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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啊,总算结束了!”看到今天的预约终于完成,武俏君伸了伸懒腰,“打个电话,告诉香姨回家吃饭。”
      刚提起话筒,却听到一阵“嘀嘀”声,“咦?电话铃?我的手机?”武俏君放下了话筒,去找手机。“喂,我是武俏君,你是……”
      “俏君,咳……徐飞啊。”
      “哎,你啊!” 武俏君带着些惊讶,“找我有什么事?”
      “嗯,你今晚有空吗?”徐飞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怎么,约我吃饭?”武俏君的声音却轻松了很多,“前两天才吃过大餐,今天又请?你最近很有钱啊?”武俏君揶揄道。
      “呵,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徐飞想了想,说。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大方!”武俏君噘了噘嘴,“本来呢,我打算找香姨的……”存心顿了一顿,她才接下去,“不过,既然你开了口,嗯,我只好答应你啦!”
      “那……我……”
      “告诉我,哪里见面?”
      “我,就在楼下。”
      “什么?”武俏君张大了嘴,“你在楼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果然,街对面站着一个灰衣灰裤的男人,提着电话,望向这边。
      “我马上下来。”
      挂上电话,武俏君拎起了包,匆匆下楼。

      坐着电梯,她觉得心里有些欢快,有种很熟悉的快乐包围着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尝过了。呵,这种感觉,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飞快地下楼,为着街对面等着的那个人……天啊!武俏君的额头忽地冒出了冷汗,我……我怎么?她觉得不敢再往下想了。
      电梯门“哗”的开了,武俏君兀自不觉,愣愣地站在里头。
      “小,小姐?”门外的人见武俏君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里头,不由出声询问,“你没事吧?”
      “啊!我,我没事!”武俏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答了一声,走了出来。
      “哗——”电梯合上了门,又升了上去。
      武俏君却定定地站着,看着从镜子般的电梯门中反射出的自己。
      “你是怎么了?不是说过不再想从前的事了吗?”她盯着“自己”。
      “我,我不想的!只是,我很难控制……”
      “不可以!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不是你的,也再没可能是你的!”
      “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那么,再难也要控制!要知道,你的一切,影响的会是三个人的幸福。武俏君,别放任自己……”
      “我,我明白!我明白的!”
      深深吸了口气,武俏君习惯性的捋了捋头发,转身走向大门。

      “嗨!”一出门,便见到徐飞提着个袋子,却仍旧双手环胸,斜倚在人行扶手上,武俏君一见,心口一闷,这个动作,一如从前。但她没有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笑着上前打招呼,“对不起啊,等了很久了?”
      “还好,也不是很久。”徐飞笑笑,“你从没有让我等超过15分钟。怎么,可以走了?”
      “当然!”武俏君提了提背包的肩带,迈开步子,“找我到底什么事?那么急!”
      “其实,也不是很急的。”徐飞把手插进了裤袋,“过会儿,一边吃一边说吧。”
      “OK!”武俏君点了点头。

