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蝶

7、怀孕生子

　　“死了？怎么死的？”太过吃惊以至于我潜意识的想了下：凯瑟琳不至于开这类玩笑

　　“她本来就心脏有病……不能做任何激烈运动……手术失败的几率很大……那次生日宴会以后她说她一定要有一颗健康的心脏，才能负担起下次她再爱上人的重任”电话里凯瑟琳的声音空荡荡“……结果手术失败了”
　　“生日宴会？”凯瑟琳已经说的很清楚，可是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

　　好好一个活人，说死了就死了？

　　“她笑着跟我说的。现代医疗那么发达，几年前的成功几率一定有了变化，她一定能挺过来……”
　　“生日宴会？”我停顿在这里反应不过来，猛地，我黑了脸“你搞什么，她决定动手术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人告诉我！！”
　　“不告诉你是她特别交代的，她想给你惊喜，……她说不希望她影响到你跟野极茂交往……”电话里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她说她想修好了心脏，我们三个姐妹都带自己的男朋友去咖啡好喝的咖啡店约会……”

　　什么约会，根本是找死！

　　我的火气却被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瞬间扑灭

　　“我和约淑雅一起长大的，因为她喜欢野极茂，所以我也喜欢野极茂……因为她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可是我明明知道那个该死的手术会要了她的命……我是自找的……我跟她说好的……如果她有万一，我一定还是要保持跟你的联系……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你……”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不出的疲倦“她死以后即使跟你联系，我们也回不到从前……所以以后……还是再也不要联系吧……”

　　……

　　什么时候挂下了电话，我根本就不记得

　　这一个月……

　　……内疚的缘故
　　我一直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们俩个……

　　明明知道以前2、3天一定会联系一次的我们，足足一个月不联系不正常

　　……

　　我以为是她们在那个生日宴会上达成了什么共识，过段时间大家都习惯现状了，我们会又回到以前……
　　然后我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跟她们做好朋友……

　　以为！以为！！
　　……
　　还没有真正开始就结束了……
　　真正的友谊……

　　错过了……

　　以后的几天我埋在工作资料里哪里也不去什么都不想

　　可是很快……

　　我发现我居然怀孕了！！！

　　开始我还怎么都不能相信：明明除了头一次我吃药补救以外，每次他都有准备避孕套。
　　可是一直前后不会超过三天的生理期过头都快近半个月了……

　　看着验孕棒显示的阳性反映……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去医院做了检查，听到医生证明我确实怀孕的时候，我激动的拿出避孕药说“这是我几年来一直服用的避孕药，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医生接过去看了下，然后回答“你的药被做过手脚，这只是普通的维他命药放进了避孕药的药瓶里”
　　“可是我对气味和味道一直很敏感，它就是我在那么多年里一直用的药的味道！”我把药倒到手上，药粒散发出熟悉的难闻气味
　　医生用可怜我的眼神注视我“给你药的人一直就希望你怀孕的缘故吧”

　　……

　　……该说是我跟吴老师确实无缘，还是该说我跟野极茂确实是孽缘？

　　连昏厥的力气都没有，拿着医生给我的叫孩子父亲签名的堕胎同意书，我迷迷糊糊走了回去

　　回到自己房间里，爬到床上，我盯着天花板想象对野极茂开口以后他的反应

　　这该死的打胎制度……
　　昏昏沉沉中天花板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我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野极茂站在床边，手里拿的是那张堕胎同意书

　　“签了吧”我坐起来
　　“你打算打掉？”他找出笔签下名字

　　我的渴睡是正常的孕妇反应，而他多此一举的问题是不是变笨了的反应？

　　“我不喜欢小孩”
　　“堕胎在你们基督教不算罪？”
　　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在问‘吃过饭没有’

　　“兄妹恋在基督教里更是罪”我用冰冷的语气回敬他“这个小孩如果生下来，会是比打掉他更重的罪”
　　“我不认为你再乎这些罪啊罚”他坐到我身边“不然你不会接受我”
　　“是啊，就是因为即使罪啊罚啊跑到本身就没什么存在价值的我身上，根本无所谓，所以才会间接害死约淑雅”我的声调像锐利铁片刮过空气

　　他眼神一冷，几下就撕破了那张堕胎同意书

　　“你干什么！”我跳起来去抢

　　“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就是都听不进去”他用力抓住我努力抢夺那张纸头的手，用力摇晃我
　　“那么我就用这个小孩证明你存在的价值！”

