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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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琅聚精会神的看着簪缨坐到床上去，两手叠着放在前面，就这么默默坐了一会儿，然后，眼睛闭起来，没动静了。
就这样？颜琅从此彻底对武功失望。“这就是武功？还没刚才看你练剑好玩呢。”
气沉丹田。
簪缨觉得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
颜琅坐不住，站起来，摸摸桌子摸摸椅子，觉得无聊透了。“不过，簪缨，刚才我没看清，明儿天亮了，你再给我好好的练一次，好不好？”
簪缨不回答。
“睡着了？”颜琅伸出手在簪缨脸前晃了晃，笑了，“喂，簪缨，你在偷懒吧，说是练功，偷偷睡觉。”就像他上学塾的时候，听教师讲课，拿本书在下面挡着脸，也偷偷睡觉——看来文武一理，天下大同。
簪缨好像睡得还挺沉，叫不醒。颜琅有点不高兴：不听哥哥的话，怎么行！他伸手推簪缨：“醒醒，别睡了。反正都是偷懒，不如跟我玩。”诱惑她，“我会玩的玩意儿可多呢，你不来？”
轻轻推一下，两下，三下。不动。使劲推。感觉簪缨小小的身子在手下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倒下去了。
颜琅皱眉：“别闹啦，簪缨。”坐到床上去拉她胳膊。
慢慢的，发现簪缨的脸色发白，手冰凉，怎么叫也不醒，颜琅再对武功一无所知也觉得不对了，开始害怕：“簪缨，别跟我开玩笑啊，起来我有好东西给你。”慌了，“簪缨！簪缨！”
楚旌推门进来，正看见一个小孩子正努力的想把另一个抱着坐起来。
“簪缨！”颜琅哭了。
楚旌走过去，一手按着簪缨的肩，一手拎着颜琅的领子，把一个从另一个身上撕下来，看看簪缨的姿势，明白了。
“干什么？你放手！”颜琅在楚旌手下拳打脚踢，一边哭，“簪缨！”
楚旌看看颜琅，要命，这孩子居然哭出梨花带雨来。先丢在一边，握了握簪缨的脉，扬声叫：“楚平！”
颜琅从墙角一个翻身爬起来，冲到一半硬生生煞住脚步：“簪缨怎么了？”
“大少爷，”楚平跑过来，一眼看见簪缨，“簪缨怎么了？”
“练功中受到打扰，气息岔了。”楚旌看颜琅一眼，“俗称走火入魔。”
“簪缨——”颜琅大哭。他怕了。这个刚认识的小女孩，眼睛闭上了——再也睁不开了么？再也听不见她声音了么？——因为他？是他的错？他害死了这个小妹妹了么？颜琅非常害怕，站在床边，泪水模糊了漂亮的眼睛，他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抹着，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床上的簪缨。
楚平还在发怔。楚旌吩咐：“倒水来。”他把簪缨抱在怀里，一道道真气输过去，帮簪缨调理。
楚旌看见颜琅的手怯怯的伸过来，想摸摸簪缨，又缩了回去，然后攥成拳，狠狠砸在楚旌背上。“你救救她呀！快救她！你不救她，簪缨就——簪缨就会死的呀——”
疼是不会疼。楚旌无奈：“你想让我也走火入魔？”
小拳头生生停住收回去，明亮的眼睛发出光来。“你救她？你能救她么？”
楚旌头疼。
楚平在身后嚷：“让让！让让！”
颜琅一步跳开老远，看见楚平递了一杯水过来，楚旌接过，轻轻捏着簪缨的下颌，把水缓缓的倒入她口中。簪缨呛了一口，大半的水流了出来。
“好了么？”颜琅着急的问，“她好了么？”
楚平接杯子。楚旌慢慢把簪缨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喂！”
楚旌站起身。楚平拉下床帐子。
颜琅两手攥拳，狠狠的瞪楚旌：“就这样？不给他吃药？不叫大夫？”脚痒，想踹到什么人肉上去，但是颜琅良好的教养抑制了这种不理智的冲动。
楚旌低下头，盯着颜琅看。颜琅气势弱了：“我错了……我害死簪缨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做什么都行……我不要簪缨死……”
除了梨花带雨之外还有什么形容哭的漂亮词么？楚旌想，对了，庭荷擎露——一直还以为是胡扯呢，原来竟然是真的可以哭成这样。
真不忍心。楚平快绷不住了。
颜琅呜咽：“我不要簪缨因为我死……”
楚平看他家少爷的眼色已经有点责备了。欺负小孩子，唉。
楚大公子终于开口：“她不会死。”
“真的？”颜琅水汪汪的看着楚旌，哭声止住了。
“不会死……”楚公子声音转弯，“但是走火入魔重可致命，轻亦可致残……”
楚平瞪他家少爷。太恶劣了。
颜琅睁大眼睛，轻轻说：“致残？”
楚旌继续说：“也许看不见，也许听不见，也许不能说话，也许不能走路，整天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楚平捂住胸口。呜，我的良心啊。
颜琅的泪水又下来了，回头看看合得严严实实的帘子，仿佛看见里面再也站不起来的簪缨——刚刚还在院里舞剑的女孩子，小小的身材，会替他拉椅子让他坐着看她练功的女孩子。然后抬头，坚定的看着楚旌：“我娶她。”
楚平张大嘴。
“我娶她。”颜琅说，“等我长大了，我娶簪缨，我一辈子照顾她。”
楚平硬生生把脸转开。对不起，颜家小少爷，我什么都不能说啊……
楚旌微笑了，伸手拍拍颜琅的肩膀。“我只是说也许，也就是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的意思。”
刚刚下定决心的孩子被搅得有些不知所措。“啊？”
“簪缨练功不久，底子浅得很，一口气岔了走火入魔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颜琅明白了什么，才放开不久的拳头又攥了起来。“簪缨没事？”
楚旌很真诚的点头：“气息顺过来了。没事。”
理智。颜琅深吸一口气，对着楚旌大叫：“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真没看出来，这漂亮孩子有练狮吼功的潜力。楚平捂耳朵迟了一步，苦着脸被保持微笑的少爷推了出去。
“青梅竹马。”耳朵里嗡嗡的余音中，听见楚旌这么说。楚少爷表情很愉快。
楚平抱着柱子倒了半天的气，回头：“少爷，你偷偷的教簪缨内功多久了？”
“十天不到。”楚旌微笑，“但是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教训——”
楚平吸气。
“不要随便藐视权威成规，大侠们闭关修炼还是有道理的。”楚公子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青梅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