      坐在餐厅里,徐飞看着面前的人,从她回香港至今,似乎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独处。徐飞没有躲避,定定地望着她,因为,自己的确很想好好地看看她。那么多的日子,一个人在他乡,过得好吗?快乐吗?幸福吗?……想到幸福这个词,徐飞觉得脸上烧烧的,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应该早已没有资格再提这个词了吧!可是,他是真的好想知道,对面的这个人,真的已经从那段伤痛中恢复过来了吗?
      “喂,为什么看我那么久?”武俏君注意到了徐飞打从坐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怎么,我有什么不对?”
      “哦,没,没有。”被武俏君一问,徐飞收回了目光,“我想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我?”武俏君睁大了眼睛,低头打量起自己来。
      “呵,开玩笑啊。”徐飞见到武俏君当真了,笑了出来,“你漂亮了,真的!”
      “是吗?”听到这话,武俏君似乎很是开心,“回到香港,很多人都这么说呢!”她喝了一口水,续道,“你倒还是一样……”
      “嗯?”徐飞挑起了眉毛。
      “那么酷!”武俏君扁了扁嘴,“生人勿近!”
      一说完,她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徐飞皱了皱眉,随即也笑了。
      “好了,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究竟什么事?”笑过后,武俏君问。
      “嗯,最近有件案子,关于半山的那个枪杀案……”徐飞考虑着怎样叙述会比较简单,“有两位当事人因为受伤而导致昏迷……”
      “这是警方的事啊!为什么要我帮忙呢?”武俏君听了徐飞的叙述,不明所以,“我已经不是警队的人了。”
      “我知道,”徐飞看了一眼,“其实,这件案子已经了结了。因为根据我们警方掌握的证据已足以解决问题……”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武俏君觉得一头的雾水了。
      “案子虽然结了,但是,那两个当事人却始终躺在医院,无法提供资料。”
      “你想查清事实真相?”听徐飞一说,武俏君立刻明白过来。依徐飞的个性,不追查到事实的真相,他是绝不可能安心的。“那我可以帮你什么?我只是个心理医生,没办法让昏迷的人起死回生啊!”
      “其实,其中一个昏迷的人,前几天已经醒过来了。”徐飞点了点头,“可是……”
      “什么?”武俏君见他欲言又止,问道。
      “因为之前,他被埋在泥石流中,缺氧过久,加上昏迷多时,醒过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徐飞说这个话的时候,眉头纠在了一起。
      “就是说,他,失忆了!”武俏君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你是想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他想起以前的事?”
      “对!”见到武俏君如此聪慧,徐飞不由得笑了,“俏君,你是心理医生,我想现在,只有你可以帮上忙了。”
      “失忆,是很复杂的。”武俏君看向徐飞,“再说,心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我们只是帮人解决一些精神上的困扰,未必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帮人找回记忆。”
      “我知道,可是,你帮我试一试,”徐飞看进了俏君的眼中,带着他的执著,“俏君,好吗?”
      熟悉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决,武俏君对着这个男人,不得不松下气来,“好啊,我尽量试一试就是了,徐sir。”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俏君。”徐飞的眼里换上了笑意与感谢。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那究竟是个什么人?能让你这么费心?”既然接下了任务,武俏君便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嗯,他叫张自力,上市公司‘良大’的行政总裁……”徐飞喝了口水,说。
      “那么大来头?”武俏君不由得一阵惊讶,难怪徐飞那么在意了,原来是个大人物。
      看到武俏君的表情,徐飞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但是,谁又会想到他和那个张自力居然会有缘到那样的程度呢?徐飞憋着嘴,笑了一下。
      “这是张自力的资料,你有空的时候,看一看。”他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个文件夹,递给了武俏君。
      “哇,有备而来啊!”武俏君笑着,“看来这次,我不帮你都不行了。”
      她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开来,另一只手则端起水杯,想喝口水。
      “啊?……咳咳……”一见到里面的相片,武俏君毫无准备,呛了起来。“他……他……”她看向徐飞,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知道武俏君看到资料,一定会有反应,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不巧,“俏君,你没事吧?”见武俏君咳得一脸通红,徐飞连忙问。
      “咳……没,没事,我没事。”武俏君摇摇头,努力理顺了气,“他就是张自力?”又看了看相片,那张和对面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着实不能接受。
      “对!他就是张自力。”徐飞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武俏君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巧合而已。”对于这样的误会,徐飞现已处理得驾轻就熟了。“我们两个,真的很像?”
      “嗯,”武俏君点了点头,“如果就从照片上看,真的挺难分的。”她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相片,再抬头看徐飞,“不过,他好像年轻一些。”
      “是啊,比我小。”徐飞很高兴武俏君终于找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对于眼前这个人,他是绝不希望她会把自己认错的。
      “还比你有出息呢!”武俏君想到了他是“良大”的行政总裁。
      “是啊!”徐飞笑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会拿回去,好好看的。”武俏君合上了文件。
      “那,先谢谢你了!”
      “好啊,到时候请我吃大餐吧!”武俏君敲起竹杠来。
      “女人……”徐飞瞪着她,摇了摇头。

