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红太郎

5、004 观音院（1）

　　唐僧说的都对，虽然她打死他们不对，但她若不打死他们，他们要打死她，那几个既是强盗，经常拦路劫财，身上的财物并非他们所有，也没有错，她也知道西行路上多有需要盘缠之处，但是！
　　孙婷婷承认，第一次杀人，她心里有点承受不了……如果她说那几个真的不是她打死的，是金箍棒自己打死的，会有人信吗？人证物证俱在，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阴谋！一定有阴谋！
　　从观音菩萨找她谈判，她就觉得有问题了，孙悟空怎么会死了？出山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她不是孙悟空吗？怎么连一点法力都没有？再加上之前白马的事情，她就觉得更有问题了，还有就是唐僧，总之很有问题，如果观音菩萨不解释清楚，她是不会就这么去西天取经的，她已经和唐僧说清楚了，她不是孙悟空，不和他去西天了，让他找别人。
　　孙婷婷回头望了望，唐僧没有追来……他要是敢追来，她就打他！
　　“观音菩萨好像是住在南海，落伽山紫竹林。”孙婷婷边行边思量，她也不认识路，而且观音菩萨经常到处乱跑，就算她找到那里，人家也未必在家里，只能等他来找她。
　　如果观音菩萨不来找她……不来更好！她就不信没有观音菩萨，她就回不去了……哼！
　　孙婷婷刚“哼”完，头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你要去哪里？”
　　※
　　观音菩萨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孙婷婷吐血，这件事摆明了有问题，当她是傻的啊？明知道是个坑还往下跳。不说算了，那就一拍两散，她就不信不去西天取经，她就回不去了……大不了她自杀！
　　“如果你死了，就永远都回不去了。”观音菩萨道。
　　孙婷婷恨不得掐死观音菩萨……她忍！可是，就算她愿意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既不会七十二变，也不会腾云驾雾，就一只普通的猴子，别说是妖怪了，她连人都打不过，怎么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
　　观音菩萨说，上西天取经，是要靠脑子的，而不是靠拳头。
　　孙婷婷哑了哑……就算观音菩萨说的都对，但是那个唐僧，肯定弄错了！
　　然而观音菩萨说，肯定没弄错，那个唐僧确实是金蝉子转世，因为在如来说法的时候睡着了，才被贬下凡间的。
　　但是！孙婷婷想说，唐僧怎么会是，怎么可能是，怎么……
　　观音菩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正是如此，所以才要你们保护他。”
　　孙婷婷怔了怔……什么意思？
　　观音菩萨的意思是，一般那些山精妖怪都不会主动招惹人类的，除非……
　　就算是那样，那她也不去！反正孙婷婷也不打算要脸了，就算观音菩萨没有弄错，唐僧真的是金蝉子转世，但她这个孙悟空是假的啊，西天取经，一路上到处都是妖怪，太危险了……最多就是回不去。
　　就算回不去，那也比被吃掉好！
　　“你这脾气，与那猴子还真有几分相似，难怪……这样，我赐你三根救命毫毛，若到那无济无主的时节，可以救得你急苦之灾……快保护你师父西天取经去罢~”
　　声音回荡在天际，观音菩萨已经走了。
　　喂……怎么这样？孙婷婷顿足，她还没问完，金箍棒是怎么回事？
　　四周空荡荡的……还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啊。孙婷婷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道观音菩萨还真是……每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就那么见不得人？
　　现在怎么办？是回去继续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还是……
　　不回去也只是说说，如果她真的回不去，那她爸爸妈妈怎么办？而且……她总不能一直做猴子吧？还是……还是保护唐僧去取经比较靠谱。观音菩萨说得对，不是要她一个人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说的是“你们”……既然现在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那就先保护唐僧去取经，随机应变。
　　就是不知道唐僧会不会不等她？毕竟他骑着马呢，如果真不等她，她还真追不上。
　　往回行不多远，却见唐僧闷坐在路旁，见孙婷婷回来，拉长着脸道，“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刚才说的都不算，嗯……刚才我遇见观音菩萨了，叫我继续保护你去西天取经。”孙婷婷道，“你呢？怎么不走路？”
　　“我也遇见观音菩萨了，叫我在这里等你。”唐僧闷声道。
　　呃……是这样的吗？
　　孙婷婷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观音菩萨有没有给你一个圈？”
　　她记得，孙悟空就是这个时候被暗算的，虽然她不是真的孙悟空，没必要用金箍圈来套着她，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唐僧道。
　　没有？不可能！
　　孙婷婷抢过行李包袱翻了个遍……真的没有花帽子。
　　“悟空，你这是何意思？”
　　孙婷婷的手顿了顿，如果她说她是收拾行李……
　　“那收拾好了没有？”
　　“好了。”孙婷婷将行李包袱一收。虽然这次没有，不过这事还需记在心里，以后得防着点，孙悟空就是毫无防备，才会阴沟里翻船，只要她谨慎一点，别想暗算她……大不了以后都不带帽子。
　　孙婷婷将包袱扣背马匹，牵过马待唐僧上马。心想金箍的事情，既然他不知道，那就不要让他知道，万一他知道了之后，问观音菩萨要……却见唐僧并不上马，又将包袱拿了下来。
　　“师父？”
　　“为师有些饿了，还有几个烧饼……悟空，你去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再走不迟。”唐僧抽出钵盂递给孙婷婷。