　　“你疯了，我们有血缘关系！万一生下个……我会对这个孩子内疚一辈子！！！”
　　他眼神一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么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那我再去拿张堕胎同意书来”我疯狂了的脑中升起欣喜

　　他的眼眸却在瞬间变得晦涩无光“我会找最好的人类学专家、妇产科医生、关注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出问题！”
　　“……你信不信我会跳掉这个孩子”我用恶毒的眼神恨恨瞪住他
　　“你信不信我会派人24小时盯着你！”

　　……

　　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这张生气到几乎扭曲的脸是谁的？

　　疯子！

　　“你给我滚出去！”我操起手边拿的到的任何物品丢向他“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一刻不停的恨你！滚你的人类学专家！滚你的妇产科医生！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你出现……我……我……我就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我顺手指向窗口

　　“你是为了约淑雅的事情内疚？那你怎么不想想这个孩子有可能是约淑雅转世的？”冷冷的关上房门前，他丢出这样的话

　　“可惜！！基督教没有所谓的轮回转世！”我对着关上的门狂喊

　　后来的10个月，我跟没事人一样去上班，变化的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什么时候都在的身强力壮保镖

　　可能是我对肚子里的孩子完全没感觉的关系，怀孕10个月里，完全没有妊娠反应阻扰我。
　　直到分娩那天我都还埋在工作堆里

　　这10个月野极茂如我所愿的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

　　他的消失让我知道他培养的领导班子有多厉害，已经完全可以脱离总裁正常工作。
　　而我既然在这里，这些领导班子知道的我就要全部知道，他们懂的我就要求自己全部懂。

　　我确实有经商的天份，大着个肚子我也能参加公司的运作

　　随着肚子里肉块的变大，偶尔我也会想……
　　如果那天他把那张堕胎同意书教到我手里，我是不是会立刻去堕胎

　　犹豫了下……结论却没有出来
　　不想给自己原谅他的理由

　　不想……
　　承认自己居然会有母爱这样白痴的心理存在

　　这种纠结的心理一直维持到我分娩那天……

　　早上只是觉得有点……不去想就完全没事的微痛，到了晚上洗完澡上床以后，疼痛开始袭击我，感觉……跟怀孕前的生理痛差不多。

　　我忍！

　　睡着就好了，书上都说生小孩的时候会肚子很痛很痛，估计我现在这个是……吃到什么要害我闹肚子的东西了。

　　床头闹钟的指针渐渐指向2点……

　　还是睡不着
　　痛的越来越厉害，我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门外站着的保镖立刻推开门进来，看了眼我的状况，立刻跑了出去。

　　10分钟后，脑门子上挂着亮亮的汗，白大褂歪七扭八的医生和护士们出现在我的房间

　　天哪，不会就让我在这里生吧……

　　没错，随着超声波、吸氧仪等等一堆器械的搬入，那刑架似的分娩台也被搬到了我的房间……

　　房间在瞬间显得狭小

　　好在就只有2个护士和一个医生

　　不过……
　　从门口发出的陌生声音来看还远远不止这些人

　　肚子痛浪似的一整紧过一阵
　　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孕妇出现昏迷！胎儿是逆位婴！脐带卡住了脖子！立刻准备破腹产！”

　　明明还听到声音……明明是困了想睡觉……哪里是昏迷……他从哪里抓来的笨医生
　　睡着前，脑子里叽哩咕噜的转过这么几句话

　　甜睡笼罩了我……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只有野极茂靠着我床头的桌子，单手托头看我。

　　昨晚的吵嚷几乎就是做梦。

　　摸摸肚子，平平的。
　　如果不是随着我手势传来的疼痛感，我几乎会认为怀孕、生小孩本身就是我做了场奇怪的梦。

　　那个偶尔会突出一小截的活动肉块已经消失不见了。

　　忍着疼，我开了口：“孩子呢”
　　“放心，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在他自己婴儿房睡着呢”他不动声色的看我“你还是不要动比较好，麻药的作用在一点点消失，你的伤口会越来越疼”
　　“把他抱过来让我看看”为了避免牵扯起伤口的疼痛，我用蚊子类声音说话
　　“……那么久没看到我，不是应该说‘你瘦了’这类的话么？”他把脑袋凑近我点

