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刀匠》梅不可三弄

26、章二十五•黄泉

　　天亮的时候御手洗清志终于醒了过来，西尧恰好轮到这一班守备，看到对方醒来后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于是挥了挥手，“醒了？”
　　话音刚落，许是感觉到气息的变化，幽助和藏马推门进来，同时冲御手洗打了个招呼。

　　御手洗，“这是哪？”
　　幽助理所当然地道，“我的房间。”

　　年轻人很是戒备，但到底不是常年在一线战斗的家伙，或许说穿了，在黑暗之门打开之前，这家伙就是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人类，浦饭幽助或许只会大开大阖地逼问，但藏马不动声色地言辞，让御手洗很快就松了口。
　　“我们都该死……我们都不该生存下去……:”
　　“哈？”幽助满脑子问号，倒坐在椅子上，把整个躯干都靠在椅背上，用一种极度莫名其妙地语气问，“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在几次踌躇后，御手洗清志说出了《黑之章》。
　　“如果你们看过那盒录像带，也一定会像我这样想的！！你看过后，就知道，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东西，他们到底做过什么……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说到最后，御手洗的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地尖锐。

　　之后的谈话藏马没有太过在意，连带的西尧都有些心不在焉，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黑之章》，区区一卷录像带，在不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都搞出如此的轩然大波，说起来还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幽助摸了摸脑袋，“记录了人类罪行的录像带，有那么可怕吗？”
　　“可以想象……”藏马稍微犹豫了一下，语气还算轻松，“据说普通人看了不到五分钟，就会改变对人的的看法……”
　　“呃……你别吓我。”幽助板起脸，“突然让我觉得不安起来了。”
　　藏马轻声笑了出来，“哈哈，抱歉抱歉，不是故意要说这个的，只是《黑之章》的内容太过激烈，所以保密级别很高，通常……”
　　藏马还未说完，就看见幽助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于是藏马笑着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对了，你昨天去哪了？”幽助问道。
　　“啊。对，我去找小阎王了。”藏马看了西尧一眼，回答道。
　　西尧眨巴了眼睛觉得有些莫名，记得没听藏马说过这一茬，而且小阎王现在在灵界几乎处于被架空的情况吧……
　　藏马补充道，“事实上只是试图通过灵界电视来联系，但失败了。”
　　幽助奇道，“找他有事？”
　　“有件事想要问清楚，我认为小阎王知道主谋是谁，可是他却含糊其辞，所以我试图……”

　　话还没说完，浦饭幽助已经从牡丹那里拿到灵界电视的，直接拨通了小阎王的电话。

　　西尧异常佩服浦饭幽助的速度，这一边的藏马还没说完，那一边的浦饭已经接通了与小阎王的联络。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藏马还有些无奈，迅速地瞅了一眼西尧，西尧莫名地眨巴眼睛，不知道团长看自己做什么，倒是小阎王这回没有拖泥带水，在幽助以辞职作威胁的情况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主谋。

　　“可以肯定的是，主谋者叫仙水忍。”小阎王眯了眯眼，叼着奶嘴的脸庞实在很难让人严肃起来，“他是个……灵界侦探。”

　　哇塞，听听他说的什么。
　　西尧面无表情，心里却像炸开了锅一下欢腾，灵界培养的侦探反过来倒打一耙，这是太戏剧性呢还是太戏剧性呢还是太戏剧性呢，真亏得小阎王还有勇气另寻灵界侦探，还毫不隐瞒地把主谋告诉了幽助这个现役侦探。

　　藏马问，“有具体情报吗？”
　　小阎王略微有些犹豫，“说起来这个不是我能告诉你们的，但是，为了人间界也没有办法了。”
　　屏幕上显现出一张人类的照片，“这个就是仙水忍高中时候的照片，他……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而且……怎么说呢，过分的清高。他从十年前开始躲藏起来，在那以前他常常这样问，‘人类有生存的价值吗？有值得保护的价值吗？’。我当时就已经觉察到不对的地方，但当我们发现录像带遗失的时候，他已经人间蒸发……”
　　小阎王微微停顿，又道，“说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又……”
　　两厢沉默，藏马抓住了什么重点，刚想开口，却听见小阎王一脸凝重的表情，而后沉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幽助，你要小心，他不容易对付。”小阎王温温的声音通过灵界电视传了过来，“我很快就要去人间界一次，你们稍安勿躁。”

