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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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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托强忍住扶额的冲动:杀夜不动声色将个中内幕透露于她,却又弄出个吴国,还将一个小小的婚配事件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大事。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她就那么吃香。叛乱之事还没有摆脱,这夺爱之事又压上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吴国,改天指不定还会冒出个赵国、李国的……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啊。
她已经尽力在避免卷入几人的阴谋之中了,之前,皇上不道明什么事就直接问她,已是有意将事情推诿于她。再大的过,由她担;而他,摆明一副贤君明君模样,作为旁人玩弄阴谋于股掌。
只是,郑国势力也不容小窥,杀夜岂是等闲之辈。现在还牵出个吴国,事关三国,岂能草率。
她既是一颗重要的棋子,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让三国互相牵制。
有人想画个圈把别要圈里面,既然圈早已画好,那么所有的人都不能置身圈外。
只是,这吴国,她不甚了解的。
“皇上”,一直未曾开口的昭王终是站了出来,“臣对托托确有爱慕之意,至于婚配一事,臣实属不知,怎可说成是夺他人之爱。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臣遵重托托的选择。如若她对臣无意,臣怎会勉强,如若她对臣有意,那,应是相情相悦之事。”
得,昭王一席话,又把托托推到了风口浪尖。托托暗苦,真想扑到莫栩面前做一名无知泼妇,撒泼发泄一通得了。
可是,由不得她耍性子。眼下,几双眼睛都投注在她身上,等着她表态。特别是太子赵若,如若她没记错,自打她进尚书房开始,赵若的眼中就满含期盼和暧昧,甚至有那么些急不可待。
殷兰,你到底干了什么,该招惹的让你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你也能招惹。
她能怎么做呢,现如下,陷在阴谋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昭王的话复述一遍,走一步停三步,步步谨慎,以免小命不保。
于是,托托端庄雅然又施一礼。
“托托在贵国被奸人所害,幸得王爷所救,这救命之恩如同父母再造。况且在王府中这些日子,托托的伤全依赖王爷的细心照料才得以康复……”
话到这儿,托托面露羞涩,欲言又止,半晌才又道:“托托、托托心中对王爷充满感激之情,无以为报,只、只要王爷愿意,托托、托托不求名份,只求今生今世侍奉王爷左右,愿以死想随。”
说完,托托表面女儿娇态,心中早已是咬牙切齿。只是面对众人她还得做足做真了,为此,她又向皇上叩拜,未再起身。
“托托”,杀夜笑意倾城,上前扶起托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托托怎可言轻生。托托也知,你父亲一向最疼你,你做的决定,肖承相绝不会阻拦。只是这吴国太子早就忠情于你,而且你也知道吴国太子是个急暴性子,要是有什么,会影响几国友谊的。”
一向自持处变不惊的托托真想在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甩上几巴掌,然后再轮着昭王,接着便是那一脸算计的皇上。
都让她做决定,都让她两难,对吧。
很好,非常好。所谓红颜祸水不过如此,不就想夺别人江山找不到借口,只能拉个女人吗,那,她便随了众人的意。
思及此,托托突然跪在杀夜面前:“祭师,还望祭师成全。我爹定不会把我怎样,只是,希望祭师能在郑国皇上面前替我爹说几句好话,让爹能享天年啊。”
杀夜笑容加深,美瞳之中蓝光流动,再次将托托扶起:“托托不必如此,你爹和皇上那里杀夜定当尽力,却全无把握,还有这吴国……托托,此事因你而起,解铃人还需系铃人,到时候你必须得做得决断。”
“这个,祭师大可放心,待些时日,本王定当领着托托给吴国太子解释。”
昭王掐好了时机在两人之间插了话头,并顺势将托托揽到自己身侧。
托托低眉顺目,朝杀夜盈盈一拜:“此事有劳祭师了。”
“唉!”杀夜轻叹,绝美的容貌满显无奈,“你既心意已决,我怎能不成人之美。”
语毕,转头对夜国皇上和昭王道:“肖托托乃我国承相之女,身份也非一般民女,如若真要嫁娶,可不能少了派场。杀夜这便回去收拾,明日动身回郑国,将此事如实禀明吾王。”
夜国皇上满脸慎重,用眼神征求了太子及昭王看法,两人同时对杀夜点头,算是统一了意见。
美艳如仙的杀夜又是一翻客套,然后衣裙飘飘退出了尚书房。越过托托时,美眸中尽是得逞之色,唇角也荡起一抹潋滟的笑,雌雄莫辨。
昭王今日很是满意托托的一言一行,一切都做得礼全周到,自然而然。没有做作,没有牵强,甚至连一点被迫都感觉不到。
所以,他自然而然牵了托托的手一起向皇上道恩,却见太子赵若若有似无扫了一眼托托,对皇上道:“父皇,今日沁儿公主在后花园庆生,一早就吵嚷着说要派人去请昭王。这不正好赶上了,昭王便留在这宫中,待给沁儿庆完生再回吧。”
“嗯,皇儿这个提议不错。栩儿,你先去休息,待生日宴开始了再出来,朕要给沁儿一个大大的惊喜。”
“臣遵旨。”
太子的眼神自是逃不过昭王,面对皇上的安排,昭王欣然接受,并按宫里规矩让一名宫女领了托托去打理一番。
托托随宫女七弯八拐好不容易才行至一偏殿,里面衣饰胭脂却是一应俱全。宫女手脚挺利落,不一会儿便将她打理好了,自行垂立一边。
托托莞儿,对今日的装扮甚是满意,不俗不艳,清雅淡丽。只是,她怕是要对着堂大个屋子闷坐一下午了。看这宫女也是谨慎小心之人,想和她说几句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唉!
