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13、第十三章

　　在这个陌生的城镇呆了几天，我们便坐上了回程的列车
　　临走前，我望着这个地方，微笑的对寒道：“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寒亦微笑点头“嗯”
　　“走吧”我牵起她的手，两人走进了车厢，火车开动，城镇远离，于我和寒来说，不知道这趟旅程是HE还是BE，但我们都记住了，属于这个城市的安静
　　而我更忘不了那个雨幕中的吻

　　旅游回来，我没有想到的是，迎接我的家会有这样的改变，我站在房间门口，一脸呆愣的看着里面
　　屏风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磕了一下牙齿，忍不住转过头问一脸平静的寒
　　“它么存在的必要了”窝在沙发里的寒轻描淡述的道
　　我还是一脸呆愣，寒却没有理会我，我慢慢的反应过来，然后笑眯了眼，推开双手看着这准备合二为一的两间房，笑道：“舒服多了”顿了一下，我接着道：“你原本的那个房间，也明亮得多了”
　　或许在我之前，它们便是一间大房，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一分为二，但现在又因为我而重合，不管如何，不管以前寒经历过什么，但它现在时我和寒共同的房间
　　我微扬唇角，掩不住的笑意
　　当天晚上我和寒便把两张床合在一起，衣柜什么的按照我们的意愿摆好，我以大字型躺在新的床上，忍不住打滚感叹“真舒服”
　　寒眸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抑或是她想起了某些事，想起了那个人，我从床上爬起来，轻轻的把手放在她肩上，我能说的，我想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罢了
　　“我想请何醒明天来吃饭”寒眸里的复杂不再，她坐在床边询问我的意见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请何醒吃饭，但我从来不会反对她的决定，虽然疑惑，但我还是点了头

　　在我第二天见到何醒的时候，尽管我没有完全明白寒在想什么，但我却明白了，何醒被打击到了，或者说，寒在告诉何醒，她和她之间的可能
　　“没想到到头来得结局竟会是这样…”何醒和我站在一起，她的目光流连在阳台之外的苍茫夜色，唇边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初见的容光焕发只剩此刻的失魂落魄
　　何醒初见卧室合二为一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还在我脑海里盘旋，那深深的失落和悲伤，让我的心情紧紧压抑，我缓缓的呼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醒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点上，烟雾缓缓散开，刺激着我的嗅觉，何醒把烟夹在两指之间，看着我问：“刘陌，你是同么？”
　　即使已经看到了卧室的变化，何醒也有些不大相信，她更不相信，茫茫人海中，偶尔相遇住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居然都会是同，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面对着何醒的目光，面对着她的话，我一时难以开口，像被卡住脖子般，这个问题，甚至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为难
　　“其实何其不是你们把我拉进来的…”我苦涩的笑道
　　何醒没有开口
　　我接着道：“有一个女孩，因为我变成les”
　　我双手抓着围栏，用力到关节泛着苍白，我话说得很慢，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往事，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提，我转过身看着屋里玩着手机的寒，没有再说话
　　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寒是les的时候，我记得我咬着这个称呼恍惚了很久，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遇上一个les，而且是在自己完全没有想象的情况下，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天意弄人
　　我一直以为我是直人，至少不认为自己是les，那些年，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暂时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的，那些对同性产生的异样情萦，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或者是有意逃避
　　我一直都不曾想过自己是同，从来都不曾想过
　　可是我遇到了她，那个因为我而变成是les的她，，却让我认清了这个事实，然而那时候的我，还是没有勇气接受，懦弱的逃离了，直到现在，城市转折中突然闯进了一个les世界，突然出现了寒，出现了何醒，出现了文
　　像兜了一圈，终是没有改变丝毫，或许，改变的是，那个被我重重伤害的女孩
　　“真不服气”何醒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不甘心，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狠狠的吸了口烟，再吐出
　　“寒不喜欢烟味”我缓缓开口
　　“嗯”何醒点了点头，眼神迷茫的看着烟头“认识若在大三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大一新生，谨还是很可爱的女孩的时候”
　　谨….我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个很冷漠的女孩，只有和谨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会有笑容，而谨却一直很可爱，似乎永远没有烦恼”何醒想起往事，表情很是缅怀
　　“我喜欢若，却一直以为若和谨是一对的，而我还在校的那些日子里，她们也没有交过男朋友，我便以为真的如此，在我毕业之后，我才知道，谨是直人，而且有了喜欢的人”
　　“若一直给我感觉是同类人，而她也未曾否认，所以我在知道她们并不是一对的时候对若展开了追求，若却始终冷漠，即便在谨交了男朋友后还是一样”何醒似乎很是无奈，更多的或许是落魄“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多，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谨离开了，但若始终没有想过接受我”
　　何醒苦笑的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我输在了哪里，已经七年了，我认识她七年了，追了她四五年，竟敌不过和你不足一年的感情”
　　或许，何醒输就输在，她参与了寒的过去
　　我静静的想，如果我想要忘记或者淡忘一个人，我会选择把与之有关的人都一起忘掉，而寒，极有可能也是这种人
　　“七年里，你没有交过女朋友？”我不解的问，纯属因为以自己对les世界认知的发问，因为我很少见到，会一直处在没有对象的les，无论她多爱一个人，她总会因为怎样的原因，会有别的对象，或许这是她忘记的方式，我从来不反对这样的方式，而此刻的我，也只是因为好奇而问
　　何醒愣了愣，表情有些古怪，但她还是承认了，点了点头“有”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轻轻的笑了笑
　　“嗯”何醒点点头，然后道：“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公司把我调去了总公司，有点远”
　　“啊，嗯”我也点点头
　　何醒不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各怀心事
　　我相信何醒是爱着寒的，但感情始终是两个人的事，即使何醒再爱寒，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何醒输了，她说他输了，那么她的意思就是我赢了，那么，真的是我赢了么，我用什么赢了，我赢到了什么
　　送走何醒后，我窝在沙发里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心情压抑得有些可怕，像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上，让我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忍不住深深的吐了口气，抬眸看见寒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沙发的另一个角落
　　“寒”我唤她的名字
　　寒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把何醒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接受何醒”
　　寒沉默了会，终是淡淡的开口“不为什么”
　　我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忘了呼吸，直至心脏窒息得厉害我才蓦然回过神来，跌进沙发里，我无力的扯起嘴角，答案，我何曾不是很想知道
　　“刘陌”寒突然开口“很多事情，想也没用，只要我们好好的，又何必想那些，我不会接受何醒，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我静静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寒不会接受何醒的原因我始终不知道，我和何醒两人，优秀的明显是后者，可喝死输的也是后者，她说她输了，但我却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赢，或者，我从心底就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是我，但我始终得不到答案
　　抑或，的确是我想太多了，寒不选择何醒的原因，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对她没有产生感情，仅此而已，我有些自欺欺人的想
　　我看着我怀里已经睡过去了的寒，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很迷茫的思绪，隐隐有些不安
　　我曾说过，我是寒的暖床工具，我已不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怎样的表情去说这句话，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惶恐不安的是
　　夏天快到了
　　是的，春雨绵延的季节已经快过去了，温度逐渐回笼，我知道我一直都有被踢开的准备，可是当自己如此去想的时候，依旧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沉重
　　黑暗中，我的瞳孔划过复杂的悲伤，或许悲哀自己的在乎，或许悲伤自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