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对一个人的感情，是在何时悄悄积累起来的？一件小事，一句话语，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有时甚至只是一个侧影，就已叫人懵然心动，魂萦梦牵。
李麒麟可以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在哪一刻，对孟小朝的感情从同情升华至爱情，幼稚地有了非她莫属的念头。
在一起的一个月里她俩有一次深夜的旅行。租了车，凌晨两点出发，往距离城市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海边开去。一路上，属于城市的霓虹灯光愈行愈远，高楼大厦在身后逐渐隐匿在一片橘黄色的灯海之中。起初还有矮房沿街而建，再往郊外开得远些，便连房屋都不见了影。属于这个地区特有的矮树在黑暗中形成一片片黑影，神秘且寂静。
李麒麟一路将车开上临海的山顶。即使早知午夜的山顶会很冷，两人都穿上了厚重的外套，可真的站在了山顶，依旧冻得直哆嗦。
旅行的本意是想在山顶看日出。但这一刻，竟然看到了比日出更让人心动的画面。
月未落，银光铺洒了正面大海。
置于山顶，眼前的大海好像伸手可得。不再是一贯漆黑的神秘的大海，此时它好似被人混合了银粉，银白色浪花无规则地激烈拍打。
抬起头，不禁惊叹，星空被无数闪烁星辰挤得毫无空隙，像被镶上了密密麻麻的水钻一般，耀眼地好似童话里的梦境。
“那儿，是不是银河？”
孟小朝的声音细小带着颤抖，被海风一吹就散了。
“是银河。”
李麒麟也仰着头。银河蜿蜒地贴在星空这块布幕上，骄傲地炫耀着它的美丽。
“我居然看到了银河！第一次看到了银河！”孟小朝激动不已。
李麒麟将目光放在身边的女孩身上。
她光洁的脸向着月亮，无邪的表情被月光衬得格外圣洁。一头银白色头发与周围的月光、白浪和银河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
可能每个女孩第一次看见银河都会被感动，孟小朝感动得居然掉下了眼泪。
李麒麟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将她拦在了怀里。
“抱着就没这么冷了。”
“嗯。这里真美，比日出还美。以后我们还来好不好？”
“只要你想来，我就带你来。”
在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下，李麒麟有了好好爱她，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的念头。
可如今……
电话里孟小朝的声音如此熟悉，可为什么听起来好像陌生人。
“麒麟？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怎么不说话？喂……”
李麒麟收回了飞远的思绪，低着头看着鞋尖。
“我想你了，小朝。给你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人接。”
“我也想你，亲爱的。刚才我去洗白白了，没接到你电话对不起呀。你玩得怎样？”
“嗯，还行。”李麒麟顿了顿，道，“你在干吗呢？”
“我当然要准备睡觉啦，很晚了现在，我可是乖小孩哦！”
孟小朝那头的声音越是轻松，听在李麒麟耳里越像是可怕的咆哮。
“在家吗？”
李麒麟问出这一句，需要很大的勇气。电话那头好似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几秒才说：“当然在家，你怎么这么问？”
“我想你，想现在过来看看你。”李麒麟没有拿手机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
“不用了！这么晚，你坐车过来我都已经睡了。而且你不是在跟你朋友玩嘛，突然跑掉会不会扫兴呀……”
对方在电话里突然变的话很多。
李麒麟故作轻松地一笑：“小傻瓜，逗你玩呢。你睡吧，我明天来找你。安安。”
孟小朝这才送了一口气：“好的，明天见，安安。”
电话里的忙音，一锤一锤重重砸在李麒麟的心脏上。
记忆里，那个迎着月光欢心地说，第一次看到了银河，的那个女孩。
跟现在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着谎话的女孩。
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为什么要欺骗？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互相信任互不欺骗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信任是个脆弱的东西，一旦打碎就回不来了。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
砰！李麒麟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孟小朝的家门上。
整栋楼之前熄灭的感应灯一瞬间纷纷亮起。
赵昕一把抓住李麒麟的右手，压低着嗓音说：“你疯了！别在这里闹。”
赵昕的力气当然没有李麒麟大，一下子就被对方挣脱了桎梏。
又是一拳。沉闷的响声很快传遍了整栋楼。
赵昕索性整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李麒麟将她拖到楼梯口。
“听话，别在这里把事闹大！我们先回车上。”
“松手。别管我。我让你松手，听到了没。”又是那种低沉阴冷的声音。
赵昕松开了手，绕到李麒麟的正面，使出浑身力气将她顶在墙角，防止她再次靠近那扇门。
