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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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签到时冯然不停地打哈欠，江季枫正签完到，说道：“昨晚加班啊？”
　　“嗯，整理资料呢，”冯然边签到边说：“对了，有个事问你。”
　　“什么？”
　　“到我办公室说。”
　　两人到了冯然的办公室，其他人都还没来，冯然打开电脑：“我这边有个案子，嫌疑人和你有点关系。”
　　江季枫哦一声，望着电脑屏幕，冯然操作着电脑，将渔火的照片调出来：“章韶说向渔火是你女朋友。”
　　“对。”江季枫点头，他看着屏幕里女孩的脸：“你怎么会有她照片？”
　　“这正是我想问的，我去年查一个失踪案，在五举街碰见了这个女孩，当时没太在意，不过现在看来她和案件很有关联，”冯然指着桌上的文件夹：“失踪的那个人尸体前段时间发现了，发现死者的手机，里面有十八张这个女孩的相片，全是偷拍。”
　　江季枫心情复杂地看着冯然：“这说明不了什么。”
　　“死者生前有性骚扰史，离婚独居，性生活缺乏，常靠和女网友见面发泄□□，他偷拍这个女孩子干什么？你是男人你也能想到吧。”
　　江季枫不说话，他拿起鼠标翻着相片，很多角度的偷拍照，都是她。
　　“死者致命伤是脑后锐物重击，联系当时死者的情况，很难相信不是谋杀，”冯然接着说：“她正好有个邻居骑摩托车，要运尸体到远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只是假设，我正打算调查这个向渔火，既然她是你女朋友，我就和你先知会一声，你不会干扰调查的吧？”
　　江季枫呆了一下，摇头：“不会。”
　　冯然笑笑：“那就好，章韶有她联系方式，等会他来上班了我问他要，不难为你。”
　　江季枫又哦了一声，恍恍惚惚地有不真实感。
　　他不相信她会杀人。
　　冯然又说：“唉，不过一个男的肯帮一个女的运尸体，这绝对不可能是一般的交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江季枫忽然想到从前的一些事。
　　她曾经问过他，正当防卫，【……她一个人回家，这时……有一个男人跟着她，想对她不轨……嗯……她反抗了……嗯……她不小心把男人推倒，他……他头撞到墙上，他死了……】
　　她不会无缘无故问一个志愿者这种正当防卫的问题……
　　那不一定是谋杀，或者是正当防卫？
　　江季枫按住冯然的肩：“你先别调查她，我有些事要先问她。”
　　“你这样好像不妥吧，”冯然抬起头：“她怎么说也是嫌疑人，你不好先和她通气吧，就算她是你女朋友，你首先是个警察啊！”
　　他话说的有些不客气，江季枫却管不了那么多：“我知道我是警察，我不会做与我原则相悖的事，只是我个人有些疑惑，我想问她的只是私人问题。”
　　冯然想了想：“那随你吧，我和章韶不同，我相信证据，真有证据就算她怎样狡辩也没用。”
　　江季枫忍不住反问：“你现在就觉得她是犯人？”
　　“我觉得这个女人，不是我说，你怎么会和她做恋人？”冯然索性说开了：“章韶调查过，你的女朋友和那个祖扬有暧昧关系，这怎样也不是一个可靠的好女人吧，我劝你看清楚些，有些事当局者迷。”
　　江季枫沉默了，半晌说：“我清楚的很。”
　　“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啊。”冯然不再说什么，一副我已劝过责任尽到的模样。

　　向采萍在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渔火开始回学校上课，为了方便照顾母亲和省钱，她退掉了学校宿舍，在医院旁边找了一小间公寓暂住下来，公寓条件不好，她周末花了两天的时间彻底地做清洁。
　　江季枫找到她时她正用洗衣粉水擦公寓的玻璃，穿着过于宽大的旧衬衣，戴着报纸糊成的防尘帽，头发用两根簪子束在脑后，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她站在人字扶梯上，看着江季枫：“这里好脏啊，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把这里再收拾一下就出去。”
　　江季枫一见她就什么都问不出来，赶紧扶住人字扶梯：“太危险了，这些事怎么是你一个小女孩能干的，你快下来，我帮你找钟点工。”
　　“钟点工弄一下要好几百呢，反正我周末没事。”渔火仰头看着高处的玻璃，笑着说：“要是我以前肯定也找人干，现在才知道钱不容易挣啊。”
　　江季枫望着她的侧脸：“那我来弄好了，你快下来。”
　　“你？你会吗？你在家不做事的吧。”渔火仍然笑着：“我一会就好了。”
　　她执意自己做，江季枫没办法只能扶着楼梯，渔火站的位置高，穿的又是宽敞的旧衣服，她伸手去擦玻璃时衣服从下摆处张开，江季枫一仰头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女孩的身体。
　　她真的很瘦啊，前段时间太辛苦了，他想着，明知这样很不礼貌却移不开视线，她皮肤很白，身体属于少女的白皙纤细，他看见她淡绿色的内衣，这种清淡的颜色让她更加清纯，却充满诱惑，那里面是什么样的……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渔火偏偏听到了，她低下头，一眼看见江季枫的目光所在。
　　“你看什么！”她立刻松开扶着楼梯的手护住身体，但她这个动作做得又急又快，身体立刻失去平衡摔下来。
　　江季枫眼明手快一把接住她，她落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没事吧？”他低声说道。
　　渔火脸红起来：“干什么啊。”
　　江季枫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看的，对不起害你摔下来。”
　　“是我妈妈以前的衣服，我还想大大的做事情不会束手束脚，以后不穿了。”渔火推开他：“我要继续做事了。”
　　江季枫望着她低垂的脸颊，紧致细腻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她看上去羞涩而清纯，善良又单纯，怎么会做那些违法的残酷的事？怎么会同时还和另一个男人保持暧昧？
