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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Stray.24 麻烦和死斗与隐瞒 ...

  •   Stray.24 麻烦和死斗与隐瞒

      总算拿到了!
      诺顿憋着一口气,鼓鼓的腮帮子像是金鱼一样,颇有些喜感的动了动。

      用手紧紧护住好不容易拿到的骑士鱼的牙齿,为了避免它遇水,两只手都用出去了的诺顿显得有些迟钝。小腿上不算严重的伤漫着淡淡红色,他眯了眯眼,调整在水中的姿势,有些笨拙的划上岸。

      就在已经接近海面,隐约看得见太阳投下来的光的时候,诺顿背后突然一凉。他猛的扭头看回去,那张血盆大口张得让他看不见这只怪物到底是什么。

      就算用了念也依旧敌不过这怪物的利齿,加之诺顿的手紧紧握住牙齿而无法施展,在被咬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不堪重负的骨骼和肌肉发出的“咯嗒咯嗒”的即将断掉的声音。
      巨大的海兽对付诺顿就如同鹰对兔子,粗暴的横腰咬下,诺顿的身子当即就变得像是破布娃娃一样。

      这还不算最糟。更糟的是,因为巨大的疼痛和突如其来的晕厥感,诺顿牙关一松,一口气就吐了出来,海水立刻就涌进他的嘴里。但这种时候的诺顿也依旧不肯放弃手中的东西,坚决的不愿意用手捂住口鼻——或许,也是知道这样是徒劳的。

      甚至连逃的必要都没有。诺顿眯了眯眼,趁着黑暗没有彻底夺去他的视野,勉强看清了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黑蛟龙鲨,因为巨大的咬合力和强健发达的肌肉而臭名昭著。普通猎人连靠近它可能出现的海域都不敢,这种高级野兽只有一星级猎人才有胆量和它斗斗。
      该死,明明都快成功了的……诺顿咬牙,疼痛和逐渐被海水夺去的呼吸让他大脑晕眩。
      有谁……把它弄到这里来的……黑蛟龙鲨的栖息地明明是在寒带……

      那只巨大的怪兽张开嘴,像是在嘲笑人类的弱小。原本的凶暴个性再加之那血腥味的刺激,黑蛟龙鲨又一次张大了嘴。
      咔嚓,咔嚓。

      连骨头都尽数被碾成粉末,更何况柔软的内脏了。诺顿已经确信了自己的死亡,手里还是紧紧地,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护着那颗好不容易得到的任务目标,嘴角似扬非扬。
      这一次,变成了诺顿对这只野兽的嘲笑。

      强大的黑蛟龙鲨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个的。它咬着诺顿游了一两个来回,准备把诺顿一口吞下肚。
      就是在这时候,水面突然被划开一般,一个黑影冲着鲨鱼而下。

      方才还备感威风的黑蛟龙鲨慌了一般,甩尾就准备逃,那双眼睛却仅仅盯着它不放,几根长长的羽翎一字排开的插在了鲨鱼背脊上。鲨鱼惨叫一声,松开了口中得到的猎物,黑影也就趁这个机会捞起诺顿把他甩在了背上。

      是鲁西鲁啊……我好像有吩咐过它在海面上方看情况的……
      弥留之际,伏在鹰喙豹身的这只动物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流失。
      最后,还是留不住手中的物体,让它和自己鲜红的血液一起落入海中。

      鲁西鲁回头看了一眼诺顿,不知道它眼里看到的到底是哪样一般景象,以至于一只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的这只动物有了些近似于“内疚”的特殊情感。
      ……如果让诺顿知道了的话又会被他嘲笑外加鄙视一顿了吧。

      载着破碎不堪的躯体的念兽微微抬爪,身子突然变回了鹰的形状。还好它像是早有准备,扬起翅膀一个俯冲栽向沙滩,这才不至于把诺顿摔成完完全全的碎片。
      就算如此,对于呼吸已经不太明显,鲜血流出完全超过三分之二的诺顿,这一俯冲也够他受的了。

      一根白色的羽毛从鲁西鲁翅膀上滑落。鲁西鲁显得有些吃力,屈了屈眼睛,有一根白色羽毛缓缓飘下。这时候诺顿的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逐渐明显的汗滴在他额头汇成一颗颗,从他的脸颊滑下。
      诺顿的巨大伤口,应该是现在医学完全无能为力的致命伤势,在念的能力下无比缓慢地再生、愈合。
      但是和伤口的愈合速度成正比的,还有诺顿的念的消耗程度。

      大概也负担了些痊愈时需要的念力,落在诺顿身旁的鲁西鲁有些吃力。但它还是张开翅膀身体前倾,徒劳的挡在诺顿身侧,想替他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侵袭。

      诺顿的伤势回复得很慢,而且还有鲁西鲁没能挡住的海浪向诺顿一次又一次的袭取,失去意识的诺顿下意识的哼了一声,眉头皱起。
      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用念护体,但这时候,为了提供恢复身体的能量,护在身上的念大量的被抽去,这种压榨式的抽取像是将水一瓢一瓢填入深不见底的巨大空洞,不知其所止。

