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情事》晨曦薇露

5、只能痴痴望

　　“三儿，我去停车，你走花园过去哈。”徐伯在花园一处停下车，萧蜜蜜下了车，作势向车尾走去。

　　“三儿，行李我拖回去。你自己走就是咯。”徐伯喊住她。其实徐伯不能算萧家的佣人，他以前是爷爷的警卫，现在大多数时候也只照顾爷爷。对于他们小辈，他是出于长辈的疼爱。

　　“嗯，又麻烦徐伯你了。”她目送车没入弯道。刚出了满是暖气的车，一到外面，不禁打了个激灵，她把双手交叉，一只手放进腋下暖着，一手搭在另一边肩。踱步进入花园的小道，腊梅花开得招摇，淡淡花香味沁人心脾。转了几道弯，她深深吸了口芬芳的空气，出了这小道就是老宅的前庭了。

　　那前庭其实是一块比篮球场稍大些的空地，她年幼的时候，兄妹几个也曾把这里当做球场，跑跳嬉戏，后来他们渐渐大了，奶奶也曾拿过它当菜圃，母亲也曾把它作为花圃，隔了一年未曾回家，不知母亲的郁金香花圃是否还是当初离家的样子，也或许，正积着层厚厚的雪呢。

　　拨开一支被积雪压弯的腊梅，她信步走入前庭，身后皑皑白雪和透黄的腊梅花瓣随风落下···老宅的门前一地白雪，一个身穿米色毛衣，下着卡其色休闲裤的男子,脸朝着侧边,身形修长,短发利落,正扬锹铲雪，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沉稳。萧蜜蜜望着他的背影,只觉一切都像是镀上了炫目的金箔。

　　白雪闪着幸福的泪光，风声歌唱着无尽的欢愉，空气弥漫着奢侈的香气，寒风竟也是温暖的，像轻纱一样抚摸着她柔嫩的脸庞。她不顾一切向那个背影狂奔而去，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隔着十步之遥，她定定的立在那里，双手呆呆的垂在身侧，仰着小脸，睁着眼，就那样痴痴地望着，明明心里充满着相见的欢喜，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毫无预警的涌出眼眶，晶莹剔透。

　　似乎感到注视的目光，男子握着铁锹，侧过身来，正对着萧蜜蜜。他面容和她有五六分相识，皮肤颇为白皙，双眼睛似飞凤做睑、星复做月，五官俱如雕刻般立体精细，身材健硕修长，配了副银边半框眼镜，显得温文尔雅，沉稳贵气。

　　“风采高雅、神明爽俊，容止可观，似珠玉在侧。”仿佛正是为形容这样男子而生。

　　他垂了下眼帘，带着少些责备，复又抬起眼帘，定定看着她，嘴角扬起幅度，带着无限的理解与包容。顺手把铁锹插在地里，他笑着向她走去。

　　她痴痴的望着他，阳光毫不吝啬洒在他身上，像为他披上了金色的战甲，她渐渐看清他额上的细汗，这就是她的萨拉斯瓦蒂，她命中的亲人。

　　她泪流满面。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双肩，定定看了她一眼，似端详她是否完好。然后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傻三儿，想通了就好。”淡淡地嗓音如他人一样，温润如玉。如清风吹进她心里。

　　“···”一时间，语言失去了意义，她只能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只想用尽全力地抱他，但却只能给他一个轻轻的回抱。

　　“抹干净了哟。要开饭了。”他们默契的分开彼此，萧何用力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踏步向老宅走去。

　　“晓得了，就你晓得说。”她知道看见她流泪，家人不知会瞎担心些什么。萧何的意思，她从小就知道的。她快步跟上他，赌气的拉过他衣袖在脸上使劲抹了抹。

　　“一点不长进。”他停下来，笑着看她。眼里带着宠溺。“不过这样挺好的，免得又犯了别扭躲我们一整年。”

