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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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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语一出,托托感觉男人明显一僵,懒得理会,转到面前伸手替男人脱衣。
男人仍没拒绝,只是死死的盯着托托,苍白的俊脸上有了研究之色。
托托小心翼翼且又无比温柔的替男人脱了上衣,撒了止血药,包扎妥当以后才觉筋疲力尽。
“血止住了,但……”,拭去额上的汗珠,托托仔细看了看男人的脸色,“你需要休息。”
男人点头,起身,简单明了。
托托赶紧上前相扶,两人跌跌撞撞的朝屋内走去。
床上还有托托的余温,男人侧身而卧,接下了托托递到眼前的茶水喝尽。
托托又东奔西跑将屋里屋外收拾了整洁,本欲换间屋睡觉,后又觉得不妥,便找了些棉被等物什自顾自的铺于地上。几翻折腾精力消耗殒尽,戒备尽失,刚一阖眼便沉沉睡去……
“哟,太阳都快落山了,殷小姐你还在睡呀?!殷小姐,快起吧,主人等得有些不耐了呢。”
妖冶的声音一波连一波撞击着托托的耳膜,托托从梦中惊醒,本想不预理睬,忽又想起什么,心里顿觉一紧,朝床上张望。
床上,男人早已起身并且穿戴整齐,淡淡的眼神飘飘然落到门边,手里还把玩着一块血玉。
还没走?!托托颦眉:这男人举止好怪异。
“殷小姐,护离知道你醒了,还是快起吧,要是主人发起火来,怕不好交待呢。”
糟了,银影护离,怎么今儿个跑来了。
思路被打断,托托懒得再思考,未免节外生枝,赶紧起身将男人拖到后厢,附带警告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似有不愿,却也没动身。
托托回到屋内,七手八脚的将地上的棉被物什收拾了干静,立在屋中将房间仔细打量了个遍这才从容淡定的去开门。
门刚一开,护离便闪着柳腰迈着碎步跨了进来,边走边四处张望。
“殷小姐,近日可有侍候不周的地方?!”
“没有。”
托托并没跟随,只是立于一边淡然回答。
护离焉然一笑,缓步于壁柜前,摆弄着瓶罐道:“殷小姐可别护着这些服侍们,他们呀见你好欺便会骑你头上去。”
“不会。”
见护离摆弄瓶罐,托托心里一紧。
“那就好”,护离转身,笑得更是如三月桃花,讥讽道,“护离相信殷小姐不是软弱之辈。”
这次托托沉默不语。
护离见托托不语,甚是无趣,正要离去,猛闻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当即一怔,随即牵出一抹冷笑,似是欣赏般,又绕着屋内转了一圈,眼神落在后厢之处。
托托清楚的看到了护离脸上的冷笑,当下移步至窗棂,凝望窗外,漠然问道:“难不曾你家主人一大早就派你来同我谈些无聊的话吗?”
护离心中有疑,一心想要进内厢解惑,见托托抬出杀夜,只得暗自跺脚打消了念头,却又心有不甘。
“殷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主人让护离来服侍着将你请过去。”
托托暗自松了口气,轻描淡写的眼神投进护离眼里,护离虽不愿就此罢休,却也无奈,妖冶一笑,跟上。
杀夜一如继往的妖孽,负手立于华丽的马车前,身边立着美艳的三大影主。
“主人。”
护离对杀夜盈盈一拜,眼里尽是爱意绵绵。
杀夜摆手,却温柔的扶过托托。
“托托,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
“那就好,我们可以赶路了,上车吧。”
上车?!托托备感无力,杀夜要带她上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厢还有一个人呢。她要是一走了之,那自己助人为乐的事不就半途而废的吗。
何况,要是她走了,护离回去折腾一翻……虽然此人身上有很多疑点,可是……唉,以和为贵嘛,留条后路也不错。
“托托,想什么呢?看看你都没什么漂亮的衣饰,这不我特地差人给你赶了一些,等会咱们在车上慢慢看,要是你不喜欢就丢了,喜欢的就留下,可好?”
此刻的杀夜对托托温柔得令人心碎,又将托托扶上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
后面,四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影主也上了另一辆马车,托托的心总算平静了些。
杀夜的马车不同凡响,来时那辆破车颠得托托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这车却行如平地,偶尔有些跳动,并无大碍。
与托托相对而坐的杀夜从一旁的箱子里抖出衣服,道:“托托,你看这件可合你意?”
