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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签个字,你就可以带他走了。”

      “好!”闻讯赶来的纪允凯落笔在保释人旁。他斜睨一旁宁谧冷坐的杜竑廷,笔锋挑上最后一钩,收笔冷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会有个文化之夜呢,没想到听场歌剧都能让你气到揍人,她是唱得有多烂?”他实在很想再鄙薄杜竑廷几句,不过此刻他自己的模样也够狼狈的,半湿的头发还黏在额上,呢绒大衣的衣扣才扣了一半,露出一截高领驼色羊毛衫。真是亏得爹生娘给的衣架身材才能不俗不痞驾驭住这副落拓贵公子的腔派。否则委实没有五十步笑百步的资格,更何况他还不明事由,不知原委。就像盲目的救火队员压根不知道导火线和纵火犯。

      杜竑廷抬眼瞟了他一眼,落魄的模样没逃过他锐眼,他盯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开刷:“你家水床坏了还是脑袋进水了?”边说边扯了把发皱的领带,站了起来。

      “小爷澡洗一半被你夺魂催命call来的!你个不知好歹的!”纪允凯奋激不满嚷起来,疑惑又憋气:“这种时候倒想着我了,老莫电话打不通吗?”

      “不知道,没打过!”杜竑廷回答得利落,跨步向前,“我总不能把人妹妹弄丢了还指望他来保释我。”

      “什么?你把人妹妹弄丢了?”纪允凯迈步追上杜竑廷,脸上浮现惊讶与好奇的表情,随即赞慨:“哇,你今天真精彩。发生了什么?告白失败了?殴打情敌了?告白失败后又殴打情敌?”

      杜竑廷愤咳一声,丢给纪允凯一个冷眼。

      纪允凯刚还要插嘴问,目光被一旁走道上擦身而过的两个身影完全占据。

      “少爷,你没事吧?”一个年迈微驼的老人紧随着一个高个青年。

      “嗯。”高个青年摸过红肿的下颚,阴着脸,显然不想多话。

      “是谁?要不要我……”

      “我说了没事!”高个青年粗暴回绝。

      纪允凯的惊异越来越大,隔着玻璃对方并未注意到他。可他眼睛黏在那人身上一路追随,直到那个颀长的高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他吸了一口气,转眼朝向杜竑廷,“刚才那个……”带着巨大疑虑:“是我眼花了还是……”

      “你没眼花。”

      “Josh?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你揍的人是他?”纪允凯终于收集到足够的蛛丝马迹将整件事串联起来。

      杜竑廷却越发头痛,这一天已经够他折腾的了。他觉得疲惫而烦闷,像只流浪在塞伦盖蒂草原上的独狮,只是暂时找到果腹的残羹,今后的挑战却才刚刚开始……

      走出警署,迎面的冷风将他从沉思中隔断抽回,纪允凯的提问点雨般砸在耳膜:“他没还手吗?你堂姐知道他回来了吗?他就是怪兽妹妹的新男朋友?唉,你说句话好不好,好歹我刚把你保释出来。”

      “早知道你那么烦我就找别人了。”

      “早知道要人保释你就不该动用武力!”

      杜竑廷还是闷不吭声径直往前走。

      “好,你不说,”纪允凯停了步,对着他背影喊:“那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我可不能白跑一趟。”说着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拨起号码。

      杜竑廷这回终于理睬他了,神色微愠问:“你打给谁?”

      纪允凯答得倒也流畅痛快:“就你这态度对待半浴而出的恩人,我决定提醒下老莫他妹妹的失踪案。我猜会有场好戏看,至少不枉我此行。”他狡猾笑起来。

      “好啊,正好我也有事想告诉他!”杜竑廷双手交叉胸前,一派胸有成竹冷静道:“告诉他你刚才洗澡时在想他女朋友。赌一把,哪个更让他抓狂?哪场戏更好看?”杜竑廷威慑地盯着老友,两人对视许久。

      终于杜竑廷的阴损威逼还是占了上风,纪允凯气恼地狠狠阖上手机,不服气骂了句脏话!

      见他歇消念头,杜竑廷舒了口气,“我车还在剧院门口,先走了!”算是交待了下,他撇身离开,头也不回。纪允凯望着他大步而去,低声咒骂:“臭小子,吃枪药了!”亦返身向自己的车走去。真是祸不单行,当纪允凯发动引擎时才发现车子突然哑火,怎么也启动不了。他憋着一肚子怒气下车,盘算着搬哪个救兵来江湖救急。

      “需要帮助吗?”一个冰冷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引擎声传来,纪允凯回头定睛一看,一辆银灰帕加尼已经停在身后,从驾驶座里探出脑袋说话的正是先前保释简绪的瘦瘪老头。不卑不吭的态度像个训练有素的机器人,连疑问的语调都平稳得没有任何抑扬顿挫。

      纪允凯犹疑不定,车后座的窗户缓缓摇下,“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简绪的脸跃然而入,领教杜竑廷“拳力”的下颚正用冰袋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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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纪允凯不是第一次见到简绪,然而如此近距离的目测还是吃惊于他苍白如蜡的皮肤,在光影中透明得能隐现出皮下血管的红色纹路。

