2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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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给我一杯咖啡。」席法按下桌上电话的通话键。
「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副官哈特将热腾腾的黑咖啡端到席法面前。
「他们都安排好了吗？」席法拧着眉抿了口咖啡，甘苦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烦躁不安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为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真的值得做到如此地步吗？」哈特想起方才那名少年的举动就怒火攻心，他就站在门口，室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席法殿下命令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把枪，他真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别妄想对他们出手。」席法一眼就看穿了哈特的想法，「那些人可不是用枪就能解决的杂碎，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要费点心思。」
「大殿下！」哈特激动起来。
「稍安勿躁，耐心再等等。」席法一口气喝下半杯，深深吐气，「物资和飞艇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物资的运送已经结束，城郊的居民全部都聚集在飞船上了，也有不少青年自愿加入我军帮助主城的移民计划。」
「感谢他们。」席法欣慰地说。
「大殿下，莱维王子最近和蔷薇之城的人是不是走得太近了？」哈特听从席法的命令，派了影卫在莱维的身边，同时发现派人保护三殿下的似乎不止席法殿下一人，该说是兄弟情深吗？这三位殿下的心思真是常人难以猜透，明明感情那么好，表面上还装作路人般冷漠……
「莱维跟我们不一样，他只要做他喜欢的事就好了。」席法闭上眼睛，弟弟的笑容浮现眼前。
那是不同于这个城市任何一个人的气息，自由、有点点猖狂、偶尔还会显露出一丝狡黠，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就想欺负。
遵循着都市的规则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莱维却没有变成单纯坚持着荣誉和忠臣活下去的傀儡，他的那份直率让他迈开了启程的脚步，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和这个腐坏了的城市扯上关系的好。
就当是做哥哥的，最后的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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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席法收到非法入境的急报，可任凭他怎么派人搜查都找不到那群人。几乎就在他要放弃之时，那群人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皇宫。
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他们分散了兵力，席法遇上了其中一人，一头白发，深红的眼睛冷漠得寒人。
「你是……」席法记得他的容貌，「蔷薇之城的紫苑博士？」
「呃。」紫苑转过身，月光朦胧了他的身影，「晚上好。」
晚上好？
席法忍住拔剑的冲动，继续询问：「远方的客人，不知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我们在寻找一处场所，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请问，能不能为我们提供帮助？」紫苑向前走了两步。
「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您真的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席法拔出佩剑，「请站在那里不要动，再向前一步可就进攻击范围内了！」
「紫苑大人。」后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席法背脊一凉，侧身躲过了一击脚踢，与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那人比试了几个回合。
「够了青狴，我想可能也不在这里吧，我们去别处再找一下。」紫苑望着纠缠打斗、不分上下的两人说。
被称作青狴的男人立刻抽身，回到了紫苑的身边，同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几个他们的同伴。
奇怪的是，他们的行动一点也没有惊动守卫，就算刚才他和青狴过招发生出了声音也没有人来查问，席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个要杀了吗？」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把沉重的狙击枪，像是对待玩具一般，熟练地上膛瞄准。
「这个人不行，暂时我们还得留在这座都市，杀了他会很麻烦。」青狴挡下了小女孩的枪口。
席法一瞬间明白了在这座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仔细打量着来人的容貌与体态，一个不详的念头自心底冒出。
该不会……那盒录像带里的人……开什么玩笑，不是过了二十多年吗？为什么容貌一点都没有变化呢？真的是那些杀人机器吗？
第一次，席法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狩神者。」他念出了这个名字。
「噢？这不是知道我们嘛，节约了自我介绍的时间。」一旁的蓝发青年笑吟吟地说。
「蓝莠，看看清楚气氛再幽默好不好？」小女孩转向青狴问道，「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真的要留活口吗？」
