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14、第十四章

　　一连几天，都是失眠，往日沾床即睡的习惯不知道被什么打破，再次在床上无法入眠，脑袋里闪烁不安着什么，只觉得心慌得厉害
　　我认命的睁开眼，轻轻的叹息一声，看到寒睡得安稳，便一个人缓缓退下床来，走出了阳台
　　十二点的世界，安静。路灯暗淡的灯光吸引着过往的蚊虫飞蛾
　　心绪烦躁不安，我扶着额，隐隐有些以前的习惯怂恿着我，我突然想念烟酒的味道，突然想念那些和朋友们一起灌酒玩闹的吵闹，而不是此刻安静的世界
　　最终我做出了一个我自己也吃惊的事，我拿出了手机打电话给了文
　　我和文约在上次的那个les酒吧见面
　　文在公司是我的直属上司，平时有不少接触，她在公司的所作所为，堪称一个经理的典范，果断而不失在商场的圆滑，据说总经理也很看好她，前途无限，而我一很佩服她，大概这就是我约她出来的原因吧，她是个很不错的朋友，除却那段荒谬的一个月外
　　这个时候的酒吧其实热闹还未曾散去，舞台上热舞的女人们依旧多，吧台上聊天的女人也有，这个酒吧唯一能看到的男人，便是吧台工作的调酒员，两个男人，是一对的，和这里的女人们非常熟悉
　　我刚进入酒吧的时候，上次见过的短发女人正在和那两个男人聊天，她看见我，就朝我吹起了口哨，我微微笑了笑当做回应，她十分的吃惊，当下便跑到我面前“冰山，你没吃错药吧？”
　　我勾起唇角半真半假的道：“受到打击了”
　　“什么打击这么大？”短发女人饶有兴趣的问
　　我打趣道：“祖国尚未统一，我心甚忧…”
　　“得了吧，这些事可不是你这些小人物可以担忧的，国家领导难道都是吃素的？”短发女人笑道“对了，我叫环，你怎么称呼？”
　　“刘陌”我回答
　　“上次的玩笑你还记得不？可别生气啊，如果被我老婆知道我惹女人了我可是就危险了…”环看了看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道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我环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环一脸尴尬“我也没想到文对你是真心的，不然我才不会那样做….”
　　说到这里，酒吧门再次被推开，我有所感应的回过头，恰好看到文走进来，她手里的烟还没烧完
　　相互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今晚的文出乎意料的递了支烟给我，我也没犹豫，接过并点上，狠狠的吸了口，再缓缓吐出
　　“想不到你还是一深藏不露的主”文打趣道，她打开两瓶啤酒，并递给我一瓶“说吧，你怎么了”
　　“人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你就不要问了”我微微苦笑，“失眠了几天，忍不住跑出来喝酒，四点的时候我就要回家了”
　　“四点酒吧早就关门了大姐，你不会不知道吧？”文的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第一次和她喝酒时的精明，也正是她这样的神情，像是把我全身上下都看穿了
　　我一时哽住，喉咙像是小时候吃鱼便被鱼刺卡到，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无奈而苦涩的摊摊手，笑了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还是喝酒吧”
　　文用着我看不懂的目光看着我，嘴角噙着的笑意像讽刺像包容，我却视若无睹，最终文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陪着我烟一根根的抽，酒一杯杯的喝
　　文和环的感情明显很好，而她们明显也是这里的常客，在环的请客下，我们这张桌子围满了人，嬉笑打闹声不绝，我被不知道是谁推了起来，混着几个T一起流进了舞台，被带动着舞动，然后几个P也混进来了，伴随着DJ疯狂的扭动着，我的胃一直在反抗我的行为，我难受的眯起眼睛，却看到在人群中舞动的女人，有着眼影都被打花的存在
　　Les承受的，远比别人来得更多，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我心情越加的沉重，我推开人群，踉跄的跑出了酒吧，在大街边的一盏路灯下站着，然后靠着灯柱慢慢滑落，跌坐在地
　　我到底在做什么，这就是我想要的么……我烦躁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恶心的感觉一直在盘旋，头很重，我烦躁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愣了愣，因为我看到我衣服上不知道怎么沾染上的口红
　　“混蛋！”我低声咒骂一声，不知道在骂些什么，颓然的仰起头，用深呼吸来平静自己内心的烦躁
　　文从酒吧里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冷笑，走上前拉起我“孩子，你不适合夜生活，回家睡觉去吧，别再想半夜买醉了”
　　我被一个只大我两三岁的女人耻笑了，可是我却没有丝毫的愤怒和耻辱，心里只有说不出的寂寥和可悲
　　文把我送回了家，她在楼下站着，看到我回到了家门口，才开车离开，我木讷的打开家门，身心疲惫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放我内心的不安，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感觉自己，更像是单亲家庭里的孩子，随时惶恐会不会被这唯一的至亲抛弃，那种感觉，极不好受，相信没人愿意承受
　　我靠着门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自己的头，屋里漆黑一片，连自己的影子都不曾看见，我眼睛发涩得厉害，鼻子酸酸的，却始终不曾有液体从我脸上滴落
　　“刘陌，你去酒吧了”寒的声音在厅里清冷的传来，这种环境突然出现的声音本来应该会让人感到恐慌，而我却被酒精麻痹得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阴森恐怖之意，只是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我茫然的抬起了头
　　沙发上有一道人影站了起来，我摸索着厅里灯的开关，在灯被我打开之后，我终于看清了，是寒，其实她还是那么的淡漠，只是那双眸写满了我看不懂得复杂和…悲伤
　　我突觉的嘲讽，轻轻的笑了，然后低下了头
　　寒走到我面前，沉默良久，才道：“自从何醒来过之后，你便变了好多，到底她对你说了什么”
　　那晚的何醒悲伤落魄的神情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她隐含着的不甘不解和不懂，还有她说的她输了…这些一一出现，我抓住头发，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心里的沉重压抑得我很累
　　很久之后我明白了，我的沉重来自于什么，那是惶恐不安，害怕步入了何醒的后尘的不安，可惜，我在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害怕了
　　“我只要我们现在好好的，刘陌，你懂么”寒道
　　我茫然的抬起头，寒已半跪在地上，和我平视着，她的神情很认真，丝毫看不到玩笑的痕迹
　　我突然倾身向前，吻住了她的唇，炽热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