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红太郎

6、005 观音院（2）

　　原来是观音菩萨的场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上前敲门，不过一时，只见里面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和尚，唐僧忙上前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路经贵宝刹，正值天色将晚，欲借宿一宿。”
　　那小和尚冷眼看了唐僧一眼，道，“可有宝碟？”
　　“自是有的。”唐僧便出示宝碟予他。
　　那小和尚见了宝碟，脸色稍缓和了一些，道，“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
　　“碰”一下便关上了寺门。
　　等不多时，便见那小和尚出来道，“我们院主说了，本寺寺规，不留外僧。两位既是远道而来，也不好叫你们空手而去，这是给你们的，喏。”
　　唐僧接过一看，却是几个冷馒头。
　　那小和尚正要关门，孙婷婷一脚狠踢住寺门。
　　“哪里来的野和尚？踢坏了寺门，你赔得起吗？还不……”
　　孙婷婷不待他说完，抓过馒头就扔到了他脸上。
　　便听得那小和尚“哎呦”一声惨叫，指着孙婷婷道，“你……你……”
　　你什么你？就是打你了怎么地？馒头……当他们是要饭的？
　　那小和尚打不过，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不多一会，便见里面出来一堆和尚，一齐拥出来，“呼啦”一声将两人团团围住。却见为首那僧道，“何方妖僧？此乃观音禅院，竟自也敢擅闯？还打伤本寺的沙弥。”
　　言下之意便是：好大的胆子，连观音菩萨的场子都敢砸？
　　唐僧一见这架势，对方人多势众，不禁有点心虚，拉了拉孙婷婷道，“悟空，要不算了。”
　　说实话，孙婷婷也有点心虚，虽然有金箍棒在手，但是她还不太会用，她就用过一次，还是它自己打的，关键时刻行不行她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气势上不能弱了，便壮了壮胆道，“是这小和尚无礼在先。”
　　做人要讲道理是不是？你们才好大的胆子，连观音菩萨的话都敢不听……是观音菩萨自己说的，这一路上只要是他的场子，都可以免费吃住。想赖皮是吧？
　　那僧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岂能见得观音菩萨？我们院主都没有见过观音菩萨。”
　　孙婷婷只觉可笑，你们院主没有见过，就代表别人也没见过？你们院主算哪根葱？观音菩萨不是每个人都见的。要知道，这个世界很不公平的……
　　“有的人拜了一辈子的观音，也没见过观音菩萨。”
　　那僧被她这一番抢白，噎得说不出话来，正想翻脸，却听得身后一人道，“说得好！”
　　孙婷婷的目光接触到此人，情不住浑身一震……好帅！只见此人一袭青衣，身如玉树，一头青丝束在脑后，只用一根淡青色的丝带系着，长眉若柳，眉间一点淡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她不记得观音院里有这样的人物啊！
　　“上仙。”众僧的态度十分恭敬，“上仙又来与金池长老谈经论法？”
　　上仙？孙婷婷怔了怔，心想难道此位就是传说中的修仙者？
　　“上仙”了解了情况之后，颔首道，“原来是大唐来的高僧，是僧众们无知，不知高厚，多有得罪，还望察恕。”
　　唐僧忙道，“不敢，不敢。”
　　“上仙”边教去通知金池长老，边请两人先随他进去……进去就进去，既然他这么有诚意，两人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便牵了马，亦步而内，却见他对寺内十分熟悉，进门转过正殿，便径入后房。
　　唐僧便问“上仙”，在何处仙山修行？
　　那“上仙”道，“不瞒两位，在下的洞府就在离此不远的黑风山，因与金池长老有些交情，故时常前来，彼此交流一些修行心得。”
　　黑风山？！难道……不是吧？
　　孙婷婷一脸震惊地看向“上仙”，却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珠闪过一丝墨绿。妈呀！真的是！你妹的，观音院！刚才她怎么没想到？那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如此风姿绰约的“上仙”，竟会是……黑熊精？！
　　未及多叙，便见一群人前拥后簇，拢着金池长老出来。
　　虽然孙婷婷早就知道金池长老的德性，但还是被他那华丽丽的出场震慑住了：那金光闪闪的僧衣，金光闪闪的僧帽，金光闪闪的僧鞋，金光闪闪的佛珠，金光闪闪的拄杖，整个人都金光闪闪……真他妈有钱啊！感情这位金池长老把所有家当都穿在身上了？
　　“上仙~”只见金池长老径迎上前道，“上仙许久不曾来了，今日怎地得空？”
　　原来，过两日便是那黑熊精的母难之日，今日他便是来送请帖的。
　　“……屡承佳惠，感激渊深。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至期，千乞仙驾过临一叙。是荷。先二日具。”
