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创世纪》叶臻

6、第六章

　　仁心医院。
　　“江sir，这件案子其实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再去询问，是不是……”
　　“多此一举？”江子山瞄了一眼身旁的徐飞，“不查出事实的真相，你和我，都不会踏实吧？”
　　“呵，”徐飞摇了摇头，笑了。
　　“那个张自力，也未必就会醒啊！”江子山想起了上次医生的话，有些担心地说。
　　“他会醒的！”徐飞自语。

　　电梯停在五楼，徐飞和江子山径直往病房走。
　　“秦先生！”江子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秦锦，出声打招呼。
　　“江，江sir.，”秦锦回过身子，有些意外，“你，你们怎么……”
　　“哥？！”秦锦身边的小芬一眼看到了江子山身后的人，瞪大了眼睛，“可，可是……”她又转头看了看病房，里面的医生还在忙碌着，“老爸！”她转向秦锦。
　　“噢，这位是，是，江子山督察。”秦锦指了指江子山，“那位是……”
　　“徐飞！”徐飞淡淡地接道，“不是张自力。”
　　“呃，是，是！这位是徐sir。”秦锦点了点头。
　　“噢……哦！”小芬点了点头，“徐sir。”她还是忍不住打量着徐飞，真的好像啊，一模一样，冷冷的，还板着脸。
　　“张自力的情况怎么样？”江子山向病房里望了望。
　　“不，不知道。”秦锦双眉紧锁，盯着病房。
　　“力哥刚才有反应，可是，医生们进去检查，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小芬接口，但几次看向徐飞。
　　“江sir，我们在这里等等吧。”徐飞建议，双手环抱胸前。
　　“嗯。”江子山默契地点了点头。
　　“阿，阿sir，”一直盯着病房的秦锦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问，“自力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你们，你们怎么又来？难道，又有什么事了？”
　　“噢，我们是听说张先生会醒，所以想过来了解一下，案子的真实情况。”江子山耐心的解释。
　　“什么？什么真实情况？我儿子他没有杀人！他是自卫开枪的！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这，这就是真实情况嘛！”秦锦听到江子山的话，有些紧张。
　　“秦先生，我们来找张先生，只是因为他是案子的当事人，我们来这里，只是照常询问，例行公事而已。”江子山安抚着秦锦，一面向徐飞使眼色。
　　“是啊，秦先生，”徐飞无奈，看了江子山一眼，“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看到秦锦有些激动，小芬走前拉住他，“老爸，我们先看看力哥有没有醒过来，好吗？两位阿sir，”她转向江子山，“你们就算要问我哥，也得等他完全清醒吧？”
　　“我们知道！”江子山温和的笑。
　　徐飞皱着眉，一语不发。

　　“哗——”病房门被拉开。
　　“大夫，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他到底会不会醒？”秦锦一见开门，忙不迭冲了进去，一把拉住了医生的褂子。
　　“噢，别担心。”医生拉下了听筒，微笑着说，“我们已帮张先生作过全面的检查，发现他的机体功能已经完全恢复了，脑电波也正常了……”
　　“那，那代表什么？”对于医生的话，秦锦不是非常明白。
　　“力哥会醒，是吗？”小芬急忙问道。
　　“嗯，”医生很肯定地点点头，“病人随时会醒过来。恭喜你啊。”他笑着对秦锦道，“你的儿子，是个奇迹！”
　　“啊，谢谢你，大夫，谢谢你！”秦锦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抓着医生的手，不停地点头。
　　门口的江子山和徐飞，听到了里面全部的对话，不由相视一笑，“创造奇迹？这个张自力，果然不简单！”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

　　“荣添，荣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马志强的声音很是颓废，“你知道不知道，张自力会醒过来了。他会醒过来了！荣添，你呢？你为什么还在睡呢？你醒过来啊，你快点醒过来啊！你不可以输给那个混蛋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才能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只有你才能让那个张自力受到制裁的。如果你躺着，一辈子躺着，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个混蛋逍遥法外，看着他趾高气扬了！……荣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醒过来，快醒过来，好不好？”
　　叶荣添静静的躺着，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睡着。