“小姐,想出去走走?!”
呃?!挺主动的嘛。不过,一个外人,怎可在宫中随意走动,这小宫女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托托偏着脑袋将宫女上上下下打量了遍,直到宫女发怵。最后,莞儿一笑,起身便走。
“小姐要去哪里?”
身后宫女亦步跟了上来,一脸的慌然。
托托未停步,边走边道:“怎么,不是你提议要出去走走么,难道不可以?”
宫女神色慌慌,不停摇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小姐想去哪里,奴婢给小姐领路。”
停下脚步,托托饶有兴致的打量宫女,沉吟半晌,道:“行呀,你领路吧。”
宫女不敢直视托托那双探究的眼神,慌忙低头,让了路。
出了偏殿,宫女尽职尽责,每到一个路口便紧赶两步引路,之后又退至托托身侧随行。
托托越走心中越发的明了:这宫女在偏殿时一派慌乱似是胆小怕事之人,明知带着外人在宫中行走要被惩罚却又故意将她引出,瞧她现在道是从容不迫安静得紧。如此前后矛盾,目的何在?
刚想着,又到了路口,托托突然有了捉弄之意,这次她就不随了宫女,准备反其道而行之。
可是,宫女呢?
托托左望右看,刚才想着心事有些走神,哪知现在连衣角影儿都不见了,别说一个大活人。
“兰儿。”
正在托托左右寻找之时,一声轻唤落入耳中,侧身一看,却见太子赵若定定立在不远处,思念而忧伤的眼神将她密密笼罩。
托托心思急转戒备顿起:难怪宫女如此主动积极,感情被人收卖了。思及此,托托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茫然之色,左瞧右望。
托托表现出来的生疏和陌生似乎让太子赵若有些崩溃,三步并着两步奔到跟着,一把扣住双臂,紧紧锁住那双清眸:“兰儿,你真的失忆了,真的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又是一笔糊涂情债么?可,为何赵若的眼神那样的复杂。情,道是没有几分,而探究和疑惑却是满满在在。他,在试探?!
失忆?!
呵呵,哪个王八这样告诉赵若的,她何时失忆过,难道……嗯,有人还真聪明,透露一个假相,再让这个假相露出马脚,这不是在提点她么,真是心思慎密呀。
这个,她还真不能露出什么破绽,她本就不是殷兰,现在应该是肖托托了吧。
“太子,请自重。托托不是你说的兰儿,托托只与太子你见过一面,何来海誓山盟,想必是太子认错人了。”
末了,托托继续道:“托托真的好奇为何到了夜国,谁都把我认作别的女子。托托还真想见见这位叫殷兰的女子,看托托与她到底有几分相像。”
太子赵若的手在颤动,眼中布满了伤痛:“你,你真的不是我的兰儿?”
“不是。太子认错人了。”回答得斩钉切铁,不留一丝余地。
“那,我的兰儿真的离开我了么?都怪我,都怪我,在火场时没来得及阻止……可是,可是,我听说昭王把你救走了,是么,兰儿?”
托托瞄了一眼赵若的反映,摇头:“太子,你真的认错人了。”
太子赵若一脸懊丧,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哽咽不止。
托托还真有些感动,如若不是太子眸底那道一闪而过的阴冷,托托几乎信以为真。
这宫中隔墙有耳,托托也懒得和太子纠缠,当下便要甩手离去,却不知太子发哪门子疯,忽然从身后紧紧拥住她,深情道:“你真不是我的兰儿?!”
“我不……”
“肖,托,托。”一声毫无温度的冷喝一字一顿响起,风度翩翩却冷色异常的昭王,倒剪了双手立在路的尽头。他身后,是一脸惧恐的宫女,还有表情怪异的三月和卢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