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喵肥家润

4、抉择

　　沉寂的大厅胀满了怒气，爹端坐在正坐，看我的眼中燃着怒火，却硬生生压制着，“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沉默的看着他，闭口不言，那女人站在爹身侧不住的向我使眼色让我向爹认错，我只假装没有看到，我知道我的沉默只会让爹更加愤怒，可我就是不愿向他认错，若换在过去，也许我会扑进他怀里撒娇，如今那不过是旧时的一场梦，那女人见我不肯认错，又看爹的脸色越来越黑，忙上前安慰，“老爷，您别动怒，莫要气坏身子，霜儿她年少不懂事，您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我不懂事？”我转脸看向那女人，连连冷笑，“不懂事的是你！我爹教训我，关你什么事？哪还要你来多嘴！”
　　“混账！”爹扬手狠狠的甩了下来，我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头狠狠撞在桌角，眼前忽地一片漆黑，粘稠的液体带着温热从额角滑下，只听那女人惊叫一声，接着有人将我揽进怀里，丝帕轻按在额角，那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哭腔，“霜儿还小，你教育两句便是，干嘛要动手？”
　　“这……”爹似乎也有些慌乱起来，我微闭了会眼，稍感舒服之后缓缓张开眼，那女人将我抱在怀里，小心护着，脸上犹挂着泪，这么多年了，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变，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一流泪，总能让爹心疼，让爹心软，我狠狠推开她，有些摇晃的站起来，她跌坐在一边，有些惊恐的看着我，我吃力扶着桌子，冷眼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和爹再次燃起的怒火，忽地大笑起来，珠儿在扶过我，哀求着，“小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走开！”我甩开珠儿，一步步走到那女人面前，压低身子附在她耳边，“杜兰心，你记住，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这笔账，我一定会和你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巨大的眩晕再次袭来，没有了支撑，我重重跌在地上，珠儿尖叫着跑到我身边，用力摇晃着我，大声唤着我，可倦意却让我支不起眼皮，只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夕阳透过窗纸，朦朦胧胧的照在屋内，依稀中似乎有人坐在床边轻握着我的手，我吃力的睁着眼，逆光中他的脸看不真切，可我却能认得出这个轮廓，“你怎么会在这？”
　　“你连着两天没有去，我来看看。”默子陵轻柔的抚着我的伤口，“还疼吗？怎么好好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不要你管。”我别开脸不去看他，心中依旧矛盾着，一边是娘的仇，一边是自己的心，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合起眼睛，轻叹了口气，“默子陵，如果你和你所敬爱之人和你所爱之人只有一人能活着，你怎么办？”
　　“怎么这么问？”默子陵有些疑惑。
　　“回答我。”我睁眼看着他，如果我自己不能回答，那么就让他来给我一个答案，默子陵静默的看着我，似在思考，又似放空，我摇了一下他的手，有些紧张，“回答我。”
　　“我舍弃所爱。”默子陵放开我的手，帮我掖好被角，俯身亲吻我的伤口，“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那便是你的选择吗？”看着默子陵离开，我静静想着他的话，不觉中竟又睡了过去，醒来时正是深夜，珠儿守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我缓缓起身，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可还是惊醒了珠儿，珠儿见我醒来，忙关切的问着，“小姐，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样？头还痛吗？晕不晕？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这就去把厨子喊起来，你先休息，我……”
　　“珠儿。”我无奈的看着珠儿，向桌子看了一眼，“给我倒杯水吧。”
　　“马上。”珠儿笑着跑到桌边，我看着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珠儿，我睡了多久？”
　　“算上今天是三天。”珠儿仰头想了想，确定之后方才回答。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我接过珠儿递来的水，有些不确定，珠儿摇摇头，“没有。”
　　“就在黄昏那会，或者你有没有离开过房间。”我有些不甘心。
　　“我……”珠儿避开我的眼睛，讪讪笑着，“老爷吩咐我一直守着小姐，我怎么会走开呢？”
　　“真的？”我盯着珠儿的眼睛，珠儿点点头，催促着我，“小姐，水都凉了。”
　　我见珠儿有意掩饰，没有再问下去，低头喝了几口水便把杯子递给了她，“你下去吧，不用守着我了。”
　　“这……”珠儿有些犹疑的看着我，我瞪她一眼，她只得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