　　孙婷婷还是第一次听说，妖怪还过生日的，这果然是……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这妖怪不但过生日，妖怪过生日还收礼物，金池长老道，他近日正好炼成一炉神丹。
　　又道，“这两位便是东土大唐来的高僧？”
　　唐僧起身施礼道：“老院主，弟子拜揖。”
　　金池长老还礼，几人复又坐定，一时便有弟子上来奉茶，托着那金光闪闪的盘儿，上面一应金光闪闪的茶钟，and，金光闪闪的茶壶……孙婷婷和唐僧面面相觑。
　　那金池长老和黑熊精在一起既是谈经论法，说的却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全是一些旁门歪道。
　　妖怪就是妖怪。孙婷婷想。不过她觉得，金池长老说话阴阳怪气，人不人，妖不妖，比那黑熊精更像妖怪。
　　唐僧几次想要开口，都插不上话。
　　却听得那黑熊精道，“见长老红光满面，比上次愈显容光焕发，想是修炼有所成了？”
　　金池长老便道，“我按上仙所授之法修炼，最近隐隐有灵台出窍之感，不知是否飞升的迹象？”
　　“噗~”
　　孙婷婷一口茶水差点喷到金池长老脸上。
　　“悟空！”
　　呃……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这金池长老也想太多了吧？飞升……那黑熊精自己都没飞升呢，那些炼气之法，不过可以延年益寿，和飞升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自己太傻太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成仙了。他之所以有灵台出窍之感，完完全全是他想象力太丰富了……灵台真的出窍那就死了。
　　那金池长老被孙婷婷打断，便忘了说到哪里了，转而问起唐僧大唐的风土人情。
　　时贞观年间，正值大唐最为繁荣强盛之际，不论其他，单长安城，便有说不尽的奇胜之方，那金池长老听得唐僧去西天取经乃是奉观音菩萨佛旨，怔了怔，道，“观音菩萨怎地不叫我去西天取经？”
　　呃……
　　金池长老道，他八岁就开始供奉观音，日日焚香诵经，观音禅院，香火鼎盛，还塑了最大的观音金像，怎么说，他都比唐僧更有资格，观音菩萨应该换人。
　　“咳咳~”
　　孙婷婷差点被呛到，这金池长老，想法太多了，换人，亏他想得出来……虽然她也觉得应该换人，但是！经文是如来的，他只给唐僧，别人去了他都不给。
　　“悟空！”
　　孙婷婷看了唐僧一眼，难道她说错了吗？
　　唐僧不语。
　　那金池长老被孙婷婷打断，又忘了说到哪里了，却道，“素闻大唐乃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不知长老此行带得几件？却让大家开开眼界。”
　　孙婷婷不觉精神一振，心想果然来了，终于入正题了……襕袈袈裟。
　　一件袈裟引起的血案。
　　那都是孙悟空自己惹出来的……她不说，谁知道？
　　孙婷婷忘了一件事：唐僧知道。
　　只听得唐僧道，“老院主可知有一物，以之覆身，一能离羞耻而具惭愧；二能离寒热、蚊虫、恶兽；三示现沙门之相，见者欢喜，离邪心；四是人天宝幢相，可生梵天之福；五可生宝塔想，灭除诸罪；六染为坏色，断离五欲想，不生贪爱；七乃永断烦恼而作良田；八消罪而生十善；九如良田，能增长菩提之道；十如甲胄，烦恼之毒箭不能害。”
　　唐僧说了一堆废话，就是没说是什么。孙婷婷只听他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没猜出来。
　　但是！金池长老和那黑熊精都猜出来了……所有人都猜出来了。《心地观经》谁没念过啊？除了孙婷婷。
　　答案就是：袈裟。
　　金池长老笑了，他还以为唐僧要说什么，原来只是袈裟呀。
　　他笑是因为：他有很多。
　　唐僧道，“那不知老院主有多少袈裟？”
　　金池长老听得他问，不禁神色得意地道，“不多，不多，就七八百件。”
　　唐僧问那话的时候，孙婷婷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果然，只听得唐僧清了清嗓子，道，“悟空，将我那件锦襕袈裟拿出来。”
　　孙婷婷的脸色僵了僵，扯过唐僧道，“师父，这不太好吧？”
　　唐僧道，“看看袈裟，有何差错？”
　　孙婷婷噎了噎，总不能说金池长老会放火烧他们吧？便道，“一件袈裟，有什么好看的？”
　　唐僧道，“悟空此言差矣，此锦襕袈裟乃观音菩萨所赐之物，这金池长老既是观音禅院的院主，容他一观，亦是常情。”
　　“正是因为这锦襕袈裟乃观音菩萨所赐之物，所以才……师父难道没有听说过，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
　　等等……这些话不是应该唐僧对她说的吗？
　　唐僧道，“为师知你心中所想。此处是观音禅院，不需多虑。”
　　孙婷婷还想再说，唐僧已将包袱取过解开，只见：
　　袈裟……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直接跳过观音院这段的，但是黑熊精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后面……所以，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