　　我用‘你第一天认识我啊’的眼神看他，牵动嘴角挤出“快抱过来”这四个字

　　“知道了，知道了。你躺着不要动”他走了出去

　　哪里有变瘦，看上去成熟了点倒是真的。

　　躺着不要动……
　　也不想想是谁害我躺在这里连动都不能动！

　　婴儿被送到我床边。

　　“你看过了连手指头脚指头都没问题？”我继续蚊子哼哼
　　“放心，绝对没问题，医生检查过了。健康的。”他不屑我的问题 “倒是你，医生说是用肉线缝的，所以不用拆线。但是剖腹产伤口要好得彻底，最少得静养三个月”

　　……静养三个月

　　……一定会发霉
　　我翻白眼。

　　“嗯。你带他出去好了，我想继续睡”放了心，就更加能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我拿东西给你吃，吃了再睡”
　　“叫管家给我送来就好”

　　潜台词是：不想看到你

　　他撇我一眼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男孩子……
　　约淑雅要是转生成了男孩子……
　　凯瑟琳会灭了我还是爱死我？

　　空空的肚子里再也感觉不到平时那个会活动的肉块的气息
　　感觉连心都空空的……

　　正打算对天花板发发呆，野极茂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要勉强”
　　“我说过……管家来就好的”没办法大声说话，我用蚊子语音表示我的愤怒。
　　“气我就快点养好身体来跟我斗”他视而不见的递东西到我嘴边

　　是浓玉米汤

　　“可是我只想喝水”我继续瞪他
　　“那喝了水再喝汤”他递根扭转型吸管到我口边

　　能少说话我还是少说为妙= =

　　吸了几口水，吃了半碗汤，我示意饱了
　　闭上嘴闭上眼睛，我无视他。

　　可惜……
　　估计是睡饱了……
　　明明睡不着还硬要躺着很难受……

　　我试图换个姿势躺，可是稍微一动就疼的我失去换姿势勇气。

　　“我帮你，想翻到哪边说一声”他站起来帮我

　　“你不会请个专门的陪护人员帮我……”我开始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有看上去那么聪明
　　“我就是专门的陪护人员。这十个月内，我拿到了陪护人员的执照。顺便告诉你，我专攻的是产后陪护，所以放心吧，不管是正常生产还是剖腹产，我的护理绝对没问题”

　　……

　　有问题的是你的脑子！
　　陪护这种事情叫个护士来不就解决了？用的着你来护理么？

　　可惜……
　　估计他特地去学了10个月，绝对会用我做试验品……

　　说他脑子有问题的话还是吞到我肚子里去对我有利……

　　他不屑的飘我一眼“不然叫我这十个月干吗？”

　　感情还是我叫他去学的陪护……

　　懒得搭理他，有佣人就用了再说

　　“左”
　　他把我翻到左边

　　恩……
　　几乎没感觉到疼痛

　　他学的护理确实专业，利用人体关节的自然反应，很轻松的就帮我翻了身

　　隔几分钟
　　“右”

　　我尽情使唤他
　　谁让他拿我做母猪！

　　床上躺了2个星期。
　　我开始下床

　　（……如果我那个时候乖乖的躺上2个月……我们这一轮的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下床以后的第一件事情，我去了婴儿室。

　　然后看到那个保姆手脚一点不麻利的在帮我的小孩换尿布。

　　“喂！你这样做他岂不是很难受！”我飞步上前阻止她
　　“小孩身体很柔软，脚拎高点不要紧的。”保姆不解的看我
　　“我说要紧就是要紧！你出去，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
　　“无理取闹！我照顾过多少小孩了。我这叫经验！”她生气的怒视我
　　“叫你出去就给我出去！”我很用力的推她

　　她走了出去

　　一会儿，野极茂来了。
　　“怎么了？这两个星期都是她在照顾宝宝。没问题的。”他安慰的拍拍我的背“不要生气，你说换人就换吧。”

　　那以后是噩梦的开始……

　　保姆换了无数个，称我心的一个没有……
　　最后我决定亲自照顾他。

　　我看了很多育婴教材的
　　教材上写：每隔2小时换尿不湿一次，换完尿不湿立刻喂奶一次，先母乳，然后奶粉。
　　等我换完尿不湿和喂完奶，往往已经花了近40分钟，1个小时20分钟以后又得进行下一次的……