      这片沙滩负载着一个人,同时享受着海浪起起落落的潮水带走它小小的身体的一部分。原本因为诺顿的伤口而将这一片沙滩染得通红,海浪用了几个小时,将这片沙滩逐渐清洗干净。

      海浪声,每一声都有着细微的变化,像是夜晚的草丛里的大合唱。
      这片海与沙滩,潮汐声循环在失去意识的诺顿耳中,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首先撑不住的是鲁西鲁,将自己的念分给诺顿让他愈合伤势,外加站在一边为诺顿挡着海浪,被水浸湿的保暖的绒毛湿漉漉的——还好翅膀上的羽毛是防水的,没有让它显得更加狼狈。
      有些疲倦的这只鹰张开嘴发出“咕噜”的声音,低下头卧在诺顿身上,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当然,有着良好的夜视力的鲁西鲁是不在意这些的。它所在意的,是不知什么时候,随着念力的逐步丧失,诺顿显现出来的原本面目。“德米”的确和她有七分像,因为她觉得真真假假才不至于让旅团的几人怀疑。

      鲁西鲁立起身子,又看了一眼诺顿。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大半,只剩一些方才重伤和碎裂的骨头正在缓慢重生。
      移开视线,鲁西鲁眺望那座临海的公寓。幻影旅团的首领,外加一只脚便是暂时落脚在这里。在库洛洛面前显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诺顿很简单就被他套着,虽满腹怨气,却还是不得不听从他的,在公寓中选了一处偏僻的房间住下。
      隐约间记得库洛洛搞什么活动大概三五天不会回来……当然,库洛洛并没有向诺顿一一禀报这些,这不过是诺顿推测出来的,所以他才会决定今天行动,殊不知遭人暗算。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概有人早就料到了诺顿的行动并确信他会受伤,竟不惜资金成本把黑蛟龙鲨扔到这片海域……
      可惜了,因为鲁西鲁的存在,诺顿没有死成。

      不过这种行动是不是试探可说不定,那个人或许早就料到了诺顿不会死……这个可能性真是小得比一个普通人连续三次中彩票头奖的几率还小。熟悉诺顿的人不难知道,他绝对是那种要钱不要命所以就算缺氧或者被咬都绝对不会放开任务道具的类型。可是清楚诺顿能力的人就少了,扳着手指头来算也不过十个人,还都是诺顿“信任”的线人,并且知道的能力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准确……明白鲁西鲁能力的人就更少了,算来算去也只有三个,那三个是绝对不会加害于诺顿的人。而且,就算是飞坦,鲁西鲁也不曾自己将能力展示给他看,连原型都不曾现过。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鲁西鲁坚信,在这个世界上,能算计诺顿的家伙,出来幻影旅团的那个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但要讨论起谁是凶手的话,这还真不好说。诺顿作为情报贩子兼职小偷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可不比幻影旅团得罪的少,也真有人恨他恨到牙痒痒的地步,只是对于这种智慧值和武力值都算是挺高的诺顿无可奈何罢了。

      唯一的一点,也是最大的弱势:诺顿不比旅团,他是一个人。所以配合有素的几个人也能让诺顿吃顿憋。可是像这样半死不死的狼狈样子,诺顿真的是第一次。

      鲁西鲁有些低落的看了一眼四周,盯着诺顿的手又看了几秒,想起什么般扬起了头,飞到空中,一个俯冲潜入海底。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鲁西鲁从海里飞了出来,抖了抖羽毛,疲倦的飞向诺顿,从口里突出了那颗骑士鱼的牙齿,一颗珍珠从牙齿里滚了出来,恰巧落在诺顿手中。
      这才像是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鲁西鲁轻鸣一声,又伏在了全身湿淋淋的诺顿身上。

      ————————

      在大约三天左右的时间里,诺顿一直在这片沙滩上躺着,昏睡不醒,念力耗干。还有一只本可以把诺顿载回去的动物,现在却不得不依靠诺顿缓缓再生的念力来维持基本身体能量。以它的状态,别说变回去了,就连飞一飞都困难,也只能分外憋屈的维持着这种尴尬的“节省念力形态”守着诺顿了。
      而诺顿,在没了念力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单论身体状况,连那些同年龄的小姑娘们都比不上。而且,在这沙滩上享受海水浴并着日升日落的照耀三天,就算是那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也不一定扛得住。

      就像鲁西鲁所预料到的最糟糕的情况,诺顿——现在变成了原本的身份,临川曜开始发烧。

      起初只是闭着眼的轻微咳嗽,很快阿曜就把眼睛闭得更紧,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用喙探一探阿曜的额头,不同于全身的冰冷,只有脸颊那块烧得绯红。
      这时的鲁西鲁就算知道大事不妙也无能为力,只得祈祷她快一点醒来。