　　“我送你回家吧！”走出餐厅，武俏君对芊芊说。
　　“俏君，我不想回家。”芊芊看着俏君，皱了皱眉。
　　“嗯，那我们就去逛逛。”说完，武俏君想起了芊芊的腿，看了一眼。
　　“没关系，我可以。”芊芊笑了。
　　“那，走吧！”

　　扶着芊芊，慢慢地走在街上，武俏君忽然涌起一阵感触，芊芊行动不便，一定不常出门吧。整天闷在家里，哎，一定很无聊。想到此处，她不由看了看身边的人。芊芊似乎很是开心，满脸的笑意。
　　“你知道吗？我很久没有这样逛过街了！”芊芊看着周边的铺面，很兴奋地说。
　　“徐飞呢？他不陪你上街吗？”武俏君问，心里却想到，徐飞不是个细心的人，一定体会不到芊芊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寂寞。
　　“他啊，他的工作很忙！每天回到家总是很累的样子，我不想再吵他！”芊芊幽幽地说。“哎，以前他不陪我，我一生气，就跑出去，过几天气消了再回来。可是现在，不能那么任性了！”芊芊淡淡地笑着，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腿，俏君看出芊芊的眼里有些落寞，她伸出手，扶了芊芊一下。
　　“我没事！”芊芊又是一笑，“好了，不谈不开心的事！俏君啊，你知不知道我好高兴你回来了。”芊芊握住了俏君的手。
　　“是吗？为什么呢？你也有心理的问题要我帮忙吗？”俏君见到芊芊放光的表情，逗她。
　　“咦？说到哪里去了！”听到俏君的玩笑，芊芊嗔怪，“我是高兴以后都有人陪我逛街了！”
　　“让我做徐飞的替补啊？”俏君挑眉。
　　“当然不是啦！”芊芊慌忙解释。
　　“哎，你啊！”看到芊芊有些发急的样子，俏君微笑，“我开玩笑的！逛街，当然是女人陪着女人比较开心了！”
　　“嗯！”芊芊点点头，满脸笑容。“谢谢你啊，俏君。”
　　看着她似水的双眸，武俏君读出了真诚。