      回到了家,已快十点了。今天很奇怪,武俏君开了门,脱了鞋,走进客厅,却仍听不到楼莲香的声音,换作平时,她早已是大呼小叫地跑出来了。
      “香姨,爹地去哪儿了?”对于武杰,武俏君是百分百肯定和素玉出去了,但是,那两个“老人家”会跑哪儿去呢?武俏君有些纳闷。
      一瞥眼,看到了茶几上摆着张字条,便拿了起来:俏君,我和你爸爸去剧院了,厨房里有东西,如果没吃饭,自己热一热。——香姨。
      原来,他们两个去过二人世界了,武俏君笑了笑,剧院?歌剧?老爸什么时候懂那些了?一定是香姨拖着他去的。想到父亲和表姨这对人,武俏君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可是越活越年轻了!
      一个人在家,武俏君有些高兴。以前也是一个人,虽然有时觉得冷清了些,但是真的当香姨啊、爹地啊、阿杰啊围着身边问东问西的时候,又觉得有头大的感觉,尤其是她和徐飞的事,弄得她好像是这个家里的问题宝宝似的。虽然表面上家人都不吭声,但是,武俏君心里很明白其实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注意着她,很密切地注意着她。哎,她轻轻叹了口气,算下来自己的问题好像的确是最多的,至少在这个屋檐下是如此了。
      不过,今天实在很幸运,武俏君暗想,如果楼莲香知道自己居然和徐飞单独呆了一个晚上,那一定会是一场旷古大“拷问”的。哎,徐飞,一想到这个名字,武俏君又叹了口气,今天下午,自己居然差点失态,还亏得是心理医生!可是……唉……心理医生也是普通人啊,她轻轻为自己辩解。凡是牵扯到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本以为自己经过了那么多时间,退回了礼物,交还了记忆,应该彻底摆脱了。可是,临到头来,还是会出错。再坚定的意念,再肯定的决心,无论如何,都逃不过那一时的悸动,因为,有些东西已经深深扎根在了骨子里,想要彻底把它拔起,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至少,现在,自己就没有做到。武俏君把人埋进了沙发。如果,真的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吧!
      把以前的事统统忘记?那不就是失忆了?一想到“失忆”这个字眼,武俏君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和徐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叫……叫……张自力!武俏君好奇心起,从一旁提起文件夹,打了开来。
      何其相似的一张脸!武俏君对着相片,细细审视着,无论眉眼,还是神情,都如同一个版子的复制品。这个张自力,为什么会有一张和徐飞一样的脸孔?难道只是巧合?武俏君心里泛起一阵疑问,便往下看起档案。
      “张自力,1975年4月6日出生,……”
      徐飞好像是73年8月的生日,他比徐飞小两岁呢!武俏君扳了扳指头算了算。
      “自小跟随母亲生活,后去菲律宾,完成BBA,返港。进“明大”,任见习主任,……霍景良死后,出任‘良大’行政总裁,主持‘良大’一切事务,……”
      这个张自力,真的很了不起,武俏君粗粗看了一下他的经历,不由心生感慨,可是……武俏君又翻了翻,注意到了张自力两次辞职的原因,轻轻暗笑一声,他的人际关系,怎么?也那么糟糕?难怪,徐飞会那么在意这个人了。武俏君终于明白了,遇到与自己有如此多相似之处的人,怎会无动于衷呢?何况又牵涉着一个大case!也许,是可以和他谈谈,武俏君换了个坐姿,看着相片,对自己说,“去见见这个男人,也未尝不可嘛!”

      仁心医院515病房。
      秦锦一家人在张自力的坚持下,都回家去了,现在,只剩张自力一个人。
      很晚了,透过窗户,已可以看到天空的夜星,张自力没有睡,也没有躺着,而是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从清醒到现在,已经一天多了,虽然才短短二十几个小时,但他却不停反复地问过自己无数遍,我到底是谁?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想起了他的“老爸”,当秦锦一家人站在身边时,自己的确可以感觉到一种“亲近”的感觉。“他们是我的家人!”张自力暗暗说。但是,别的人和事,又如何呢?什么都是全新的,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呢?想到今后自己要面临的问题,张自力有些惴惴的。
      别再想那么多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失去了过去,不应该再丢了未来吧?天大的劫难都逃了过来,何必去怕那些未见得有多可怕的人事呢?虽然没了过去,人生可能缺了一大块,但是,过往的一切即使记得,又如何呢?快乐还是悲伤?对今天的我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吧。将来,将来才是应该考虑的,才是应该珍稀的,我的将来,应该是全新的吧!张自力微微笑,盯着闪烁的夜星,入了神。

