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鸿》漠北桃花

13、救

　　临渊从一个冗长的梦中醒来，看向手边的茶杯。天青色杯壁内是温热的茶汤，色泽已然泛黄，子衍在杯中沉睡，呼吸轻浅得难以捕捉。

　　“子衍，该换药了。”

　　他从袖中拿出一壶一杯，将空杯倒满碧绿茶水，把子衍睡着的那叶扁舟换到这一只杯子里，而后起身将泛黄的茶水从窗口倒了出去。窗外红霞西斜，吹着一丝微醺的暖风，“往生天”的人们正说笑着往家里走，此地又将入夜。

　　子衍半睁着眼睛，从虚浮的梦里缓了缓神，“放我出来？”

　　临渊摇头，“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出了这些药汤也许撑不到‘归鸿’炼成那日。”顿一顿，他说，“你曾说过要去赶一个极致的热闹，如今还未实现，怎么能够轻易去死？”

　　“啊，那是从前。”子衍挥一挥袖子，“人不自救，何必救之？”

　　临渊冷笑一声，“如此也罢，权当我试试看‘归鸿’之术是否可行，若你一心求死，我可以待炼成之日再成全你死志。”

　　“莫生气莫生气，‘人不自救’说的不是我，‘何必救之’也不是在对你说。哼哼，哈哈，我们是否该去模棱山了？”

　　临渊拿起桌上杯子，“现在躯壳已经有了，还需借白婆婆的梦去一趟北国冰岛，模棱山此刻不知是何季节，我们要等到坚冰化水的那一天。”

　　“临渊。”

　　“什么？”

　　“其实我将一朵朝花留在了刚才的梦里。”

　　“那么，你梦见了谁？”

　　“先祖，秦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