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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池作匣·李花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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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三剑。
那时张停浊眼神转向台下一个人,对百般说:“你看那个人。”
台下是江湖小派的众兄弟。少年很不打眼的站在角落里,如果不是手中的剑,实在不像江湖人。
百般笑笑:“果然。”
不久,关城上自负英姿,赢得头筹,举过手中流月剑,笑的好似盛夏烈阳。
之前,九葩对她说:“这无名少年眼中很深,少有的沉着呢。”
九葩垂下眼睫,细细挑选胭脂,街上人潮汹涌,是,七城会的新届少年得胜,自然瞻仰者无数。九葩回头冲她笑:“百般,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对那人潮置若罔闻。
百般摇头:“……九葩,我要离开一下子。你自己小心。”
九葩看着她:“……百般,你比我幸运。”
百般笑了,不再多说,起身离开店铺,穿过人群,来到那少年们争夺的赛场。其实最高水准的赛事早已结束,众家相比不过希望有好一点的提升而已。其中一个少年拎了剑,笑:“你们飘飘然真个没人啦!”旁边落败的少年们垂头丧气,拾起残剑,四周没人再言语。
百般轻手拍拍身边人的肩,低声说:“走回宫步,攻他左腋,膝下穴,记住,一剑既得便退,莫和他近身缠斗。”
少年很是惊异,却只是略略睁大眼,看她片刻,缓缓拔出剑。
这一仗,完全没有名气,却真的胜了,为飘飘然挽回些微颜面。
“多谢你。”
“呵呵,不必。你叫……李花白?”
“是。”
五花马,葡萄酒。“咦?百般你看,飘飘然也有这样的剑手呢!”关城上笑着指给她看。很惊异的样子。
古岸水对李花白。
岸水的剑是飞檐峭壁的凌烈。少小年纪便有非凡气度。李花白很狼狈,守得几乎没有章法,但是毕竟、也算勉强守住了。
最后一剑,岸水的“带斜晖”,他自然躲不过。
“城上,我去去就来。”百般匆匆告别。她自诩要做剑中解语人,这样人才怎可耽搁。
“输了?”她问。
“输了呢。”少年垂眸笑笑。翻手看着那柄剑。
百般没有说话,仅仅凭着下三门的武功师承,能让岸水使出绝招,哪里算输。桃花红,李花白,她再次看这少年的眼:定是人物。
城上笑得有些虚:“……会赢。”拎了他那流月剑,向那负剑青年走去。大步流星,不再犹疑。独自应付刘遥见,他胜算不大。可是护卫的那断弦琴,如何是好。百般咬咬唇,也提剑走过去。
刘遥见看着她笑笑:“呵,张家小姐,久仰了。就是不知道瘸子的你,手上功夫怎么样。”
百般笑,抬剑:“不好受。”
拉开架势,真真张家本领。比那关城上还要老到。刘遥见挑挑眉:“我来受受看!”
却横空多出一柄剑,像平地的闪电。
少年推剑把已经累得不行的关城上挡在身后:“刘遥见,你并非在乎这些东西的人,怎也会不择手段?”
刘遥见呵呵一笑,甚至有些轻谩:“那断弦琴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位江湖新秀关城上好生难找,平日里怎会甘心同我比试?没想到竟这般脚软。”看了他一眼:“李花白?……我记住了。”
定三剑李花白。很多人知道这个人。明明也算一流身手,可名声终究只算二等。也赢过江湖名家,可终是败给关城上同古岸水。
关城上咬牙反手搭剑,盯着他:“刚才不算!你收收你那软脚跟!咱们再来过!”百般倒朗声道:“大战无过失,他既然跌倒,便是败了,你又有什么不服气?就是侥幸,也是本事!”
台下尽是嘘声,关城上脸色绛红,不知怎样才好。只是盯着眼前的李花白。
李花白一拱手:“小弟自然是输的。”
关城上瞪她一眼:“我并不是非这个功名不可!现在旁人还道我仗着家里名声欺负他!”
百般叹口气:“可是若让下三门的人得了胜,此次便由他们指使领军去炎教,怕是有变故祸害江湖,又怎是你所忍见?”
关城上看了看她:“……百般,你不明白,我只想堂堂正正地胜他一回,不辱没家里名声而已……”
百般摇头笑:“也罢,对李花白来说输了也并非全是坏事。”
不久后,众派赴炎教途中下三门中四派反叛,飘飘然、红门、鬼斧、秋闱派中首逆之人都被清肃干净。关城上对江湖呼声置若罔闻,一心习练流月剑,与李花白约在腊月封山。
“当日支持城上胜,对不住你了。”
“我也知若胜会为他们利用,我明白的。”
“几分把握胜城上?”
“顺其自然吧。不胜也无妨。”
腊月,李花白赴封山途中拼死解救清印公主,负重伤。但一剑抵那燕山十二骑,江湖惊骇。
关城上苦笑:“我与他,恐怕毕生都无缘真刀真枪比画高低。”
或许他的剑生来是为了御敌,不是为了得胜。
七月流火。剑流光。百般一笑:“你果然进步神速,再胜你已难。”
李花白垂眸笑:“百般你的剑却总令人火花一现,悟透剑法。”
“或许即如我爹所说,我终生将无名,无非寻人同练,共赏剑法乐趣而已。”
“那也好,我们真正一同无名了。”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