      “难怪……”他心里暗忖。

      纪允凯的确和简绪打过照面。那是和几个哥们去伦敦看欧冠,鉴于杜竑廷的关系,他们也顺便探望了正在英国留学的雷元元,就这样依着裙带关系也认识了简绪。大约是一起吃过饭,赌过球,他依稀记得贺意深还为这事儿内伤好一阵。只是人走茶凉,曲终人散,那点零星的回忆早在时光无情的螺旋机中被搅碎。

      直到发生了那桩事……这张脸,这个名字才再度从记忆库里被取出重温。

      “车不错。”坐进车后座,他环视了一眼帕加尼huayra豪畅的车厢内部。

      “发型不错。”简绪瞟了他一眼回敬,舒适地靠在皮椅上,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上车。”

      “为什么?怕你绑架我吗?”纪允凯开怀不介。

      简绪笑笑,“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抵着脑袋问。

      “我以为是免费顺风车,原来要通过测试?”纪允凯讽笑,“我记性一向不好。没记错那时你们的首相还是布莱尔,你们的王子还是单身。”

      精于世故的简绪立刻察觉到他语调中的不友善,幽幽叹口气,“看来你是要跟杜竑廷统一战线和我势不两立了?”

      “不敢,我还在你车上呢!你就让我唱《天佑女王》我也不敢违抗。”其实纪允凯对简绪并没有敌意,可是鉴于杜竑廷的关系也不想和他走太近。纪允凯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不能用正常的爱与恨来划清界线时,他往往会衍生出一种新的性格,用油嘴滑舌的腔调来掩盖自己的真实,逃避选择。

      简绪笑起来,似乎很是欣赏他的辛辣讥诮。让他意外的是,他发觉纪允凯和杜竑廷居然有种言不清的精神上的默契。这种感觉很微妙,你可能读得懂却不可以参与。这滋味却让简绪越发产生挑战的□□。“你不愧是杜竑廷的发小。痛快,很久没碰到像你这样不装腔作势的人了。不过有件事我真的很困惑。”

      “我也很困惑你们为什么派兰帕德上英德大战。”纪允凯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陪他插诨打科,大打太极。

      简绪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过门,矫正他歪曲的话题问:“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和那家伙保持友谊的?他为人刁钻又古怪,脾气又差,说话刻薄不给情面。和他做朋友有什么好处?从来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我打赌你都记不起他上次对你笑是什么时候。”

      纪允凯凑近简绪,一脸认真:“你是不是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要个大爷们对你笑干嘛?”

      简绪并不生气,丢开冰袋笑道:“不得不承认我很震惊,你和他的性格一点也不像,可是毒舌的功夫倒是不相上下。看来长期的苦恋没有磨灭你的幽默感。”

      纪允凯脸色一沉,晦暗不明地冷笑一声,“今天是怎么了,人人都拿这件破事找我开刷!我脾气太好是不是?喂,司机大哥,开车无不无聊,要不要也来损我两句发泄下?”纪允凯可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好脾气,他提腿向着驾驶座蹬上一脚,散懈地半躺座位上。司机被他的举动骇住,一动不敢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更不敢做任何反应,只是继续开车。纪允凯倒是笑着拍拍简绪,“哎,你的宠物真没礼貌。Josh,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要知道什么直接找我,我这人既爽快又豁达,两杯Bourbon,保证连我姥姥姓什么都告诉你了。何必花这冤枉钱去找人查!”

      “如果冒犯你我道歉,我没想让你难堪,也没派人查过你!”

      “哇,”纪允凯惊讶得张开嘴,“这么说你会读心术?快猜猜我现在是想揍你左边的脸还是右边?”他露出挖苦最凶的冷笑。

      简绪叹口气,感到车厢内逼仄稀薄的空气,撇头开了点车窗,声音寡淡:“不管你信不信,他圈子里那点事我都知道,你和孟纪念,还有姓莫的那对双胞胎……真精彩,我都想请个作家给你们写传记了。不过我没派人查过你们,一个也没有,你们的秘密都是他跟我分享的!”

      纪允凯静默了,眼睛半觑望着窗外,许久许久,冷不丁开口问:“你的病怎么样了?”这一回,换简绪被重磅击中。

      “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吗?”纪允凯转过脸怔怔与他对视。

      “厉害,”简绪夸张做了个被子弹击中倒下的动作,“直中命门!看来要不是你会读心术那一定是某人告诉你的。不过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意见一致——杜竑廷真是个糟糕的守密者。”

      “一点没错,”纪允凯表示肯定:“别人都被那丫又拽又冷的表象给骗了,其实他……”

      “其实他就跟个临产女人一样暴躁神经。”简绪接上他的话茬。

      纪允凯非常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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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的太子爷今天唱主角。不过一提到纪念,你还是不淡定啊ing~~

      老七赶上末班车也打了个酱油。

      抱歉这章木有女主出现,下章还在“缝补修葺”中,所以先放上半段出来。元元姐和羽瞳妹妹只好等一章了。

      不过这章萌点还是很多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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