　　她瞧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自愿的。”她心里隐隐泛酸，话不由冲口而出“你讨了媳妇，说不准我真回来不了了。”

　　“你啊~”他看了她一眼，起身向前走去，拿起插入雪中的铁锹。

　　她呆愣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有那么那么多的话想说，却只能埋入心里，无人可诉，无人可解。眼角又开始酸涩，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眼,逼回欲坠的泪水，待心情稍平复,便提步跟上。

　　萧何推门而入，跨了几步，便转身上了楼。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三楼有一个供萧家人伺画弄草的温室，和一个不大的室内恒温游泳池。

　　她一进门，萧母便迎了过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番，眼里全是关切。萧蜜蜜挽着萧母，轻轻撅了撅嘴：“妈，想你了。你真是越老越漂亮了。”

　　“好了好了，瘦了点，不过看起来精神还是好的。去洗洗手，抹把脸，跟着就开饭了。”萧母穿了身大红色的绣花旗袍，显得雍容华贵。已是近50岁的人，皮肤白皙，保持着姣好的身材，看起来也不过40出头。

　　“神仙姑姑。”“六姑姑”“姑姑、姑姑”正在玩着警匪游戏，拿着玩具枪闹得不亦乐乎的小正、小嵩，一见萧蜜蜜，便丢下枪、大声呼叫跑过来，给了她个黏呼呼的拥抱，可惜也只能抱着大腿。

　　“我的小乖乖。”萧蜜蜜抱起小嵩，使劲啵了一口。

　　“我也要，姑姑，姑姑。”还死命抱着大腿的小正，马上要求同等待遇。

　　萧蜜蜜抱起小正，如法炮制。使劲啵了一个。

　　“哇~五哥也要个香香。”只见，正厅的沙发上，萧珏穿着红色云纹的黑底唐装，顶着他的“劳改头”，对着她咧嘴笑着。他皮肤黝黑微糙，身形英挺结实，五官棱角分明，却不及萧何精致，只于萧蜜蜜有两分相似，称上那份十足的男人味确实是型男一枚。

　　奶奶坐在萧珏身旁，同样穿了一身红色旗袍，正抱着雯雯，嘴角含笑的看着她。旁边坐着大伯母和二伯母，刚正陪着奶奶唠嗑。

　　“哎呀，五哥，我记得好多美女都在排队等着给你香香呢。”她放下小正，走到奶奶身后，给了奶奶一个贴面。“奶奶，五哥又开始胡闹了。”

　　萧珏转过头看着萧蜜蜜，一边无奈地咧嘴笑着，一边用左手在嘴前比划。这时，保姆小玉已摆好了碗筷，在厨房帮忙的大嫂、二嫂、三嫂陆续端着菜出来。见了萧蜜蜜，彼此各寒暄了一番。

　　“小正，别闹你姑姑，上去叫姥爷他们下来吃饭。”大嫂一边放菜，一般使唤。

　　小正一收到指令，拔腿就向旋梯跑去。小嵩一边欢叫着“我也去，我也去。”一边跟着小正跑去。

　　“记得去七姑姑房里，叫醒她。”三嫂补了句。萧璇在英国留学，今年大二，刚回家，估摸着时差还没能调过来。

　　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子端着盘萧蜜蜜最爱吃的玫瑰米糕，从厨房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张鹅蛋粉脸，双眼皮儿的大眼睛顾盼有神，红唇微厚，微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好牙，身量十分娇小，穿了件一件桃红色缎子旗袍，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金丝嵌珠，袖口皆镶金边，玉颈上系了条秀气的珍珠项链，整个人恰如一朵笑迎春风的桃花，七分娇美，二分贵气，一分秀气。栗色头发，留了齐眉的刘海，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小巧的耳垂什么也没戴，只余3个空空的耳洞，左二右一。

　　那旗袍做工精细，颇有些华贵，必是钟爱旗袍的奶奶所送。项链同母亲所带并无二致，估摸着是母亲为配奶奶的旗袍给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