「嗯。」青狴淡淡地哼了声，把目光放在了席法身上。
老实说，席法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去父上和母上的寝宫确认两人的安全。可他知道，眼前这些人不会给他分神的时间，一旦他们给自己贴上「无能」的标签，也就意味着没有利用价值，那么结局显而易见。
那个叫青狴的明显在谋划着什么，在试探作为NO.4第一继承人、传说中的智囊军师——席法·弗朗西斯。
「席法殿下，我想听听你对自己故乡的评价。」青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不像是真的在征求席法的意见，更像是……
——更像是想要席法说出他脑海中的答案。
席法的手心和背脊都在冒汗，他十分清楚，自己将要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这个都市的存亡。狩神者是什么人？毁灭掉一个都市的神秘组织……传说，凡是他们来到的土地，都将受到地狱的「洗礼」，巨大的灾祸将降临那片大地，蹂躏生存在那里的臣民。
如同恶魔般的存在。
「给点提示吧，不然他也太可怜了。」蓝莠一手撑在青狴的肩膀上，痞痞地笑。
青狴无言地挥开蓝莠的手，依然保持沉默。
「好冷淡啊！」蓝莠小跑到一旁稍稍年长的女子身边，「绿芥姐姐，这个男人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你就忍心看青狴欺负他吗？」
「咳咳。」绿芥羞涩地红了脸，不时地往席法那边瞟两眼，「那个……那个……」
「我也同意。」紫苑望着席法的眼睛虽然空洞，但此时却莫名让席法感到一阵温暖，「我们提出援求，态度不该那么强硬。」
「紫苑大人，您的身份和他不同，没必要在意他的感受。」一言不发的青狴终于开口了。
「有什么不同吗？」紫苑反问，「深夜闯入他们的住所，还打晕了所有的看守……光是这些事就已经够让人羞愧了，我答应帮助你们并不是为了做这些事。」
青狴似乎陷入了思考。
紫苑的话语里包含了太多信息，无论哪条都足以令烦躁不安的席法恢复思考能力。
不管他是有意说给自己听，还是无意泄露的，席法都感激他。
「好吧，既然紫苑大人这么说了……」青狴望向席法，「NO.4的第一王子殿下，您是否愿意舍弃这座城市？」
他的口吻不轻不重，就像在说要不要来杯咖啡那么简单。
「如果我说不愿舍弃，你们就会强行使用暴力么……」席法大致了解目前的状况了，「看来我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你可以反抗，后果你也该清楚。」青狴如是说。
「那么理由呢？你们想在这座城市做什么，你们在寻找些什么。」
「这与你无关。」
席法猜到了青狴会说类似的话，他想从这群人嘴里多套出些东西暂时没可能了。
「交易成立，要求只有一个，请不要伤害无辜的居民。」席法正色道，「如果你们不能承诺，无论今天要在这里付出什么代价，我，席法·弗朗西斯向天起誓，绝对将你们一起拖下第十八层地狱。」
「厉害噢，直接答应交易定下条件，我们连毁约的余地都没有。」蓝莠轻轻鼓掌，挑着嘴笑。
「多么狡猾的人啊，还是杀了吧杀了吧！」红鸪低喃着自言自语。
「无辜。」青狴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染上罪孽的人类算不上无辜了吧，可以，把那些人留给我们，其他的都带走吧。」
「染上罪孽？」
「就是那些感染了肺病的病人，反正他们总要死的吧，留给我们当祭品。」蓝莠好心翻译。
席法的手紧紧攥住剑柄，忍痛道：「除此以外，绝不可以伤害……」
「都给了这么宽厚的条件还啰啰嗦嗦，真是个大叔！」红鸪不耐烦地挥手，「好困啊，那边的大叔，给我们安排一个住所，要安静的。」
席法从肩膀上扯下一个勋章丢过去：「拿着它可进入NO.4所有的军用设施，作为我们交易成立的信物。」
青狴接过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紫苑：「紫苑大人，交给您保管。」
「啊？」
「一切遵循您的意志。」青狴低下头，双手奉上。
紫苑接过的霎那有一丝违和感，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默默将那枚勋章放入口袋。
「那么殿下，我们就此告辞，祝您有一个好梦。」蓝莠代表性行礼，下个瞬间，所有身影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席法猛地倒下，鲜血顺着他的裤脚汹涌流淌，与青狴搏斗时留下的伤口吞没了他的意识……
「殿下？席法殿下？」哈特的呼唤召回了席法的思绪。
那夜昏迷后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为了不让天空都市就这样毁灭，也为了天空都市的再次繁荣，一个触动信仰的计划诞生了。
席法与那群人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录制了毁灭宣言来煽动都市高层不安的情绪，企图让众人同意搬迁的举动。可事情并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他的父上首先就反对离开这片土地，坚持奋战到底。无可奈何之下，他把温佩请回来，说清楚了情况，希望弟弟能够站在自己这边，然而……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那盘录像除了他以外没人看过。
他的父上更是从一开始就不屑这些「邪魔歪道」，狂妄自大的性格使得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现实」……
席法下定决心，即使众叛亲离，即使成为万矢之众他也绝不能让都市灭亡。
在天空闪耀着的荣耀，就这么消失在历史之中，不是太悲伤了吗？
绝不能就这样消失，绝不能就这样结束……
「哈特，我……」席法握紧咖啡杯的杯柄，「我们会重生吧。」
「是的，殿下。」
「我好想再听一遍都市的戒训……」
哈特缓缓地念着，他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
「荣耀，忠诚。
我们是天空的臣民，我们无所畏惧，我们俯瞰世界。
破除黑暗，勇往直前，忠于彼此，效命都市。
左手持枪，右手持剑，守护妻女，保卫国土。
今日战死沙场，他日盖布归乡。
魂魄不灭，信念不移。」
不被理解也没关系，不被接受也不在乎，真正的荣耀、真正的忠诚……
就由我们来守护！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