　　啊，头，我的头，好胀啊！……还有，口渴，真的好口渴！
　　“水……水……咳，咳，水……”张自力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啊，自力！”一直守在床边的秦锦听到了声音，一下跳了起来，“小芬，快，快，你哥醒了，他醒了！他要水啊，水呢？”
　　“来了来了！”小芬端过一杯水来，还有一支棉签。弯下腰，轻轻把清水涂在张自力的唇边。
　　终于尝到了水味，张自力用力吮吸着。
　　“力哥，力哥！你回答我们？”虽然是太轻微太原始太简单的反应，但在秦锦和小芬的眼里，却无疑是天大的喜事。“力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小芬觉得胸口“嘭嘭”的跳。
　　“自力，自力啊！”秦锦在一边喊着。
　　此时，一直守在门口的江子山和徐飞也走了进来，站在了病床的另一边，两个人有些紧张，不自觉地对望了一眼。
　　小芬看了看两个人，虽觉有些不妥，但终于还是把全付注意力放在了张自力的身上。
　　“咳，咳……”张自力开始咳起来，然后，他的手抬了起来，去扶自己的头。
　　“自力啊，自力啊！你醒了！”秦锦开心至极，除了喊儿子的名字之外，没有一句话。
　　“力哥！”小芬也激动得落下泪来。
　　“咳……咳……”又是一阵轻咳，张自力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一边的秦锦一看到张自力的眼眸，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张自力看了看秦锦，又看看小芬，皱起了眉头，伸手摸摸自己的头，他努力动了动。
　　“小心……”小芬忙不迭去帮忙。
　　但是，张自力有些反射性的避了开去，他转过头来，看到了这边的徐飞和江子山，默默的，没有丝毫反应。
　　“自，自力，他们都是警察……”秦锦见张自力盯着那两个人，连忙解释，还上前去扶张自力。
　　但是，张自力仍旧闪了闪，避在一边，再次摸了摸头，他终于开口，说，“你们，……是谁？……咳，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你老爸啊！”秦锦不置信地看着儿子，“我是你爸爸啊，自力！”
　　“老爸？”张自力一脸的茫然。
　　“力哥，我，我是小芬，你不认识我们了？”一旁的小芬也急了，凑上前问。
　　“小芬？我，我不知道，什么小芬？”张自力摇了摇头。
　　看到这样的情形，江子山微觉不对，向徐飞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不过进病房时还不时看了几眼徐飞。对于这样的误会，江子山一笑置之。而徐飞，也习惯地木无表情。
　　“大夫，大夫！我儿子怎么了？”秦锦急切的拉着医生问。“他，他怎么不认识我们了呢？”
　　“秦先生，您别急，让我们看一下。”医生保持着一贯平静的语调。
　　“噢，噢！”秦锦听话地退到了一边。
　　几分钟后，医生停止了检查，拉下听筒。
　　“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秦锦立刻迎了上来。
　　“我们估计，可能由于张先生曾经长时间处于缺氧状态，大脑受到严重的损害，所以，导致记忆的缺失。”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子失忆吗？”秦锦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失忆？好好的怎么会失忆呢？上次是田宁，这次轮到自力了！”秦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力哥会不会好呢？他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小芬问道，一旁的徐飞和江子山也竖起了耳朵。
　　“这个，我们不能很肯定。因为缺氧造成的大脑伤害，很难用公式或者图像解释出来，我们也不能明确地告诉你们，他损失了哪一部分，又保留了哪一部分。可能，他记得家人，也可能他记得工作。或者，他明天就想起了一切，或者，他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总之，一切要看他的造化了。”医生努力把张自力的情况解释出来，绕费一番口舌。
　　但显然，他的话令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要失去信心，张先生醒了过来，就表示，一切都有可能的，对吗？”医生给秦锦打了一针强心剂，转身出房。
　　秦锦和小芬送走了医生，走回病房。在他们的心里，虽然有着一丝失望，但是，张自力毕竟醒了过来，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徐飞，看着那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入了神。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江子山轻轻推了推他，对于失忆，警方是铁定束手无策了。
　　“嗯……”徐飞看着病房里的人，沉思不语。
　　“徐飞……”江子山觉得他似乎沉默过了头。
　　“我想，有一个人，可能可以帮他！”徐飞终于说了句话，望向子山，眼里带着丝肯定，但也夹杂着些犹豫。
　　“她？”子山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身影。

　　“俏君啊，回来了？”一听到开门声，楼莲香从房里走了出来。
　　“是啊，香姨，”武俏君脱下鞋子，走进客厅，把自己扔在了沙发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她哪里睡得着？”武元强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件外套，“来，先披上，当心着凉。”
　　一手接过外套，楼莲香瞪了武元强一眼，“谁像你，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俏君已经是大人了嘛！”武元强看了俏君一眼，后者连连点头。
　　“是啊，香姨，我不是小孩子了。”
　　“哎，我知道。香姨只是关心你嘛！”楼莲香理了理俏君额前的碎发，“对了，今天你和徐飞去吃饭了？”
　　“咦？你怎么知道？”武俏君很惊异的看着楼莲香，“香姨，你的情报网也太厉害了吧？”
　　“她啊，打电话到你办公室，再打到警署……”武元强如实汇报。
　　“我是想叫俏君回来吃饭吗！”楼莲香白了一眼，“没想到，晚了一步。……哎，俏君啊，你和徐飞……”她终于按耐不住，问出声。
　　“香姨，”武俏君一脸的无可奈何，“我和他，没什么了！”
　　“那，他还约你……”
　　“还有子山和芊芊啊！”武俏君一字一顿，“他们替我接风啊！”
　　“芊芊也在？”楼莲香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原先脑海中的两人晚餐居然是四人大聚餐。
　　“她是徐飞的女朋友，当然在啦！”武俏君歪着头。
　　“俏君，你真的很大方啊！”楼莲香看着俏君一脸轻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已经过去了嘛！”武俏君挑眉，“我真的没事！香姨！”她搂住了楼莲香的肩。
　　“哎，我们也是关心你嘛！”楼莲香笑道。
　　“我知道！”武俏君搂着她，左右晃起来。“我也不是很差啊！又不是没人要！爹地，哦？”
　　“当然了，”一旁的武元强看着两个人，笑着附和，“我的女儿，是最棒的！”
　　“哎，你们两父女！”楼莲香见两人一唱一和，只得投降，“我不管了，哎！”
　　“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啊，香姨。”武俏君笑道，“不过，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所以，我回房了！晚安，香姨！晚安，爹地。”说完，武俏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进房里。
　　看着俏君轻巧的步伐，武元强微笑，“我想她真的没事了。”
　　“希望真的是这样！”楼莲香还有些顾虑。
　　“哎，俏君她是大人了，会自己处理的。”武元强搂住了楼莲香，“去睡吧！”