　　是很累，但是我还是完全照教科书上做，就算是晚上我也闹闹钟叫醒自己。

　　没办法，既然生了他就得尽责任……

　　结果是……宝宝被我弄的日夜颠倒，而我自己晚上醒一次以后就再也睡不着。

　　整夜整夜的失眠……
　　一到了要睡觉的时间就开始怕那张床--------因为知道即使躺上去，亢奋的神经也不允许我睡着……
　　白天昏昏沉沉，身体疲倦的要命，脑子却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一直处于狂乱的清醒状态……

　　不要说梳妆打扮，我对什么都已经失去了兴趣……我的人生在生下宝宝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以后我都得围着这只只会哭叫的小恶魔转。

　　唯一能让我脑子休息片刻的是看书的时间。
　　一切都静下来，一切都消失，我躲进书里的世界……

　　避开现实
　　在闹钟疯响之前……

　　野极茂看我这么折腾自己，好几次强迫我休息，他自己动手照顾孩子。
　　可是有经验的保姆们都不能称我心意了，他就更让我看不算眼。

　　“我是他爸爸！我不可能会害他！”逼急了他冲我喊
　　“可是你的手势太重！你会无心伤害到他！”我冲他喊的声音更响。

　　他叫保镖强迫分开我们母子。
　　结果我就用不吃不喝不睡坐窗台上威胁他。

　　两个月，三个月……这种情况一直维持着……

　　第四个月的时候，我发着高烧倒下了

　　被请来的医生说，40度的高烧只是我身体的自我保护，身体在强迫我休息。不出意料的话一夜就会退烧，问题是我得了产后抑郁症，不吃药就不行了。

　　“……我……不吃药！”即是高烧冷颤不止，我仍然用足了力气跳起来大喊“如果我吃药的话，奶水里也会带上抗抑郁药的成分！”

　　镜子里映出我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恶鬼似通红的眼睛……

　　“可是你在发高烧，发烧病人的身体本身就带有病毒，小孩不可以喝你的奶水”医生慌乱的给我解释

　　我冷笑“你当我烧糊涂了？你自己说一夜我就会退烧，发烧期间我可以挤出奶水，而发烧3天后我全身的血液早就换过不止一遍，哪里来的带病菌的奶水？而一旦我开始服用抗抑郁的药……抑郁的药是要用上一辈子的东西！”

　　医生皱着眉头想拉野极茂离开我的卧室。
　　“没事的，在这里说好了，让她自己听到最好”野极茂摆脱医生的手
　　“她产后抑郁的程度不轻，而抑郁这种病症是脑部疾病，不吃药的话……会出现最不堪设想的后果”
　　“有什么不堪设想的，只是自杀而以”我咯咯直笑

　　野极茂皱起眉头“医生，你可以回诊所了，我来跟她谈。”

　　医生走了出去，刚才敞开的房间门被刻意关上

　　“没什么好谈的”我躺下用被子包住头拒绝谈话
　　他拉张椅子坐到我床边。

　　“生日宴会的第二天，我立下了遗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划到了你的名下”他声音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遗嘱“我说过叫你相信我”
　　“我没想过要你任何东西”我掀开棉被不懈的看他“就是相信你，我才弄到今天这个样子！”
　　“让你生下这个小孩，不是因为我想要小孩。只是想让你看着你自己小孩的成长。”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好像我才是那个该受人保护的小孩子“然后你会想起你做为小孩子的时候看世界的心情，你会活的不这么痛苦……”
　　“现在你不是看到我活的多轻松了么”我狂笑着打掉他的手“活的不痛苦？如果死了我就可以摆脱这所有的一切，我才会真正的不痛苦！”

　　他停止说话，房间里静静地……

　　我烧迷糊了的脑袋让我的耳朵几乎听到小恶魔们的嬉笑

　　闭上眼睛，我无视他的存在

　　很累啊……如果睡着以后能够就这么死掉就好了……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发烧让我的头脑不如平时清醒，感觉床上有个深渊……一直一直吸引我下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茂凑到我耳边“记住，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能……我会……守……你……”
　　想提起精神仔细听他说什么……
　　可是来不及听清楚了……

　　我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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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很想一直睡下去啊……

　　可是阳光很耀眼，胸部也涨的很痛。
　　身上不再发冷，我伸出一只手摸摸额头，感觉烧已经退了

　　翻了几个身，却怎么都无法再度入睡。
　　睁开眼睛，我吓了一跳，管家就站在我床边。

　　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感觉到！

　　发烧让我神经敏感度都下降了吗？

　　“小姐，今天开始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少爷昨晚自杀了，尸体在他的房间，保持原状没动过。请您决定怎么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