　　这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嫉妒。
　　他突然地问道：“祖扬是什么人。”
　　渔火吃了一惊，她立刻反问：“怎么突然问他？”
　　江季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重复道：“是什么人。”
　　“是不是章韶对你说的？”渔火反应过来：“他说的你就相信吗？”
　　江季枫固执地说：“不管他说什么，我要你说，他是什么人。”
　　渔火迟疑了一瞬，他第一是警察，第二才是她男朋友，她回答道：“祖扬是我以前的邻居。”
　　她回答得很公式化，江季枫追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渔火摇摇头：“我和他不太熟，很少说话，他高中毕业就当无业游民，很少回家，我也很少碰见他。”
　　“只是这样？”
　　“那你觉得是怎样？”
　　江季枫想了一下，口气诚恳地说：“我只想你说实话，现在不要把我当警察对待。”
　　渔火推开他：“我说不熟你不相信，你想我怎么回答？”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你检查，无论你以什么身份，你看看我和他有没有联系，再不信就去中国移动查，我和他在过去几年中到底有没有超过邻居的界限。”
　　江季枫没有接手机，他叹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
　　“你去查吧，现实会让你相信。”渔火说着把手机塞到他手里，接着只顾着把人字梯搬到一边，看也不看他。
　　江季枫跟过去：“你别生气，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也相信逻辑判断。”
　　渔火不说话，又要爬上去擦窗户，江季枫抓住她的胳膊：“我不能总拿巧合说服自己，你和我说实话好吗？”
　　渔火眼睛望着上面的窗户：“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江季枫松开手：“你曾经问我那件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她反应过来，但她仍然接着说：“我不知道你说哪件事。”
　　她有一刹那的犹豫，他曾经说过她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但前提是现场还保存着能够还原，实际上她和祖扬当时的行为已经破坏了现场，更不要说房子已经卖掉在重新装修中，谁还能证明她的清白？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喜欢自己，但他本质还是个警察，他刚才自己也说相信逻辑判断，他不可能和祖扬一样无条件地信任自己。
　　好在警察并没有证据，因为如果他们有证据的话，章姓警察早就急不可耐地说不出来了，那人是个急性子，并不算什么可怕，倒是眼前的这个男朋友，温柔又坚韧，怎样才能瞒过去……
　　渔火不想再和案件扯上关系，她现在觉得太累了只想过简单平静的生活，而且这件事还会牵连到原本无关的祖扬，母亲的身体刚有好转，她也不想让她担心。
　　江季枫接着说：“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那件事，”他提醒道：“我回答说……正当防卫。”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女孩的脸，而她的反应有些迷茫，渔火想了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了，怎么突然说这个问题？”
　　“那件事，”他停了一下：“是真实的？”
　　“啊？”她突然笑了：“怎么可能啊，那段时间我正好很迷刑侦剧，看到普法宣传就想去问问啦。”
　　江季枫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心里到底希望的是什么，渔火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件事？”
　　江季枫迟疑了一下，他还不至于把警察办案的内情说出来，他笑笑：“没有，就是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
　　她睁着大眼睛凑近了望他：“真的没别的事？”
　　江季枫望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神，微笑着说：“想到人海茫茫我们有缘，第一次见了还能见到第二次。”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笑，都不清楚对方到底知道多少。

　　江季枫陪女朋友整理完房间也弄得一身灰，在外面吃了个饭回到警局，冯然还没走。
　　他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看向冯然：“进度怎样？”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身份敲定无误，”冯然抬起头：“今天你见到章韶没？”
　　“没。”江季枫问道：“他没来办公室？”
　　“就是没来啊，他来不来无关紧要，问题是他把车开走了至今还没开回来，搞的我们想出去都很麻烦啊。”
　　“打他手机。”
　　“一天都不在服务区，不知道跑哪鬼混了，”冯然摊手，一会又说：“前几天还和我讨论案情来着。”
　　江季枫更关心案子：“你们讨论什么案情？”
　　冯然随口说：“就是曾斌那个呗，还有那个车祸案，他把全连在一起分析，说的头头是道，我还跟他说没证据说个hammer，哈。”
　　“哦？”
　　冯然开着玩笑：“还别说，他老觉得什么都是你女朋友和祖扬一起干的，诶他为什么对你女朋友这么大意见？”
　　“不是意见是成见。”江季枫说道：“下班了，我收拾收拾回家了。”说着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