　　张宅。
　　“喂，你好了没有？磨蹭这么久？”秦锦在客厅里大声地嚷嚷。
　　“好了好了，催什么呀？”陈丹提着汤壶，从厨房里出来，“我帮自力熬了猪脑汤，带去给他喝……”
　　“哎，那快一点嘛！自力在医院等。”秦锦一把拉着陈丹，往外走。
　　“哎呀！你扯什么？汤撒了怎么办？”陈丹甩脱了秦锦。“好了好了，我自己走。”
　　“走啊走啊！”秦锦开了门，疾步走出去。

　　仁心医院。
　　“我说，自力真的失忆了吗？他真的连我们都不记得了？”陈丹怀疑地问秦锦。
　　“哎，我也不知道。”秦锦搔了搔头，“昨天他醒过来，什么话都不讲，就问我‘你是谁’，哎，连自己老爸都不认识……？”
　　“也难说，自力昏迷了那么久，脑子有些糊涂，不是没可能啊。失忆嘛，以前田宁也失忆的，后来还不是记起来了？”陈丹想到了田宁的情况，觉得情况也不是很糟，“还有，我炖了猪脑汤，多补补，一定有用的。”说着，拍了拍手中的汤壶。
　　“哎，能这样最好了。”秦锦点点头，“可能，今天的情况就会好一点。”
　　“是啊，”陈丹附和道，“没准，他已经记起来了呢？”

　　一路走到了515病房前，秦锦有些紧张地推开了门。
　　张自力静静的躺着，似乎睡着了，小芬则坐在一边。
　　听到开门声，小芬站了起来，“老爸，老妈？你们来了！”
　　“是啊，你哥他……”秦锦悄声问道。
　　“我炖了汤，给自力补补。”陈丹的声音却很大。
　　“老妈！”小芬有些责怪地看了陈丹一眼，“小声啊！力哥他……”
　　“呃……你，你们……”张自力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果然被陈丹闹醒了。
　　“啊，力哥你醒了！”小芬立刻上前，“怎么样？”
　　“自力啊！你醒了！”秦锦很是高兴，也凑了上去，“你，你记得我吗？老爸啊！”
　　“是啊是啊，我是表舅妈！”陈丹也立马接上，“表舅妈帮你熬了汤啊。”
　　“你，你们……”看到这一堆的笑脸，张自力有些接受不了，他动了一动，试图坐起来。
　　“小心，”小芬一见，立刻伸出手扶住他，塞了个靠垫在他背后。
　　“谢，谢谢。”张自力一坐正，立刻抽回了手，“不好意思。”
　　“没什么。”小芬笑了笑，轻轻的回答，但心里却不由对张自力过分的客套感到一丝难过与失落。
　　一边的秦锦看到张自力眼神的茫然和脸上的那缕紧张，刚才满怀的希望破碎了一大半。“自力，你真的不认识我？我，我是你亲生爸爸啊！”
　　“是啊是啊，我是表舅妈，你记得吗？你到香港来，投靠亲戚，就住在我那里，九龙城啊！她是小芬啊，你表妹！”陈丹说着，一把拉过了小芬，“你表妹啊，你不记得了？”
　　“老妈！”被陈丹一扯，小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张自力身上，慌忙站好，已是一脸通红。
　　“我，我真的不记得你们！”张自力小心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他使劲想了想，“我的头还有些痛。”他皱起了眉。
　　“那，那不要想了！”秦锦见他满脸痛苦，连忙劝阻，“不记得不要紧，慢慢来好了。老爸可以等的。”
　　“是啊自力，”陈丹打开了汤壶，递过来，“来，先喝汤吧！熬了很久的，对你的伤有帮助！”
　　“啊，谢，谢谢……”陈丹的热情使得张自力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旧把汤接了过来，喝了一小口，“很好喝啊！”他看向陈丹。
　　“好喝就多喝点，下次我再带些来。”陈丹咪咪笑。

