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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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里人来人往，有往各个包厢端送果盘酒水的服务员，也有四处走动的客人。李麒麟揣着一包烟就往楼下大门口走。这是她一贯的习惯，从不在房间里抽烟。正在下楼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你也在这里玩啊，真巧！”
李麒麟回头，见黄小排站在她身后，搭在她肩上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她俩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是你啊。”
黄小排是她的外号，因为个子高身材瘦削，大家便叫小排小排地叫她。黄小排爱玩是圈里都知道的事，只要夜店开门就肯定能在那里找到她。
“咱俩有段时间没见面了。”黄小排拉着她在楼梯的过道里靠边站着，“是不是一有女朋友就要跟我保持距离？昨晚孟小朝都来我家里玩，你倒好，连个人影都不见。”
楼梯的过道本来就狭窄，来来往往的人也多，黄小排不免和李麒麟靠得很近。李麒麟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吹在自己脸上。
“昨晚我打工没时间。改天有空的就找你出来玩。”
“以前见你有女朋友的时候也没对我这么冷淡，我都有些不习惯了。”黄小排故意贴在李麒麟身上，将嘴凑到李麒麟耳边轻声说，“是不是孟小朝管你特别严呀？”
“没有。”
李麒麟被挤在角落里不能退后，也没有推开故意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黄小排。
黄小排得寸进尺地一手环上李麒麟的腰，惹得一旁经过的人都侧目相看。
她俩是属于一个类型的女生，高瘦，短发，长得清秀。相比之下，李麒麟五官更分明美丽，黄小排的眼睛更会勾人。
“今天你跟谁在这里玩，孟小朝在吗？”
“她昨晚不是在你那里喝多了一早才回家嘛，说要在家养养，连着两天玩不动。”
“噢？”黄小排挑起了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呵呵，看来她体力不行，酒量也不怎样。”
黄小排忽然的隐笑让李麒麟有些不自在，好像这笑容里还包含着其他一些意思。
“最近你都跟谁玩在一起？”李麒麟不由得试探起来。
“你是想问我，昨晚都有谁在我家玩吧。”
被黄小排轻而易举地看穿，李麒麟的表情讪讪地。
“看来你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新女朋友。”见李麒麟想解释，黄小排把食指抵在她的嘴上，“别解释，我明白。昨晚都是些我从夜店里认识的女生，别的你可能不认识，但有一个你肯定见过。她叫薛凯莉。”
薛凯莉，好熟悉的名字。李麒麟飞快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立刻想起这个人的长相。在跟孟小朝一起之前，李麒麟也经常跟黄小排去夜店。这个薛凯莉，就是在夜店里认识的。
当时李麒麟跟一个刚在夜店里认识的长发美眉跳着贴身舞，黄小排则站在一旁看得高兴。薛凯莉应该是一眼便相中了黄小排，很直接的上来打招呼自我介绍。黄小排见来人姿色不错，便跟她热舞起来。
能记住此人的长相，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李麒麟深恶痛绝的人。
“我记得她。都快两个月了，你还跟她混在一起，你女朋友没意见？”李麒麟一向很佩服黄小排的女朋友。能看着自己的女友到处黄而皇之地鬼混却还熟视无睹，继续和她在人前扮恩爱，真是位深明大义的圣人。
“哼，你还不了解她，只要我不跟她提分手，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离开我。就像她知道咱两之间的关系，每次见面还不是对你笑脸相迎。”
“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吧。”
“李麒麟，你总是这么绝情。亏我还老是惦记着你。”
“我这种人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你周围这么多人够你忙的了。”
黄小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麒麟白皙的脸颊，猛在上面亲了一口。
“虽然你对我一直冷冷淡淡，但以前跟你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却一点都忘记不了。”黄小排不再贴着她，“你放心，我不会插足你现在感情。有一点你要记住，我，黄小排，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搓着刚被黄小排亲过的脸，李麒麟一出大门就迫不及待点上一根烟，她朝四周忘了忘，幸好没有别的熟人。她再回头一看，瞥见一个脸熟的姑娘正对着自己笑。
赵昕穿着浅色窄腿牛仔裤，上身搭配了件宽松大领的黑色T恤。她款款朝李麒麟走来，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她，不用说什么做什么，李麒麟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我有女朋友了。”李麒麟开门见山，不给对方任何遐想或回转的余地。
“我知道啊，梅子姐跟我说过。”赵昕摊开白皙的手掌，“赏脸给根烟不？”
李麒麟抽出一根给她，顺便替她点了火。
赵昕淡淡吸了一口，这回目光没有停留在李麒麟身上，而是望着路边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我没奢望能跟你怎样，只是简单做个朋友，可以吗？”
有好感的朋友，关系往往会朝着不希望发展的方向走去。李麒麟不是不明白，但最近心里总是没由来地慌张，还没理出个头绪，也许把全身心放在一个人身上就难免会缺少安全感。
