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力姆乔×乌尔奇奥拉|So Lucky》浮榛

39、第 39 章

　　黄金周之后的第一个开学日，学生们几乎都多多少少无精打采地在撑着脑袋听课。不过身为班主任的黑田老师一向要求很低，全员都好好坐在位子上没有一人请假或缺席已经让她十分满足了。
　　尤其假期前还像跳蚤上身在课堂上乱动不停的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同学，今天竟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黑板，非常认真地在听课！黑田老师捏着课本的手在微微颤抖。啊，神大人总算听到了她的祈祷……不对，贾卡杰克同学此时就是她心中的神大人！
　　当然乱激动一把的黑田老师如果知道直愣愣瞪着黑板的葛力姆乔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恐怕会立刻扶着讲台吐血不止。

　　葛力姆乔此时脑海里在不断重放昨晚跟着乌尔奇奥拉到他家“借住”后发生的事情。

　　在路上走着走着两人已经开始不太自然起来。葛力姆乔虽然神经粗了不少，但还是想了一路。最后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准备到浦原商店蹭一段时间的床铺。
　　「你怎么了？」
　　注意到葛力姆乔的迟疑，乌尔奇奥拉回过头。
　　「我……还是找别的地方住一阵好了。」葛力姆乔支支吾吾说完。
　　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乌尔奇奥拉既没有问他原因，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黑发少年「哦」了一声，示意他听到了，然后继续朝自己的家走去。
　　转身的瞬间，唯独一声不可闻的叹息飘散在风里。
　　葛力姆乔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乌尔奇奥拉单薄的背影。浅色近乎眩目的白。他又想起无数次梦境里那绝望连绵的沙丘。
　　猛地从路边冲出的粉色头发初中生的欢呼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乌尔你回来了！快给我做饭吃我都要饿死了！」
　　「叫我乌尔奇奥拉。你不会到便利店买个饭团啃吗。」
　　「难吃死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吃便利店的饭团好吗！我已经买好材料了今晚我们吃牛肉火锅好不好！」
　　「既然是你出的伙食费那我怎样都没意见。」
　　「哦耶！太棒了太棒了！牛肉火锅牛肉火锅！我的心灵……」
　　「给我站住！」葛力姆乔几步迈过去拎起萨尔阿波罗，「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乌尔家借住啊。」粉色头发的初中生萨尔阿波罗一脸无辜的回答。
　　「你不是有住的地方吗！」而且比乌尔奇奥拉的独门住宅还要大，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葛力姆乔愤恨地想。
　　萨尔阿波罗的脸迅速阴暗下来。「我家被那个神经病死神给霸占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乌尔奇奥拉冷淡地插话。「如果你不是那么计较九重结界的话明明是可以住下去的。」
　　「我死也不回去住！」萨尔阿波罗歇斯底里地喊。

　　就这样，葛力姆乔干脆地忘掉了几分钟前说过的另找个地方的话，干脆利落跟着两人回了乌尔奇奥拉家。三人吃了顿热闹混乱的火锅晚餐，花了几个钟头清扫楼上空置的房间，在商场停止营业的最后时间前跑去买了床单被褥，草草在宽敞房间的地板上铺好——这房间实在太宽敞了，什么都没有——葛力姆乔迅速在被子下躺平，就和往常一样。
　　但隔壁房间就住着乌尔奇奥拉的事实不停在他脑海里盘旋，怎样也驱散不掉。
　　结果就是很自然地，整整一晚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时不时被自己的脑内妄想搞得一阵激灵，以至于一大早起床后葛力姆乔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去注视乌尔奇奥拉的脸。
　　所以蓝毛小子匆匆收拾好书包早上五点多就推门跑走上学去了。
　　两个小时后才起床的萨尔阿波罗了解完葛力姆乔愚蠢的行为后，不屑地撇嘴低声咕哝：“这个蓝毛是不是纯情过头了。”
　　乌尔奇奥拉看了他一眼，寄人篱下低头做人的萨尔立刻闭上嘴巴溜去盥洗室刷牙去了。

　　※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轻快响起。老师迅速离开了教室。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午饭和闲聊。从来都是游手好闲分子的最后两排位子上的男生们消失地更快，只剩下扑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葛力姆乔。
　　他睡得毫无意识，死沉死沉地，和平时极有精神的样子判若两人。出于他一直以来建立起的恐怖威望，附近的座位空空，其他同学也都只敢在更远的地方相互轻声地讨论。其他同学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葛力姆乔同学昨晚说不好又和人打架了，所以今天才会没精神。
　　大家又想象力丰富地讨论了万一和葛力姆乔同学打架的人跑到学校来寻仇，他们会不会被牵连，或者可以趁乱跑出学校，趁机逃个课什么的——总之想着想着，似乎变成了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就在B班同学们脑洞大开天马行空讨论越发热烈之时，出去走廊尽头买咖喱面包和红茶的乌尔奇奥拉回到了教室。
　　他一眼就看到教室后方差不多全空的座位中，唯一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葛力姆乔。乌尔奇奥拉眉头微微动了动，面部表情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应该说能看出眉头稍微的变化，已经是乌尔奇奥拉其实并不那么面瘫的证明了吗？
　　总之，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乌尔奇奥拉捏着手里的午饭，转身走出了教室。

　　※

　　好饿。

　　下午第二节物理课刚刚开始五分钟，从教室最后一排传来声响亮的肚子哀鸣的叫声。
　　正在往黑板上抄公式的不知火老师闷笑，差点用力过度把粉笔给按断了。他在想到底是哪个没吃饱午饭的小子，结果回头一看最后一排的葛力姆乔正满脸通红地匆匆站起，快步从他身边经过，小声说了句“要去医务室”就跑出了教室。
　　算了。不知火老师微微笑着，暂且先放过这小子一回好啦。似乎和几个月前刚开学那段时间不同，最近的葛力姆乔没有惹出什么事端。老师们观察后发现果然如黑田老师所说，只有在被挑衅的时候，葛力姆乔才会全力反击。其他情况下，这小子似乎只会呆在自己位子上放松地闭眼发呆。那时候这位学生的神情更接近吃饱喝足慵然晒着太阳的猎豹。

　　况且刚才的事情也真的有点糗。不知火老师自认为还算是比较了解高中男生女生那种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人的心情，决定暂且放过葛力姆乔一马。大不了下次上课叫他到黑板做题好了。不知火老师愉快地决定了对葛力姆乔装病逃课的处理方式。

　　楼梯口自动贩售机前掏出硬币的葛力姆乔，莫名其妙觉得鼻子很痒地打了个喷嚏。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却猛然发现贴在玻璃窗外与墙面垂直站立的人影。
　　错觉吗？！
　　下一刻，被猛然击碎的钢化玻璃玻璃撒了葛力姆乔一身。大大小小碎珠般地碎片令葛力姆乔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却没有扰乱他的思维和动作——
　　葛力姆乔侧身，与锋利的刀刃擦肩而过。睁开眼，盛满愤怒的蓝色眸子怒视向破窗而入的攻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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