　　走廊上，马志强站着，看到里面的一家人，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与苦闷。
　　张自力，他真的醒过来了！毫发无损！眼见着他悠然地喝着汤，还有说有笑，被家人围着，马志强想起了那天人永隔的田宁，还有躺在隔壁无声无息的荣添，他觉得心里有把火烧了起来。
　　“张自力！”他憋出了这个名字，跨进了病房。
　　秦锦他们正微笑着看张自力喝汤，冷不丁发现马志强阴着脸冲进来，吓了一跳。
　　“马，马先生……”秦锦开口问，“你……”
　　“马先生。”小芬发现了马志强的阴霾，和对张自力的敌意，试图拉住他。
　　但是，马志强一下挣脱了开去，径直走到病床边，猛地一下，拽住了张自力的衣领。
　　“咳……”张自力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拽了起来，一阵咳嗽，手里的汤也撒了出来。
　　“你做什么？”陈丹惊叫。
　　“张自力！”马志强瞪着张自力，后者则用一种近乎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你，你这算什么？失忆？还是装蒜？”看到张自力的眼神，马志强更是忿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一切，就可以逃脱惩罚了吗？你，你……”
　　“我……对不起，我应该认识你吗？”张自力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很吃力地说，“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一边的秦锦早已急了，拼命去拉马志强，“你放手啊！你！放手啊！”
　　这个曾经那么阴沉的男人，现在他的眼里，却满是无辜与疑问。马志强看着张自力，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要一点，就足以揭开他伪善的真面目！可是，那么近的距离，对着双眸，马志强也不能在张自力的眼中读出一点以往的痕迹来。他，他真的失忆了！一个极不愿接受的念头跑进了马志强的脑中。他真的失忆了！马志强颓然的松开了手，他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心里似乎被狠狠击了一下，马志强觉得闷闷得说不话，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自力，你没事吧？”秦锦一见马志强松开了手，立刻冲了上来，扶住张自力。
　　“没，没事。”张自力摇了摇头，但脸色却很难看。“我，我和他有过节吗？他这么恨我！”张自力蹙着双眉，望向秦锦。
　　“没，没什么。是他不好在前，你没做错什么。”秦锦解释。
　　“可是……”对于秦锦的回答，张自力显然有疑问。
　　“哎，你和田宁结婚，他当然不开心啦！还总是来家里找麻烦。”陈丹口快，说了出来。
　　“什么？什么田宁？”张自力听到陈丹的话，追问道。
　　“宁姐，她是你太太啊，力哥。”小芬说。
　　“嗯，是啊是啊。田宁是你老婆，儿子！”秦锦点点头，“她很漂亮的。”
　　“是吗？”一听到自己居然有太太，张自力的表情松了松，，但随即便又问道，“那她人呢？怎么不来看我？她有事吗？还，还有……”他想起了马志强来，“刚才那个人和田宁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和田宁结婚，他会不高兴？”
　　“啊，啊……”这一连串的问题，搞的秦锦一家有些招架不住，秦锦狠命搔了搔头，却仍然不知该如何作答。“自力啊，这个问题，哎，很复杂的。一时半会儿呢，是讲不清楚的……呃……这样吧，等你再稍微好一点了，我们再慢慢告诉你。”
　　“可是……”张自力还想继续。
　　“力哥，你刚醒过来，别想太多事。”小芬也劝道，“还是多休息，别的事，慢慢再说。”
　　“是啊，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陈丹又附和了一句。
　　“嗯……嗯。”见到他们如此坚持，张自力只得作罢，点了点头。
　　“那，还是多躺一会吧。”秦锦伸过手来。
　　张自力没有反对，借着秦锦的帮助，重新躺了下来。可能，自己是要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想想以前的事，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