“你冷静点。你再怎么锤门，她都不会在里面，你明不明白？你要是真的心里不舒服，那就在楼下等她回来，然后当着她的面揭穿她的谎言。”
赵昕微微仰着头注视着对方俊俏的脸庞。毫无生气的脸，颓废的美。
见对方不再挣扎，赵昕松了口气。她向前靠近了一步李麒麟，对方没有推开自己。她低下头，嘴角微微裂开一个笑容。她伸手抱住了李麒麟纤瘦的腰，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人在遭到谎言背叛的时候，心恰恰是最不设防的时候。
赵昕贪婪着这个偷来的拥抱。如果这个人的怀抱，永远是属于她的，那该多好。
“走吧。”李麒麟轻轻推开了靠在身上的赵昕。
“嗯？”赵昕的黑发遮住了一小半脸，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无辜。即使被推开，双手还是固执地抓着李麒麟的胳膊。
“我们走吧，回晖姐那里。”
“你不等她回来了？”
“不等了，走吧。”
这是弱者的行为吧。不敢面对对方欺骗自己的事实，也没有勇气当面揭穿对方。究竟是懦弱，还是爱得太深，还怕一说破两人便没有挽回的余地。是自己还舍不得放手吧。
回去的路上，李麒麟安静地可怕，侧头望着窗外，若不是这么大一个人在身旁坐着，赵昕几乎都要以为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回到晖姐的场子，K房里的气氛正是高潮。
黑仔一手端着酒杯手舞足蹈地跳到门口堵住了李麒麟进来的路。
“小麒麟，偷偷带着我们的赵昕妹妹去哪里了？”黑仔凑近麒麟的脸眯眼上下打量了几番，“嘿嘿，不说的话，可是要罚酒的哟！”
别的人也跟着起哄，连之前喝醉躺倒的晖姐居然也神奇地站了起来，也将满满的酒杯伸到麒麟面前。“敢在我的场子偷溜出去，还敢回来，胆子不小啊！罚，要重重地罚！”
李麒麟一口气将两杯混酒倒进肚子里，紧接着又消灭了赵琦和小梅子递来的两杯B52 shot。浓烈的B52是出了名的难喝，一口咽下去，火烧的感觉一路从嗓子眼到胃里。再接再厉，她有吹干了一瓶啤酒。
各种酒精在胃里混合在一起，没几分钟，立竿见影有了效果。
眼前的人出现了重影。本来塞满了事儿的脑子顿时被清空地一干二净。李麒麟晃晃悠悠地站在桌边，又举起了一杯混酒，“干！”。
“你行不行啊，不行别硬喝。”在场唯一一个雄性动物沈天寒居然还未被广大姐妹灌到，他纠结着眉毛不放心地盯着麒麟看。
“原来是小寒寒啊！”李麒麟将沈天寒拉到身边，“来陪我喝一杯。今天我高兴，高兴得很，来来，喝喝。”
沈天寒接过酒杯，眼尖地看到李麒麟肿起的右手手背。他装作没看见地喝完酒，将李麒麟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手弄成这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包了两块冰在里头，捂上李麒麟的手背。
“咦，这年头还有人带手帕的，小寒寒你真Gay！”
“这么快就醉了，别闹，我给你敷着，不然明天醒来你就等着哭吧。”
沈天寒躲开李麒麟捣乱的手，一心一意给她冰敷。
赵昕一回房间便安静地坐在李麒麟身边，别人给她进酒，她便借着等会儿要开车送大家回家为由一一回绝。
沈天寒瞟了她一眼，问：“刚才你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她跟人干架了？”
赵昕摇摇头：“等她醒了你自己问她，我不好说。”
坐了一会的李麒麟就嚷嚷着要起来跳舞。
模特儿桃子立刻挤到李麒麟身边，拉她起身跳舞。她故意一会儿用胸贴着李麒麟的后背，一会儿又用大腿夹着李麒麟的大腿蹭来蹭去。各种放荡的动作都用上了。
黑仔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桃子。她灌了自己两个shot，冲上去拉开桃子就给她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不要脸的贱货，勾搭姐妹的男朋友不说，现在居然敢勾搭我们组的小T。告诉你，麒麟是我们的宝，不是你这种脏女人能碰的，滚开！”
黑仔的两巴掌直接把桃子打去了地上。周围的人或是跟桃子不熟，或是跟黑仔一样看桃子不爽，都没有人去扶她一把。沈天寒更是忙着扶住东倒西歪的李麒麟，没空搭理妆都被打花的桃子。
桃子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若李麒麟还清醒，必要感叹一句，组里的女同胞都是猛女烈女。可惜，她已经喝晕了。
黑仔甩甩粗壮的胳膊，感叹了一句：“真是解气！”然后立刻闪到沈天寒身旁，换了副小鸟依人的表情，“小弟弟，刚才姐姐冲动了，没吓坏你吧。”
“没，没有……”沈天寒说着违心话。
“那跟姐姐继续喝酒啊。”黑仔轻而易举的把沈天寒从李麒麟这边拉到自己身边。
见识了黑仔神乎其神的甩手功夫，沈天寒都不敢造次，乖乖喝了起来。
耳边是一首首悲情的情歌。
眼前是一个个人或悲或欢的表情。
李麒麟用了仅有的清醒的神志，冷冷地嘲笑了一下无用的自己。
心里越是悲凉，越不能有清醒的神志。下一刻，李麒麟又开始找人灌自己喝酒。
一顿群魔乱舞之后，桌上满目疮痍。空酒瓶，用过的纸巾，摔倒的酒杯，零食袋，比比皆是。
晖姐、黑仔、小梅子，和被强行拉上车的沈天寒，打着一辆出租车走了。
赵昕和表姐李倩扶着喝醉的李麒麟上了车。赵昕问坐在后座正在照顾李麒麟的赵琦，知不知道李麒麟的地址。赵琦摇摇头。
赵昕点点头，坐在驾驶位上发动了车子。从上方的后视镜里，她看了眼喝醉的李麒麟，安静地躺在赵琦的腿上，像个乖巧地睡着了的孩子。
“先送赵琦，再送表姐你吧。”
李倩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表妹：“表妹方便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