托托心思还在内厢,对眼前的衣服没做任何表示。
“不喜欢啊,那就丢了。”
此语一落,只觉眼前绿光一闪,杀夜将衣服丢到了车外。
托托甚是意外,暗骂神经病。
得不到回应的杀夜,语气里突然多了些寒意,道:“这可是我亲自差人做的,你是否很不屑。”
托托摸不透杀夜的心思,几番相见却知他喜怒无常,一直对他心存惧意,不想惹恼他,那道偶尔在杀夜眼中闪动的蓝光令托托没来由的惧怕。
此刻托托也不想惹恼他,指了指箱里的衣服,道:“请公子见谅,托托实在是不喜绿色。不过,那红色和紫白相间的倒是合托托的意。”
“嗯,原来托托也喜欢红色啊。”
对面的人儿有了反映,杀夜似乎心情大好,自然也隐下了寒意,伸手拿了红衣,斜睨托托一眼,丢给她。
“你那白色穿在身上像是丧服,换了吧。”
托托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盯着杀夜,暗道:原来两人还有些同感呢。
杀夜突然大笑,“托托,你的脸终于有了表情,好可爱”,未了,补上一句,“换上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听闻此言,托托赶紧低头隐下了情绪,再抬头,已然一片常色。
车外,鞭声起伏;车内,静得窒息。
托托淡定的脱了衣服,又换了红衣,白玉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顿时成了诱人的粉红。
杀夜脸上褪去了笑意,深邃的眼里布满了沉思。
“托托……”
杀夜轻喃,俯身而去,将托托压在车壁,修长的手指拂过托托脸颊,沉声道,“你真的是托托……”。
你和殷蓝……什么都不一样,性情,爱好,穿着打扮,甚至眼神……
杀夜的手在游动,温柔而充满欲望。
托托崩紧了身子,一动也不动,再装着平静也压不住眼里流出的慌乱和害怕。
“托托,你怕我吗?”
杀夜的唇轻轻的靠拢托托耳际,厮磨。
托托往后躲让,杀夜乘机欺身而上,霸道的将她拥进怀里,吻却如和风细雨一般落在额上、嘴上、乃至耳际……
托托怔忡,僵直了身子任杀夜亲昵,半晌才凝了心神将他推开,力道恰到好处,不急不恼,不温不火,不会惹得杀夜兽性大发。
杀夜心念辗转,分开,凝进托托眼底——
你到底是谁?还是,一个伪装的假像?你,又把东西放藏在了哪里?
“公子与我相识不久,为何这般无礼?”
托托总算平复了心情,打断沉默。
见托托并不为刚才所动,杀夜眼中一沉,道:“那,为何我感觉你我相识已成相知了?”
“那只是公子的感觉吧,与我,不过见面两次而已。”
托托不是殷蓝,别用对付殷蓝的那套来对付托托。
“好呀,好一个见面两次而已,托托是在责怪我吗。既然如此,那这往后的日子我处处相随便是。”
托托垂了眼睫,隐下了心里的烦燥。
在接下来的日子,杀夜果然处处与托托相随,吃,住,行,甚至——当然,上茅房的时候,杀夜是在外候着的。
这样纠结几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京都,夜国的京都。
托托不明白杀夜千方百计将自己带出夜国,为何又大张旗鼓回到了京都,甚至坐着华丽的马车几乎围着京都转悠了一圈,终于选了一个排场最大,收费最贵的店住下。
第二日,杀夜又带着托托向京都最出名,最阔气的茶楼走去。
杀夜本是容貌出众,这一路行来又昂首阔步……哦,不,应该是气宇轩昂。引得街上男女老幼皆在一旁指指点点评论不止。
当然,评论更多的不是对杀夜,而是对一旁相伴而行的托托。
此刻的托托并不为旁边的指指点点而欢心,反而心里郁闷至极。
这不,杀夜又转到了京都有名的花柳街。顾名思义,真是地名俗气,人也俗气。
姑娘们一个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手里红黄蓝绿帕舞成了一朵花儿,嘴里不停的呼着大爷公子。
“哟,这位公子好俊俏,可比咱们烟云楼的头牌还要俊俏几分呢。”
“……这位公子,咱们凤霞楼的女儿红不错,进来……”
“公——子——你真是风流倜傥……”
“公子……”
“哎哟,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比起本姑娘你还差远了……”
“……”
看吧,这就是杀夜的本事,一大群环肥燕瘦,莺歌燕语为他争风吃醋,该妖孽可谓乐在其中。
但——
托托早已被姑娘们挤到了一边,远远看去,杀夜虽是万花众中一点绿,可那双黑眸却牢牢锁住她,绝不容她消失。
在京都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后,杀夜和托托终于坐上了无茗阁的二楼,窗外仍有人指指点点,许久才散了去。
小二将一壶上好茗茶奉上,收下银子出了雅间。
杀夜为自己斟了一杯,轻抿,道:“托托似有不快。”
托托静静盯着杀夜,点头。
“这样是有些难为你,但,我也是为你好。”
是么?!托托虽知此话不假,却仍然无法接受今天之事。
古人有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偏偏杀夜将自己弄成了一丑女,一俊一丑一路行来,当然被众多女子指指点点或明或暗讨伐了一翻。
托托想,要自己真是长得如此,定当承受不住这闲言碎语,跳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