晖姐说得很对，赵昕这类的丫头的确是李麒麟的菜。她长相清纯动人但不做作，没有故意装作楚楚可怜却能叫人很有保护欲望，若形容她是邻家乖巧女孩，李麒麟却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不羁洒脱的气息。这种女孩总是很有吸引力的。
“很高兴认识你，新朋友。”
李麒麟明知道该和她保持距离，但还是说出了友好的话。
赵昕看起来很高兴，在李麒麟身旁抽着烟，哼着歌，左踏一步又踏一步，不肯老实站着。
接近午夜十一点了，李麒麟忽然很想念孟小朝。
手机的显示屏在黑暗里亮得有些刺眼。她握着手机翻开通讯录，就快点上孟小朝名字的拇指在空中犹豫了一下，随而按住了“下一页”。
自己应该有薛凯莉的手机号码，第一次见面时有互相交换过。
没有任何理由，李麒麟这一刻特别想核实些什么。脑子里有不好的第六感闪过，让整个人很不舒服，尤其是心脏，突然间加速跳动起来。
点开薛凯莉的名字，选在半空中的拇指竟然有些颤抖。
煞白的屏幕上，一行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最后四位，果然跟记忆中的四个数字，完全吻合！
孟小朝手机上出现的号码，就是这个！
那个所谓一个小组一起写论文的“同学”，原来就是薛凯莉。
孟小朝，这是你向我撒的第一个谎。还是仅仅是被我揭穿的第一个谎。
若单单只是新认识的朋友，大可不必撒谎来唐塞过去，更不需要特意阻止薛凯莉和李麒麟见面一起吃饭。
敏感的神经立即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
握着手机发着呆，左手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头。
“你还好吧？”赵昕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劲的情绪。
李麒麟只是对赵昕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立刻拨通了孟小朝的手机。
第一通，没人接，转进语音信箱。
第二通，还是没人接，语音信箱。
第三通，第四通，第五通，统统是忙音。
李麒麟又点上了一根烟，她大口大口吸着烟，毛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第二根烟都抽完了，居然还是无人接听。
她不可能这么早睡觉，即便睡了，也该会被一长串的手机铃声闹醒吧。
也许她把手机调静音了？
李麒麟一时会把最坏的想法强加到孟小朝身上，下一时又找借口替她开脱。
算了！李麒麟收起手机，直接跑去街上拦出租车。
有些事情，有些不安，放在心里已经很久，已经越积越多了。
是时候来核实一下了。
等了十分钟，李麒麟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却被三个喝醉的男生给抢先上去了。
“你们给我滚下来！”
李麒麟隔着车窗冲刚刚坐定车里的男生大声叫嚷。
其中一个男生摇下车窗，伸手想推开李麒麟：“你神经病啊！走开。”
李麒麟敏捷地躲开，发火的神情叫谁看了都会有些还怕。她双手撑在车身上，眯着眼直勾勾盯着车内三人，声音低沉且冰冷：“我再问你们一次，下不下来！”
其中一个男生被李麒麟的眼神惹毛了，叫嚣着“你找死啊”地就要下车收拾李麒麟。
赵昕见形势不利于李麒麟，赶紧上前抓紧李麒麟的胳膊就往一旁拖。
李麒麟的手已离开车身，出租车便半刻不留地飞驰而去。
“你干吗！”
“你要去哪里？我有车，我送你去。”
赵昕说的平淡，神情却很诚恳。
李麒麟刚才所有急躁的情绪好像有所平静：“不好意思，刚才态度差了。那就麻烦你送我去一个地方。”
将车窗完全打开，夜间的凉风好不吝啬地扑面而来，吹得李麒麟的短发张扬乱舞。可她根本没有心情欣赏夜景，手里依旧紧紧攥着手机。
车飞速行驶在道路上，午夜时分道路上的车少了，赵昕把车开得极快，她好似也能感受到一旁坐着的人焦急的心情。
“二十分钟内应该能到，你别着急。”赵昕窝着方向盘，用余光偷偷看了眼李麒麟，“是出了什么急事？”
“没有。”李麒麟竟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紧张地有些沙哑，“只是，想去确认些事情。”
“放松点，你看你，满手都是汗。”
赵昕一手快速地抓了抓李麒麟的右手就松开了，没等李麒麟有反映，她将随身的面巾纸递给她。“擦擦手汗。”
短短二十分钟，好像被无限延长，长的好似一个世纪都能装下。沿街快速出现又消失的路灯在李麒麟眼里连成一条明亮的光束，模糊了所有事物。
明明知道是自己被骗了，还不肯真的承认。也许，孟小朝只是无心对自己撒了一个小谎，是为了不让自己多疑。也许，是自己还不够了解孟小朝，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维护她们之间的关系，她跟薛凯莉，应该什么关系都没有。
车子缓缓驶进一片住宅小区，灯光明显黯淡下来。
赵昕以为李麒麟会迫不及待地跑上楼，而她却站在车旁从下往上看这栋楼的某一个窗口。
十二点了，这栋楼所有的窗口都已经暗去了灯光。
楼道里装有感应灯，两个人缓慢的脚步声映亮了一层层的楼灯。
李麒麟在四楼的某一个门口站定，深吸了口气，按响了门铃。
尖锐的门铃声响彻了门里的整个房间。
时间在门铃声熄灭后再次寂静的环境里一分一秒的攀爬。
死一般的寂静，似无形的压力重重压在门口两个人的心上。
赵昕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此刻心眼儿竟然也悬在嗓子眼。
无人应门。
李麒麟无力靠在门边的墙壁上，重新拿起手机。轻薄的手机握着却怎么如此沉重。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孟小朝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喂，亲爱的，这么晚了还给我电话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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