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二十四•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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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大雨。
入夜的时候，西尧回到人间界，情绪还有些低落，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藏马。
“狸岫死了。”这是她见到藏马后说的第一句话，然后稍微停顿片刻，接了后半句，“是我大意了。”
今天晚上没有行动，藏马一直呆在住处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未料得布局未满，又得一噩耗。
“发生什么事？”他问。
西尧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藏马的神色未变，看不出情绪起伏，而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西尧开始很认真地检讨自己在这件事中的过错——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与狸岫联系，不应该在关键时刻挑衅灵界的防备，不应该一厢情愿地认为灵界都是蠢货，不应该小瞧阎王殿里的牛鬼蛇神……说到底，是她得错。
叹了口气，西尧忧郁了。
以前的任务也并非没有失败过，但这一次不同，因为白狐团有允许失败的资本，而现在的他们则没有。任何的失败对于眼下的他们而言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更何况这一次，失去了一个极好的内线。
“事已至此……”藏马抬起头看着西尧，大约是看出西尧的沮丧，“往好的方面想，狸岫很早就暴露了，他的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错不在你。”
浅绿色的双眸坚定而强硬，“犯错的是我。”
藏马心思缜密，未必没料到西尧会做什么，如果西尧有错的话，他也必须为他的放任担起责任。
藏马，“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灵界特攻队与白狐团的覆灭有关，狸岫不提供没把握的情报，那么……应该就是在近日，他确定了这一推测的真实性。”
西尧，“与灵界有关是一早就有的推测，但是狸岫指名道姓的却是灵界特攻队……再加上小阎王被夺权，还有《黑之章》的引子……”
藏马皱了皱眉，有了眉目，“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是……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小阎王的立场就显得微妙了。”
“小阎王？？？”西尧歪着脑袋，“他的立场不是一直站在……”
诶，不对，说起来，她大概能猜到小阎王做过什么，但他的立场……
“团长？你想做什么？”
藏马微微笑了笑，看上去略微有些疲惫，“往好的方面去想。我想策反他。”
南野太太生活作息规律，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睡眠，藏马每天都会在她的卧室里摆上灯眠草，再布置好结界，保证她的人生安全和身体健康。
千面白童第一次看到藏马为他的母亲安寝所下的功夫后大为震惊，对白狐团的威名有了难得的错乱感，直到妖界蛇形藤蔓爬满他的身躯后，才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藏马很强势，而千面白童比想象中的活宝。
如果说之前的情报共享还有点假正经的话，后面的言行举止简直就是吃定藏马那般百无禁忌，把对方拖下水的目的昭然若揭。
“解决灵界麻烦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白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再也不想被灵界找麻烦了。”
妖怪们都是不要脸的，千面白童尤其如此。
在最开始的时候，千面白童这厮还伪装成一幅天不怕地不怕地模样挑衅他们，但到后来就露出了本性，许是认定藏马和西尧没有把他当成敌人的打算，于是便变本加厉的拿两人当挡箭牌。
“你看，我一躲到你这边，伤也好了，也没有灵界的混蛋来找我麻烦了。”白童认真地说。
五百年，东躲西藏，几乎每一天都在和灵界的攻击部队作战，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的日子，多想一分钟都觉得想吐。
“本来我以为引到你们这边来会有更大的麻烦，但大概是因为那个灵界侦探小子的缘故，灵界的混蛋投鼠忌器，不敢与你正面冲突。”
藏马对此不置可否，“小阎王目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有相同的目标和敌人，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窝里斗，最重要的是，你是个摆不上台面的黑户。”
“……”千面白童不屑地冷嗤一声，“不管我是不是黑户，但灵界要杀我是可以肯定的，至于小阎王，五百年来灵界说得上话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藏马神色不改，份外严肃地看着白童，“我假设我没有猜错你的意思。”
千面白童露出一口白牙，“当然。”
藏马细细想了想，“灵界追杀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参与了剿灭白狐团的行动？”
“这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黑之章》。”白童说道，“关于《黑之章》的事情灵界讳莫如深，作为保密最高等级的物件，并不想让太多人议论。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猜到《黑之章》的事情？”
面对白童的狐疑，藏马高深莫测地笑了，带着点无奈的狡猾，“因为我一直有在查白狐团覆灭的原因。”
白童，“……”说了等于没说。
藏马好心地继续补充，“白狐团是盗贼团体，没有偷不到的东西。灵界如果丢了什么东西，然后认定是白狐团偷的，恐怕没有人会怀疑。”
