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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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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艮景突然抬头望着托托,又道,“‘所有的世界里’是什么意思?”
托托哑口,半晌才讪讪道:“口误,口误,公子别见笑。”
“我叫艮景,不是公子”。
艮景一脸认真的纠正。
托托险些岔气,却淡然道:“不叫公子,叫景儿。”
艮景的眉头顿时挑起,那双深邃的双眼——
托托怎么看怎么感觉那双眼里布满了反抗又饱含了委屈,终是忍不住对艮景眨眨眼,以示安慰。
“啪啪啪。”
掌声兀自响起,不待托托看清形势,警觉的艮景已护在了托托身前。
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人,一前一后。
“好个景儿。殷兰,你勾魂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连一向你讨厌的人都成了你招纳的对象,真是不简单啊,本王低估你了。”
不待托托答话,艮景便冷冷回道:“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昭王请回吧,别打扰了我的雅兴。”
“雅兴?!对女人从来都不屑一顾的你何时有了这等雅兴,更何况,是她。”
“我没有必要向昭王你解释,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艮景握过托托的手,一步一步向昭王走去:“昭王,恕在下不奉陪,借过。”
昭王并没让开,只是盯住艮景和托托的手,一脸的轻蔑和讥讽。
“殷兰,你是个聪明人,还是随本王回府吧。”
托托深深吸了口气,杀夜将她带回京都如此招摇,虽是戴了面皮,百姓认不出,但昭王不会认不出,三月不会认不出。
早已料到昭王会将自己带回去,只是没想过会有这么快,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为何,自己就像一样东西,被送来送去。
为何,自己总是摆脱不了殷兰。
难道,这就是宿命?认了吧,再怎么争,也是如此。
托托默然,挣脱艮景的手,却不料艮景牢牢拽住她。
“不准走,你不是殷兰。”
“我……”
托托无言,看着艮景。
艮景对托托坚定的点头:“托托,你是托托。你不是他要找的人,为何要委屈自己。”
“是,我是托托,可是……”
可是,她摆脱不了殷兰,事态发展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不能不走……
“艮景——”。
话还没说完,托托已然惊骇,艮景为阻止昭王将她带走,竟然不听任何的解释,先行出手了。
托托呆滞:艮景,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就真的那么相信我么?还是,殷兰与你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可,为何,昭王说的却不同。
艮景,你到底是谁?
为何在全天下人都不相信我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信任我,相信我?或者,如你所说,仅仅是为了感谢我么?
“殷小姐,别看了,跟我走吧。”
三月不知何时立在了托托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托托两难,那厢昭王和艮景正打得激烈。自己本是要随昭王走的,不曾想艮景如此做法。她要是走了,艮景会如何?他会不会再次受伤?
“放心吧,王爷不会伤他的。”
三月看出托托心思,难得多说了一句。
托托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又看了几眼,这才转身随三月而去。
“托托”,艮景摆脱不了昭王,见托托要离去,不由得着急,“我信你,你为何不信我?”
托托身形一顿,心中暖流划过。
“殷小姐,你要再不走,三月不敢保证王爷会怎么做?”
一旁,三月出言警告。
“托托,答应我,不要走。”
艮景的话里有了乞求。
托托心中竟有些生疼,猛然回身,却见艮景身形一滞,接着缓缓倒下。
托托先一呆,继尔抓住三月,冷冷问道:“你说过,他不会伤害他的,你说过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答应随你们走了,你们为何还要伤害他?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托托越问心越寒,最后甩开三月朝艮景奔去。
三月有片刻的呆滞,回过神,一把扣住欲要奔跑的托托:“王爷不会伤害他的”。
“你放手。”
托托才懒得听解释,她亲眼看到艮景倒下,脸上布满了痛苦,血从嘴鼻不停流出,由红变暗,最后越变越黑。
“托托……”。
艮景一开口,血,仿佛是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喷了满身。
“艮景……”
托托被三月死死扣住,挣脱不开。见此情形鼻翼一酸,不由得哽咽。
艮景还在重复着,整个人却显是那样的虚弱,就像初见时……
“你……你是托……托托……答应我,不……不要走。”
一层薄雾蒙上了双眼,托托知道自己流泪了:艮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三月,还愣着干什么。”
昭王警觉的环顾四周,退到三月身边。
三月二话不说将托托敲昏,两人如同来时般消失在黑暗里。
“答应我……不走……答应的……”。
艮景喃喃,呆滞的望着托托消失的地方,最后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黑暗中走出一人,瞄了一眼气若游丝的艮景,若有所思的望着三人消失的地方,眼里尽是疑惑。
两日后,昭王府。
昭王莫栩沉着脸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一撸发丝。
“三月,看清楚那林中是谁了吗?”
