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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识破

      这是一家东南亚风格的餐厅,木灯高挂,窗帷披帘。

      雷宇涛见宝贝闺女拨着菜,漫不经心,敛眉道:“不是你提议要尝尝新加波菜么?怎么一筷子不动?是菜不对胃口,还是我人不合你心意?”玩笑里带着威重。

      元元眼皮懒懒挑了下,也不辩也不逆,提筷敷衍吃了几口。
      雷宇涛慢悠悠剔着碟子里鱼肉上的细刺,语调平和而来:“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听林院长说你刚做了几个大手术都挺成功,我看你是能医不自医。瞧你这脸色,有空回家,让方姨给你熬点汤补补。”
      “再半个月你奶奶大寿,我先给你提个醒儿,早点把那天腾出空。”
      “李秘书说你那房子租约快满了,过两天我让他给你物色几个,这回别住那么远了,回头你妈又唠叨我不知道关心闺女。”

      “你对他说什么了”雷元元冷不丁窜出一句,雷宇涛整个人怔住,对峙了几秒,他落下眼,夹着空心菜道:“哪个他?”

      元元冷笑,“雷先生您装什么,刚在屋里趁我不在和麦永嘉说了什么?”

      雷宇涛筷子一搁,“你现在这是对父亲说话的态度么?”震得筷枕铛啷一声。“我真要跟他说话还需要趁你不在么?我跟他聊两句而已,压根没提到你,不信你去问那小子。”

      雷元元冷笑:“您上什么火,我还不了解您么?不必扯上我一星半点儿也能把话说干净利落。”
      雷宇涛盯着元元,脸色凝阴,“我高高兴兴陪我闺女吃顿饭上什么火?倒是你莫名其妙一中午跟个锯嘴葫芦,一开口就对爸爸兴师问罪。”

      元元不答话。

      雷宇涛重新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隔了半晌元元还是坐着不动,他放软了语调,“怎么你朋友神经那么脆弱,聊两句家常也经受不住了?要追我闺女这点恒心毅力都没有,我看还不如那个姓贺的。”

      “爸,您还当我三岁呢?我自个儿的事儿会处理,他和意深不一样。”
      “是不大一样,姓麦的小子能敛多了。”雷宇涛陷入回忆。

      什刹海上一轮明月,船内麦永嘉一众兄弟高灯畅饮,一派荣繁。酒过多巡,个个喝得面红耳赤。连平时最能喝的老八司徒都倒着说酒话。麦永嘉却难得清醒着,船里的烛火明灭不定,晃得他心摇不宁,喉口火辣辣的往上冒,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了,一阵阵扯痛。他撑着身,稳步走出船舱......

      船外夜空繁星落在海面上,被黑暗吞噬了亮影。八月十五的孤月清冷高挂,麦永嘉胸膛不由泛起一股凄怅,想起小时候每次父母陪着他过完中秋节后,始终各自离开的惆痛。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能一起陪在他身旁,懵懵懂懂知道爸爸和妈妈和幼儿园其他孩子的父母不一样,他们离婚了,他们不能住在一起。可年幼的他还是满肚子疑惑,为什么要离婚呢?分明爸爸和妈妈都还喜欢对方,爸爸见着妈妈会笑得很开心,妈妈看到爸爸还会脸红。他以为相爱便能一起,如今想来不由苦笑,连相爱都抵不过现实,何况单恋了......望着孤月,幽叹一口气。

      “有心事,怎么也喝不醉的。”清润的声音从船舱里飘来,贺意深掀帘而来,踱到他身边。
      “你也挺清醒的。”麦永嘉反诘。

      贺意深盘起长腿在他身侧坐下,笑侃:“一个男人怎么能没点心事儿呢?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上海那边怎么样?听说碰上新对手了,罩不罩得住?”麦永嘉不想就这个无聊问题上再做文章而调转了话题。他想掏口袋拿烟,却发现外套落在船舱,真愁眉不乐意,贺意深解意递上一根,他不客气接过。贺意深边划开火柴给他上火,边笑道:“罩不住也得挺着。您那司马昭之心,我还敢回京么?只能借个中秋端午的回来承欢膝下。”

      “混东西,你干嘛?”麦永嘉见他燃了烟头还不松手,呛得一嘴,咳一声将他一把推开,碎道:“什么司马昭,我看你是想当司马迁了!”

      贺意深得逞笑着,甩灭火柴,“得了吧,老大。船里一堆人都喝躺了,这会子就你和我俩,您还不跟我说句心窝话?把我支去上海是觉得我对您有威胁吧?”

      “老七,你怎么没喝醉倒已经糊涂了?我难不成还怕你抢我生意地盘?”麦永嘉讥诮。

      “装什么,我说元元。”贺意深开门见山,黢黑的眼眸盯着麦永嘉的脸庞。他垂着眼,什么也没说。

      贺意深接着道:“唉,你要狡辩也没用,您瞧元元那眼神太不含蓄了。谁见了都明白。”
      “胡扯!”麦永嘉吐着烟冷脸。

      “好吧,我胡扯。”贺意深嘻笑着,看着满天星斗,陷入遐思,娓娓道:“我和她认识很久了,看着她成长。我不否认对她有过动心,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久到我都忘记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元元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么?”
      贺意深看了一脸疑惑的麦永嘉一眼,接着说:“她喜欢收集吊牌。新买的衣服啦眼镜啦,任何东西,她都会很细心把吊牌剪下来,在上面仔细写上日期,妥帖收藏在盒子里。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不想让任何拥有过的东西从记忆里消失。”贺意深哑然笑起来,眼睛湛亮,“那年圣诞,小小买了礼物想给你惊喜,托我藏在你衣柜里。我没有想到......”他狡黠摇头,“打开衣柜,一个衣格里整整齐齐塞着所有的吊牌,从那些鳞次栉比排列的年份来看,唉,老大,你到底喜欢她多久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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