白童，“这也无法猜到是《黑之章》。”
藏马没有说话，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白童，一旁的西尧却接过了话匣，她大概猜到藏马想说的东西，“不需要猜到是什么，只要知道灵界丢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并且认定是白狐团偷的即可。”
她想了想，“或者说不论灵界是否真丢了东西，他只是要找一个替死鬼而已，哪怕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他都认准了白狐团。”
藏马苦涩地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他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看上去落寞多于难过，无奈多于伤感，虽然不想承认，但或许整件事情就是一个乌龙，灵界只是想找一个炮灰，不是白狐团也会是别人，只是白狐团运气差一点，被灵界的混蛋挑中了而已。
白童挠了挠尖耳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依然没有说你为什么猜测是《黑之章》。你哪怕猜是《白之章》或者《冥圣文书》我都不会再问下去，偏偏是《黑之章》，而且还真的就是因为《黑之章》。”
藏马这回叹了口气，声音慢慢悠悠地响起，“小阎王让幽助追查黑暗之门的事情，但他明明知道主谋是谁，却含糊其辞，这是其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主谋是个人类，并且选拔了一批人类为他做事，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人类才会执意与人类为敌？这是其二。五百年前有个妖怪神秘地委托白狐团去偷一样东西，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却说是一卷记录人类恶行的录像带，白狐团情报网虽不是天下无敌，但侦查出这录像带的名字却不是难事，这是其三。飞影很想要《黑之章》的录像带，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是他提过。就这一点来说我觉得很好奇，你看，幽助、飞影、还有我，和《黑之章》有关的人员都凑齐了。”
藏马说得很淡定平稳，到最后却装腔作势地哎了一声，“这么多线索都指向一个事物，若是再猜不到……”
他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药师西尧，“若是再猜不到，连西尧都要鄙视我了。”
“……”，西尧默，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吗。
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浦饭幽助的紧急联络又突如其来。千面白童执意认定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应该登场谢幕了，藏马看着他笑得十分诡异，事到如今岂是你说退就退的了，一根妖性藤蔓绑了直接带走，匆匆忙忙地赶去浦饭家宅。
白童的伤势好了大半，却也不是藏马+西尧的对手，既然对方摆明非暴力不合作，藏马也不会对他客气就是了。
三人火速赶到浦饭家的时候，桑原和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西尧一开始还以为己方部队第一个人员战损提前出现，再仔细一瞅才发现桑原只是睡过去了。
…………一身的伤，不说清楚还真以为嗝屁了呢……
牡丹从隔壁房间跑了出来，见到两人后热情地打了招呼，又匆忙地赶到桑原身旁为他治疗。西尧有些疑惑，看了一眼藏马，没有说话，后者收到讯号，非常善解人意地开口问幽助，“还有谁受伤了？”
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间，己方的人员都在场，总不见得是飞影那小子重伤卧床吧？
“桑原被袭击了，只说对手是‘水兵’，名字叫御手洗清志，其他目前还不知道，只有等他醒了再讯问了。”
藏马点了点头，却又陷入沉思。
虽然之前在医院里的短兵相接让敌方损失了一个战士，但对方在这个关节采取行动，简直匪夷所思，黑暗之门的进度一直不慢，这种时候正常情况下该韬光养晦才对。比起打击对手，保护好黑暗之门是最关键的的，除非……
对于他们来说，打开黑暗之门还欠缺一个必要条件？
这么想的话或许己方并不是完全被动。
“你有什么想法？”藏马突然想到这次还把千面白童给拖了过来，这厮折腾黑暗之门的事情那么久，多少该知道点什么。
“我觉得你该先放开我。”白童挣扎了一下，下一刻就发现那些藤蔓仿若有生命一般渐渐松开，而后落在地上逐渐枯萎，无奈了，“……你想问什么？”
藏马，“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黑暗之门即便打开到第四阶段，依然需要助力，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但是灵界原本对此并不是很关心却是事实……”
浦饭打断，“灵界不关心？！！小阎王整天抓着我问这事的进度……”
灵界？
小阎王？
西尧看着藏马在心里默默喟叹，小阎王让浦饭幽助当灵界侦探的确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选择，不该想的绝对不多想，虽然是个难得让人安心的战友，但有的时候让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界与小阎王未必是能等同的。”藏马冲幽助笑得很温和，对方就露出疑惑的表情，满脸问号地看着他，“总的来说，知道小阎王是什么态度才是当务之急，你也不想稀里糊涂地为小阎王卖命吧？”
“当然！”浦饭幽助非常爽快地回答。
西尧默，她仿佛看见团长的狐狸尾巴非常兴奋地摆动了起来，每一次忽悠成功后，他都是这番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章二十四•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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