“回王爷,属下没有。”
昭王点头,沉思。
谁会对他下毒手呢?他与她向来不和,为何变得如此护她?
“托托?托托?”昭王口中喃喃念叨:托托是谁?为何他唤她托托?
“三月,你去查一查,他最近做了些什么,遇到过什么人,或者姑娘?”
“……”
不见回应,昭王眉头微蹙,转首却看到三月发呆。
“三月?!三月。”
三月回神,向昭王点头。
“王爷有事?”
“三月”,昭王有些不耐,“你刚才在干什么?”
三月向前一步,对昭王道:“王爷,你有没有发觉,殷小姐她……”。
“嗯?”昭王敲着案几,眉头拧成了小山,“说下去。”
“是,王爷。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三月觉得殷小姐变了。”
“变了?是吗?那,你说说,她变什么样了?”
昭王冷笑,话里有了不屑。
三月张了张口,他也不知道她变什么样了,只是,感觉与以前不太一样。
“好了”,昭王朝三月招了招手,不耐烦道,“刚才说的你去查一查,顺便再看看杀夜的动向。”
“是。”
三月领命,风一般的消失了。
昭王起身,负手立于窗前。
“不太一样?托托?托托?哼!”
昭王甩手,转身奔向王府后院,眼里尽是冷漠:殷兰,你是与从前不太一样了。你沉稳了不少,恐怕比以前更狡猾更厉害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你也别想再来一次。
托托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一团,浸骨的寒冷仿佛冰刀般割在身上,痛得麻木。却不停的问自己: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艮景如此信任,又如此这般不管不顾,仅仅是因为她救了他么?或者她与殷兰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
缩紧身子,托托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她唯一的念头不停的出现在脑海中,禁不住轻轻自问。
“你,到底是谁?你,是谁?”
“别再演戏了,他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昭王!呵呵,昭王莫栩,你终于又来了。
托托苦撑着,抬头,眼前有些模糊,莫栩手里的那撸头发那么刺眼。
至被三月敲昏后,她就被昭王关在了这个冰窖里。这里好冷,她又好饿。
偏偏昭王对她又摔又打,头发被他抓掉好多呢!
托托思想有些麻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被抓掉的头发还会不会长起来,也不知道头皮被扯伤没有。昨日还能感觉到痛,今天,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哦,死亡的感觉真的好,什么都感觉不到。连心,都是冷的。
“想死?!殷兰,收起你那样儿吧,这冰窖根本就难不到你。”
昭王将托托提出角落,摔到地面。
“本王今日再问你一遍,东西放在哪里?”
托托努力将身子倦起,希望再温暖一点,就像……就像艮景的怀抱,呵呵。
“你还笑得出来,殷兰,本王能救你的命,同样也能要了你的命。本王可以告诉,在祭坛上救下你并非本王对你心存善念,而是你还有本王用得着的地方。”
“我……我好冷……”。
真的真的好冷,她不想死的,她还贪恋着温暖。
艮景一直在笑,笑得很好看,很迷人。可是,为何自己离他越来越远。托托不解啊,太多太多的谜围绕着她,可是谜底是什么呢?
“真的……好……好冷”。
眼前的人一直在微笑,托托也在笑,伸出手:“你……是谁?你是……谁?告诉……我,你……你是谁……谁?”
昭王见一双苍白的小手在空中毫无目的抓着,嘴里还咕嘟着听不懂的话,不由得盛怒之极,一把扣住托托的手腕:“殷兰,你找……”。
死字未出口,昭王的脸由诧异取代了盛怒:这双手已然没了温度,仿佛千年冰柱般,浸骨,脉搏暗沉且越来越弱。
殷兰乃练武之人,即便是内伤也不会有这般脉相。这脉相,怎会与常人无异。
“托托?托托?”
昭王沉吟:难道,我真的找错人了。可是,她一直在我的掌控之内,怎么会?
不会的,定然不会的,她就是殷兰,他不会弄错的。
昭王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抱着托托出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