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静》小柳子

10、第十章

　　傍晚的时候我们就打道回府了，病了一轮，寒给我的感觉明显又瘦了一轮，我扶着她，回了家后给她倒了杯热水
　　寒无力的倚在沙发里，把手提起来，然后又无力的跌了下去，她笑了，道：“软绵绵的…”其实不止她的身体是软绵绵的，现在的寒，连话都带有着软软的
　　我好笑的看着此刻十分孩子气的寒，把药拿了出来“软绵绵的也没有办法，谁让你现在生病了，喏，药给你，吃了好歇息”
　　“头痛，睡不着”寒可怜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盯着药看，也不知道她那可怜的表情到底是想要我开恩好让她不用吃药还是因为她所说的头痛睡不着
　　“可是亲爱的”我也装出一副可怜至极的表情“我可不想再一次背着你在大街上狂奔，且不说丢脸，这种天气明显也不是好受的”
　　“……”寒无语了，瞄了我一眼，伸手乖乖的拿药
　　我抱着双手看着她，哑然失笑，怎么的发现，她生病了得时候特别的可爱？不过看到她微蹙的眉头我还是觉得，这种可爱不要多得比较好
　　虽然在医院的时候睡了一觉，可是还是觉得很累很困，在寒回了房间之后我也撑着身体回了房
　　“刘陌”寒的声音在她房间里传来，我的困意在一瞬间压到脑后，问：“怎么了？”
　　“睡不着”寒带着些许撒娇和懊恼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里，我先一愣，然后失笑，回房的脚步反转，走到了她的房门前，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怔了怔，突然想起，这是他的房间，摒除昨晚的例外不说，我，可以进去么…
　　“寒”我艰难的开口“我…可以进来么？”
　　里面的人儿先是沉默了会，紧接着听到她“嗯”的一声
　　事后我想起，我才明白，我和寒之间的渠，本来就是模糊不清的，可是我却因为过分的小心翼翼，而让它变得分外清晰，可是当时的我却没有发现
　　再次进入她的房间，我突然知道了，上次自己所觉得的不妥之处，寒的房间，没有窗。
　　寒缩在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看到我进来后才把下巴给搁了出来，清秀而略显苍白的脸依旧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那双淡漠到冷漠的眸却含着淡淡温和，我忍不住有了笑意，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探了一下她的体温，道：“还好，退烧了”
　　“睡不着，冷…”寒那双带着罕见的温和的眸看着我，清冷的声音一旦带上撒娇的意味，竟有一种另类的魅惑，我在那一瞬间恍惚了一下心神，然后惊愕的回过神来
　　“冷么”我为她掖了掖被子，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皮肤，发现真的是凉凉的不像是已经窝在了被窝里的温度，我皱了皱眉，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伸手把她拥进怀里，然后忍不住倒吸口气，她的身体几乎是冰冷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发冷还是因为她本来如此，但我知道，我背后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刘陌…”寒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而她却也确切的听到了我倒吸气的声音，便挣扎着想要脱离我的怀抱
　　“别闹了，你的身体好冷”我皱着眉沉声道，以寒现在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来，况且我也有意抱得更紧了，见她还想要挣扎我便拿那天的玩笑话出来“你不是说过，让我给你暖床的吗？”
　　寒怔了怔，窝在我脖颈间的头抬了起来看着我，眸里流传我看不懂的复杂，而我在她的眸里，看到了自己，自己的表情有些刚硬，有些严厉，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道：“我已经很累了，别闹了，睡觉好么”
　　寒没有反对我吻她，她似乎没有觉得我的动作，在两个女人之间来说是有多突兀，她只是“嗯”的应了一声，便再次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伸手环住了我的腰
　　她冰凉的手透过我的衣服，把温度渗入到了我的皮肤上，我腰上的一大片皮肤都齐了鸡皮疙瘩，但我亦同时发现，这种陌生的触感并非是我无法忍受的，或者说，对于她的一切，我从一开始，便是没有不能忍受的
　　“刘陌”寒突然开口，虽然不甚有力却明显有着揶揄之意，“你的腰好细”她说
　　不难想象，她埋在我颈窝里的脸是带有怎样的笑意，今天的寒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应该说，今天的她特别的想笑，而我就是承受这偶尔的温馨但也哭笑不得的笑意的人，我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但很明显我被她传染了笑意，用自己的头轻轻撞了一下她的头，揶揄道：“我这是水蛇腰，你那是弱柳腰，不堪一握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自己的腰是弱柳，寒似乎有些不满，哼哼两声，在我腰间的软肉捏了一把
　　“嗷…”我差点跳了起来，害怕的抓住她的手“别…寒，我特别的怕痒”
　　“嗯哼”寒轻哼一声，道：“刘陌，给我唱首歌吧，我么听过你唱过歌”
　　没有想到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愣了愣，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寒抬头看我，恰好看到我脸有些红，我窘迫的转过了脸，有些害羞的抓抓头发
　　“刘陌，你害羞了”寒语气平淡的叙述这个事实，但看着我的眸里明显有了笑意，我想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总是可以用最平静的语气把对方弄得窘迫至极，但我作为承受的一方，就感觉不是那么的美好了
　　“怎么会？我才没有害羞呢”我想掩饰这个根本无法掩饰的事实，引来的却是自己变得更加红的脸和不自在
　　寒笑了，然后把脸埋在我脖间，道：“我闭眼，我不看你，可以了吧？”
　　“额…”我愕然，根本没有想到寒会有这样的举动，很小女人，很可爱，而我也恰是看
　　到了，因此我笑了，揉了揉她的发
　　心态逐渐的变得平和了下来，刚才涌起的害羞的感觉也被自己逐步的憋在了心底，我抿唇笑了笑，这是寒的房间，这是寒的床，而被我抱在怀里的人，是寒，缠绕在我鼻息处的清香，亦是寒的味道，窝在我的怀里等听我唱歌的人，也是寒
　　我突然想起了寒的手机铃声，那首安静温柔到会痛的歌曲，我放柔了声音，唱了出来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作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
　　唱完的时候，怀里的寒久久没有动静，我以为她已经熟睡，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温存着此刻的安静美好，带着温柔笑靥，就当我快熟睡过去的时候，寒却突然开口了“刘陌，你不适合唱这么温柔的歌”
　　我一时不解，却也疲惫的不想睁开眼，疑惑的问：“为什么”
　　寒没有说，而我再次快要睡着
　　“温柔，会溺死人的……”
　　“呵……”我嘴角扯动了一下，对于她的答案却没有说什么或者问什么，或许我是懂得她的意思的，但我亦没有打算去深究，我只是把她已经开始温和下来的身体拥进了怀里，把她抱得更紧了，哑声道：“睡吧”
　　“嗯”