      与此同时,513号病房,同样有个人站在窗边,对着夜空发呆。
      “老天,你到底有没有灵呢?如果你能看见,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荣添,他什么也没有做过,为什么就该躺在床上?那个张自力,做尽了坏事,却为什么可以醒过来?你还那么仁慈,让他忘记了一切,所有做过的事,害过的人!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做他的新生人,可是,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和他一样,把以前的一切都忘掉,把一切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不,不!荣添还躺着,田宁,还有田宁!她被张自力害死了,她的痛苦她的不幸我们也应该一笔全忘掉吗?
      马志强一拳击在了窗台上,对着长空狠狠吐了口气。

      中区警署。
      “江sir,我有些事跟你说。”徐飞推开了江子山办公室的门。
      “哦,坐!”江子山笑了笑,也坐了下来。“怎么,是不是和张自力有关?”
      没想到江子山会一语中的,徐飞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嗯,是关于张自力的。”他点了点头。
      “你去找过Miss武了?”江子山又一猜即中。
      徐飞实在没想到江子山会如此洞察先机,愣愣地没说出话来。
      见到徐飞的反应,江子山笑笑,“那,Miss武说什么?”
      “哦,她肯帮我们。”徐飞终于回过神来,“她说,她可以尽量试一试。但,结果不能保证。”
      “本来嘛,失忆这种事是很难说准的,”江子山点了点头,“不过,Miss武肯帮忙,总比我们瞎折腾好。……对了,你约了Miss武去医院吗?”
      “还没有,我给了她张自力的资料,让她先回去看看。”
      “给了她资料?那,她看到张自力……”江子山想到武俏君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吓了一跳!”徐飞想到了当时武俏君的神情,不由微微笑,“她看了很久,说我们是两个人。”
      “徐飞,”江子山看到徐飞提到武俏君露出的神色,忽然想起了个问题,“你觉得,让Miss武去帮张自力,真的合适吗?”这次,他的语气是认真的。
      “俏君?”徐飞看着江子山,同样的认真,“我相信她,她的专业!”
      “OK!”江子山笑了,“我相信你,你对她的了解。”
      “Thank you!”
      两个人对望一眼,一切尽于言表。

      力天世纪。
      马志强坐在办公室,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Files,使劲地揉着头。办公桌的另一边,秘书Ivy正在汇报近期的情况。
      “Ivy,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事你们就自己决定好了,我和荣添……”
      “马先生,”Ivy为难地看了马志强一眼,“这些事,都是关系到上千万的生意,有的还过了亿,我们……我们真的很难作决定的。现在叶先生不在,只有马先生您了……如果可以,我们也不会把您从医院叫来……”
      “哎,我也明白。”马志强叹了口气,“这个月,是辛苦你们了。荣添不在,公司全靠你们在撑着……”
      “这是我们的工作嘛,”Ivy笑了笑,“我们也希望‘力天’好,以前叶先生和马先生都那么照顾我们。”
      “哎,我有什么用,都是荣添在搞,”马志强拨弄了一下面前的文件,“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看得完?”
      “噢,这些您先看,因为比较急,”Ivy指了指左面的一堆,“中间的都是有关和台商合资的问题,右面的就是最近六个月的发展计划和预算报告,不是马上就要,所以,您可以等有时间的时候再看。”
      “啊!Ivy,你真是善解人意!”马志强一听,自己的任务居然一下子减掉了一大半,不由笑了出来。
      “那,没事了,我先出去了。如果,马先生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叫我好了。”Ivy又笑了笑,转身走出去。
      短暂的一阵开心后,马志强看看左面的那一叠文件,“天啊——”他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这一叠,也不少啊!全是急件,全要看完!”马志强觉得背脊毛毛的,他从来没有一口气处理过这么多生意,还件件过千万!“荣添,”他的脑子里立刻弹出个名字,“你,你在哪里啊?”