　　来人间？？
　　藏马有些疑惑，貌似和自己想像的状况不一样，如果小阎王还能自由出入人间和灵界的话，就说明他目前在灵界的状况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糟糕，而如果他的地位还能够保证的话，几乎很难策反他。
　　不过，值得仔细思量的是，在小阎王切断联络前的最后一个动作，却是把视线投向了他。
　　非常隐蔽，持续的时间也很短，但的确是把视线投向了自己，也没有多余的话，却好像是一种暗示。藏马并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抬头去看西尧的时候，却发现她也看着自己，眼神里是一种细腻的询问。
　　这么看来，最后小阎王的那一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过多的思考其实没什么意义，藏马站在窗口观察着窗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小阎王的身上，满脑子的金戈铁马，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难得的麻烦。
　　西尧从厨房里倒了几杯水，一杯一杯地递给大家，等走到藏马身边的时候，还未出声，藏马就仿佛先知先觉地转过身后，接过了杯子。
　　“谢谢。”藏马听到自己这么说。
　　“哦？”西尧疑惑，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哦，不客气。”
　　于是藏马就笑了。
　　西尧无视他的表情，“想什么？”
　　藏马说，“《黑之章》。”
　　西尧没什么表情，但藏马还是读出了她的无奈，两个人对视半秒，又同时笑了出来，引得众人纷纷扭头看向两人。
　　藏马大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画面，这厮自从变成人类后‘活泼开朗’了许多。但是西尧大笑就很值得围观了，自从浦饭幽助认识此人后，就从未有看到过她这副模样。
　　西尧平时没什么表情，大概是觉得情绪起伏太大是一件非常费力麻烦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笑不会哭，事实上以前在白狐团的时候，她隔三差五地捉弄狸岫和半霄，在最后一役的时候也曾嚎啕痛哭。
　　只是时过境迁了而已。

　　藏马停了笑后看上去心情不错，之前因为狸岫的牺牲情绪尚有些消沉，这会儿似乎好了很多，“不管怎么样，从《黑之章》入手不会有错，而且……大概是之前太过关注也太过担心，反而不愿意去多想某些可能，现在想想，倒是我变得不像我了。”
　　西尧怔了怔，听出什么意思，有些警觉，“不到最后，我是不愿意相信某些假设和猜想的。”
　　“我知道。”藏马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总不能困死自己，更何况白狐团早就覆灭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对于任何假设都要承受的起。”
　　他仔细想了一想，又问，“紫衣枭姬传了一份口讯给我，我想你也收到了吧。”
　　西尧这一次彻底地沉默了，她没有答话，但藏马不依不饶地盯着她，专注的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她慌忙地把那恐惧押了下去，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了。在黑暗武道会的时候紫衣枭姬因为某些原因去了魔界，一个月后的现在，传来了第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情报。
　　魔界三国的其中一位国王，是黄泉。

　　如果不是有超强的记忆力，西尧恐怕已经忘了这位黄泉是哪路神圣，甚至于在紫衣枭姬传给她情报的刹那，她还有些疑惑黄泉是谁，但后来，她却确定了。
　　紫衣枭姬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多废一句口舌，而黄泉……说实话这个名字对于西尧来说实在不算陌生，在白狐团时期，团长藏马给她下的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
　　——伏击黄泉。
　　而当时，西尧连问都没有问，就将藏马的命令付诸了行动。

　　西尧，“你怀疑……”
　　“不是怀疑呵。”藏马无奈地否定，“说起来五百年前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但是在最后一役之前，半霄建议我动手。”
　　奇了妙了，小烟枪半霄？这家伙居然也出来凑一脚。
　　“半霄虽然是白狐团的智囊，但平日里很少出主意，但也不是没有过，而且每一次都有他的道理，我不过问，执行即可。”藏马回忆了一下，“当时非常奇怪他的这个建议，但他也没有细说，我知道半霄看黄泉极不顺眼，因为黄泉的几次鲁莽行为害得白狐团损失过不少，基于这个假设，我同意了。”
　　西尧奇道，“你没有问原因？”
　　藏马摇头，“没有。”
　　西尧默，藏马对于半霄的信任还真是达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不过说起来也的确如此，白狐团全团都反水了，半霄也不可能反水，即便是西尧处于藏马的位置，也会认同藏马的判断。
　　小烟枪半霄虽然假不正经，但却是真的用生命捍卫着白狐团。

作者有话说

　　每一个历史事件背后都有一个内幕，如果没有，那就创造一个。
不论结局如何，请以一颗强大心来看待它，并且，不要殴打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