　　孙婷婷的脸黑了黑，又要吃？
　　“别吃了。还去不去西天取经了？”孙婷婷一把将钵盂塞回了包袱。
　　※
　　一路西行，不觉已是数日过去，行过一段平坦的谷地，道路复又崎岖起来，抬头，只见迭岭层峦，两侧皆是悬崖峭壁。
　　忽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唐僧便回头道，“悟空，是哪里水响？”
　　孙婷婷想了想，如果她没记错，此处应该是蛇盘山鹰愁涧了，想必是涧里水响。
　　说话间，马到涧边，只见一条深陡宽阔的山涧，水光彻底澄清，波澜不惊，两边山势陡峭，山石耸立，涧壑深处，却是一汪碧水寒潭，似乎深不可测。
　　只听得唐僧一声惊叹，即兴吟道：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孙婷婷不禁胸口闷了闷……还有心情吟诗，我看你怎么过去！如果她没记错，白马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吃掉的。正想提醒唐僧小心有龙，忽闻涧水中传来声响……
　　“师父小心！”孙婷婷本能地一把将唐僧拽下了马。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回头看时，白马还在。再看涧中，却是一个渔翁，撑了个枯木筏子，顺流而至，见两人立于涧旁，即撑拢道，“两位可是要到彼岸？”
　　唐僧忙上前道，“正是，我们师徒要往西天取经，经此被阻，正思难过。老人家从何而来？既得便利，不知渡到对岸，要几许钱？”
　　孙婷婷一脸无语地看向唐僧，服了他了，这时候还不忘砍价……也不想想，这旷野山中，哪里跑出来的渔翁？
　　那渔翁却道，“不要钱，不要钱，顺道之便。”
　　唐僧拉过孙婷婷，低声道，“不要钱，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孙婷婷看了唐僧一眼，心道还不算太笨，荒山野岭的，哪那么巧？按照西游记的常识，不是妖怪，就是神仙。不过……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妖怪。多半是神仙。”
　　“是不是妖怪，又不写在脸上。”唐僧说，万一是妖怪呢？而且……
　　“就算他不是妖怪，保不定是坏人，万一他撑到涧中，便将筏打翻……”
　　孙婷婷看向唐僧……
　　“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游过去。”
　　两人顾自私语，却将那渔翁晾在了一旁，只听得那渔翁道，“两位到底过是不过？”
　　“过。”唐僧和孙婷婷异口同声。
　　那渔翁早已靠岸停稳筏子，孙婷婷便让唐僧先上，然后牵马上筏，安好行李，却将金箍棒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那渔翁，心想他若真是上面派来送他们过河的，那就算了，若是想搞什么小动作，就一棍子打死他，管他是神仙还是妖怪。
　　那渔翁看在眼里，也不理会，只不在意地一笑，却道，“这马是哪里偷来的？”
　　……她？偷？
　　孙婷婷忍了忍，没忍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
　　那渔翁道，“不是你偷的，但却不是你的。”
　　渔翁的话似有玄机，但是孙婷婷哪有空想那么多，当即抢白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那渔翁亦不辩解，只摇头不语，道一声“站稳了”，便撑开筏子。
　　只见那渔翁一手撑筏，如风似箭，不觉的已过了涧，上了西岸。
　　……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僧忙合掌称谢，顺便多送了他两句“阿弥陀佛”，反正念多两句阿弥陀佛也不要钱。
　　那老渔把筏子一篙撑开，唱道：“广大真如登彼岸，诚心了性上灵山。”向中流渺渺茫茫去了。
　　孙婷婷一手牵着马，目光落在寒潭深处，若有所思。
　　“悟空？”
　　孙婷婷回过神来，便牵过马来，唐僧径上了马，两人复向西行。不觉已是红日沉西，天光渐晚。孙婷婷回头看去，但见淡云撩乱，山月昏蒙……难道是她记错了？
　　※
　　落霞满山。待到两人的身形完全消失在余辉中，涧边悄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师父怎地就这般教他们走了？”说话的声音未脱稚气，却是一名童子。
　　“我便不教他们走，难道他们便走不成了么？”那老道的身形略有些清瘦，白眉长须，道骨仙风。
　　“可是，师父好心提醒它，它却这般不识好歹。”童子道。
　　那老道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便已隐去，抚须轻声道，“这猴子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师父……”
　　“我知道。”老道喝断，半响，缓缓道，“唐僧……”眼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
　　又是一日过去，秋尽冬来，转眼已是满天霜色。
　　两人行了一日，不觉有些饿了，连日赶路，那几个大饼早已吃完，这一路，只能采些野果充饥，连日来餐风露宿，已有多日不见人烟，观音菩萨也没有出现，正当两人发愁之时，只见前处山凹里，楼台影影，殿阁沉沉，不禁心喜，忙策马前行。
　　斜辉西照，孙婷婷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
　　“悟空，你看什么？”唐僧回头道。
　　“没有。”孙婷婷便即跟上。这一路，她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
　　行至近前，才发现原来不是殿宇，却是一处寺院。孙婷婷发誓，她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寺庙，只见层层殿阁，迭迭廊房，两旁松柏常青，内里钟鼓楼高，浮屠塔峻，三山门外，彩云满天，红雾缭绕。
　　真正让孙婷婷诧舌的是那四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大字，差点闪瞎了她的狗眼：观音禅院。

作者有话说

　　观音菩萨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