      “马先生,你还在啊?”Ivy推开了门,问道。
      “啊?”马志强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愣愣地抬起头,“哦!我在看这些资料……嗯,才看了没几份,还有好多。”他拨了拨面前的文件,苦笑一声。
      “马先生,已经七点多了。”Ivy提醒道。
      “啊?七点了?”马志强抬腕看了看表,“我都没发觉!”他望了望窗外,“是啊,天都黑了。哎,你怎么没回去?”马志强看向Ivy。
      “我忘了钥匙,没法回家啊。”Ivy笑了,“我回来看看是不是落在公司了,没想到马先生你居然还在。”
      “呵,我没用嘛,不像荣添……”
      “马先生,很晚了,你……”Ivy问,“还继续留在公司吗?”
      “哦,我,我要走了,”马志强搔搔头,“这些文件,我带回去看好了。”他站了起来,理起桌上的文件,“放心,我会尽量看完的。”
      “我帮你吧,马先生。”Ivy见马志强手忙脚乱的样子,上前帮忙。
      “谢,谢谢。”马志强不好意思地笑了。

      “田宁,张自力太太……”武俏君放下了茶杯,又翻开张自力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0这几天,一吃完晚饭,她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完成徐飞布置下的任务。家里的楼莲香当然很好奇,总是想方设法来问三问四,但是,每次都被请出了门。武俏君很明白,如果让她的香姨知道这个和徐飞长得一模一样的张自力,那,自己的耳朵绝对再没有清静的日子了。哎,徐飞,从认识他开始,就从没让自己好过过,武俏君叹了口气,以前,做女朋友,好辛苦,现在,做好朋友,还是好麻烦!算了算了,都接下来了,只有尽力了。武俏君劝服自己,集中精力看资料。
      “田宁……”武俏君端详起夹着的相片,“很漂亮啊!”接着,她翻到了前页,抽出了张自力的相片来,摆在一起,“嗯,很般配的一对。”她点了点头。
      “从台湾来,在‘力天世纪’当秘书,工作勤快,人也和善……”
      看得出来!武俏君又瞄了一眼相片,这个田宁,应该是个好太太啊。
      “后遭车祸,脑部受伤而导致失忆……”
      失忆?田宁也失忆?武俏君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两个人,怎么都遇到失忆?这么巧?……咳,还真是相配呢!武俏君笑着摇了摇头。
      “失忆后,不记得任何人和事,包括男朋友张自力……”
      连最爱的人都忘记,太惨了吧?武俏君皱了皱眉,但是,最痛苦的,应该是那个爱她的人,张自力吧!自己心爱的人,站在眼前却形同陌路,那是如何的辛苦!武俏君不由得又看了看张自力,心里泛起一阵“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自己和他相比,还是幸运的。至少徐飞的心里,都会有她武俏君这个人……一想到了徐飞,武俏君心里蓦然一惊,怎么又想到那些事?她连忙把思路拉了回来,放在面前的资料上。
      “嗯……终于答应和张自力结婚,婚后辞去工作,做全职太太……”
      不错啊,历经磨难,终成正果!武俏君暗暗点了点头,可是,怎么后面还有呢?
      “婚后生活平稳,张自力在‘良大’工作也蒸蒸日上,但是因马志强的干涉,曾和张自力有过几次争执……在出席一次酒会后,独自去沙滩,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怎么会这样呢?武俏君看完田宁的档案,不胜唏嘘。张自力和田宁,居然有这样的故事!田宁,经历了那么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而张自力,在经历过一次失去最爱的痛苦后,居然还要接受第二次?他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又是怎么平复心理的创痛?
      武俏君觉得心里沉沉的,再翻了翻资料,田宁失踪和张自力出事相隔没几天,那么,有可能,张自力根本就没有从失去太太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想到这一点,武俏君开始头痛了。现在,张自力失忆了,照徐飞他们提供的情况来看,他的失忆是很彻底的,可能,他连田宁都忘了,以前一切的快与不快,爱与恨,都忘记了。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能放下一切重新来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可是现在,那个张自力,让他想起以前的一切,再次陷入失去最爱的痛苦中,会是明智之举吗?武俏君开始问自己,让张自力想起以前的一切,真的合适吗?再次举起了相片,武俏君定定地看着上面的人,剥夺他重新生活的权利,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可是……面前的这张脸又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徐飞,他对自己的请求,他向来对事的执著,哎……武俏君再次叹气。
      尽力而为吧!她对自己说,凭自己的能力,也未必就能让那个张自力记起一切啊!可能,只是自己杞人忧天呢?
      想明白了这点,武俏君觉得心里一松,便端起手边的茶杯,啜了一口,这才发现,原来杯中的茶水,早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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