　　元宵过后，便开始上班了，日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古今无波的平静，但又发现，其实我和寒的相处，又有了新的改变，寒经常会在她公司等我下班经过，然后一起回家
　　这个改变算好算坏我不知道，但我享受和她一起漫步回去，我会一边慢慢走一边神采飞扬的给她说公司的事情，或无奈或好笑，寒都会淡淡的听着
　　这种感觉，让我感觉更像是……相依相偎的…老伴
　　寒下班的时间比我早，自从她决定等我一起回家之后，我每次都是一下班就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她公司，当远远的看到她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微笑，然后走到她面前唤她的名字，这次也不例外
　　“寒”我笑道
　　“嗯”寒柃着包包，穿着正装的她冷得脸色有些紫青，我忍不住皱眉“怎么不穿你的外套？”
　　“被咖啡弄脏了”寒话说得平淡，却足让我无语叹息，我脱下我的棉袄，在冷风中冷得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我把衣服递给她“穿上我的吧，把你的西装给我”
　　“不要”寒拒绝，但又忍不住关心的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我懒懒的扯了扯嘴角，把棉袄丢给她，因为穿了保暖内衣和棉衫，一时倒也忍得住，寒的性子很倔，即使拿着衣服也不肯穿上，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谁也不认输
　　还是我先服软，放柔声音道：“把你脏的外套拿出来吧”
　　寒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回公司的储物室把脏的衣服拿了出来
　　右手的衣袖上，有一大滩咖啡渍，我穿上，看着白色衣服上的污渍，忍不住皱眉，问：“怎么弄到的？”
　　寒沉默了一下，才道：“同事”
　　寒的沉默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里一沉，问：“你怀疑是故意的？”
　　寒没有承认或者否认，只是挽起了我的手臂，道：“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她挽我的手只是因为想要把污渍遮住，可是这也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挽手臂，而且还是她主动，虽然两个女人之间挽手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我还是恍惚了一下，一时忘了追究咖啡渍的事
　　安静的走在大街上，我一心都扑在了自己心底升起的奇异的感觉，表面上却与普通的闺蜜走在一起没什么两样，但我亦从中感觉到了一份安谧，美好的安谧
　　和我们对面迎上来有两个女人，悄悄打量着我们，虽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她们眼里的厌恶和怜悯却清晰可见
　　记忆中我并没有得罪过这两个女人，我忍不住冷笑，问寒：“你认识这两个人？”
　　寒抬眸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嗯，同事”
　　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在意她们的目光，只是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句话
　　“你看，都说了凌若是同性恋来着”
　　我的脚步顿住了，目光有些冷的回头望着那两个女人，她们偷偷打量的目光就这样和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们被我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但也不服气的嚷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冷笑一声，刚想开口讽刺她们几句，却被寒拉住了手，我看着寒，寒一脸淡漠，仿佛她们说的主角并不是她般，她平淡的开口：“我只要我在乎的人懂我，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这才是寒，这才是她的处事风格，我突然笑了，低声而带着魅惑性的问：“你不介意我把事情闹大吧？”
　　寒不解的看着我，虽然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但她还是没有反对
　　我勾起唇角笑了，玩世不恭，倾身向前亲吻了一下寒的额头，语气温柔而宠溺的道：“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么？我想，以我们的关系，以后都不必分房睡了吧？”
　　那两个女人一听，不顾形象的啐了一口，骂道：“变态”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
　　“变态又怎样，变态也比你强得多了”我毫不在意的带着嘲讽笑意反驳，看到她们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大笑，我知道我闯祸了，但是比起出一口气来说，我觉得闯得值！好吧，我承认我带了初出茅庐的精神，也知道这种精神在社会上并不可取，但是，这又怎样
　　寒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含笑看着我，眸里写了些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