      第三天下午,接近晚上的时间,阿曜醒了。

      半睁着眼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第一眼看见的是摆在自己手边的那颗牙齿。
      让自己辛苦了半天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东西就躺在自己的手边。那时的阿曜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她捡起那颗先前她宁愿丢命也不愿放开的东西,狠狠向鲁西鲁丢去,有些失控的大喊:“不是跟你说过了吧,我才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吼完她自己也愣了,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脑袋,看向鲁西鲁,又摸了摸额头。而那只高傲的鹰在此时的阿曜面前却显得格外安静。它只是看着阿曜,像是预料到了这种场景,既没生气也没向阿曜回击,只是走到了那颗东西旁边又把它推了过去。

      脑袋尚不清醒的阿曜就像是被这种动作挑衅了一般,再加上本来就有的大脑过热,扬手,似乎是想具现化什么东西,但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念能力的流失。

      “难怪像是少了些什么……”阿曜低下头,又变回了那种无精打采的样子,声音微弱的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鲁西鲁又看了她好几眼,过了几分钟,确信她冷静下来后告诉她:“你睡了三天多,库洛洛他们快回来了,你最好先回去别墅。”
      这种鸟语阿曜花了几分钟才把它翻译过来。她有些吃力的点了点头,花了五六分钟站起身,站立的姿势歪歪斜斜有些像是年过花甲的老头子。阿曜长叹一口,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倒真多了几分苍老。她蹒跚的迈步,一跌一撞的向只看得见一点点影子的别墅走去,还不忘回头瞪鲁西鲁一眼:
      “白痴,别再把那些我丢掉的东西找回来给我了。”

      这种事情阿曜强调过好多遍,每一次每一次,就算是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也不允许鲁西鲁找回来给她。可是如果鲁西鲁执着的把东西给她,她到最后还是会接受,只是态度不怎么好罢了。

      完全拒绝别人所给的东西,就算是自己很想要也不肯接受的原因……连长期跟随她的鲁西鲁都找不到根本原因。
      最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是“变化系”的吧。

      她会顽固的拒绝所有“比较熟悉的人”所给的东西——摸清了那个人的大致性格和大致资料,相处超过三个月的人都是“比较熟悉”的。鲁西鲁不清楚为什么她会拒绝,当然人类的那套“人情法则”在这个森林里长大的人身上是无法施用的。

      ——但是,她的这个原则里,似乎出现了一个例外呢……
      库洛洛·鲁西鲁。
      那是临川曜第一次接受从别人那里,特别是一个不知其深浅不知其居心的男人那里,接受了他给她的液态矿石耳坠。

      真的只是因为,那只耳坠是诺顿曾经遗失的东西么?

      鲁西鲁有些不安的眯起眼,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它扬起翅膀一声长啼,飞向了阿曜,想落在她的肩膀上,却犹豫了一下,直接飞回了阿曜的房间。

      阿曜懒得管破窗而入的鲁西鲁,草草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裹进被窝睡了。由于她睡得真的太过迅速,鲁西鲁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已经回复了原本的相貌。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反正也不会有谁跑来探望诺顿……

      还真有人来了。来的还不是一般人,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大人。

      上一秒还在闭眼小憩的鲁西鲁立刻就睁开了眼飞到库洛洛面前,戒备的看着他,发出威胁的低鸣,不让他再靠近诺顿的床一步。

      库洛洛倒是完全不在意,扫了一眼被挡住的“诺顿”的方向,再看向鲁西鲁时沉重的压迫感就泄了出来。
      连让鲁西鲁哀鸣的时间都不给,它只得挣扎翅膀停留在半空中,显得有些狼狈。

      “别太嚣张了,不过是只念兽而已。”库洛洛的声音很冷,和他这张脸的表情完全不搭调,也就显得格外有震慑力。库洛洛审视的看着鲁西鲁,就像是在等待它做决定。
      最后,鲁西鲁还是选择的臣服。它收起了翅膀和尖爪,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安静的屈在了一边。

      诺顿口中的“弱肉强食”法则,对于其他动物来说是同样适用的。

      “呵,果然。”
      走进阿曜,库洛洛一眼就看见了这张明显更偏向于女性的面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完全没有防备、完全卸下防备、完全撤掉了伪装的这只他眼里的野猫,嘴角的弧度倏忽间扩大了好几倍。

      “果然……”

      库洛洛什么都没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来了一趟就走了,临走前还给了鲁西鲁一个眼神,鲁西鲁下意识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知道“诺顿”现在一定在房间里躺着?
      鲁西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只黑蛟龙鲨不会是他……

  • 作者有话要说:  鲁西鲁和库洛洛绝对没关系……混蛋,如果是头猪叫做鲁西鲁你们就绝对不会觉得它是库洛洛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歧视猪呢?它和鹰明明都是一样的动物!
    对了……鲁西鲁的能力,我想着应该什么时候解释一下……【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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