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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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季枫脸色微变，他拉着冯然到自己办公室，将宋之远车祸的监控录像重新放出来，“你确定，这个追着宋之远的男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五举街的男人？”
　　冯然肯定地说：“我确定，这个男人长得很有特点，他叫祖扬，名字也有特点，宋之远最后的女朋友你不是认识吗？你说你做志愿者见过的那个，他们是邻居。”
　　“邻居？”江季枫沉默了一会：“我说一个假设的情况，比如有一个男人A和一个女人B，他们是一对情侣，后来分手了，A恶意中伤过B，不久A被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X打伤，之后A出车祸身亡，录像中也出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C……其实B和C是邻居，他们认识，你觉得X和C是同一个人的概率有多大。”
　　冯然认真听完，之后说道：“X和C是同一个人，那么A的受伤和死亡都有可能和BC两人有关，很可能是他们两的圈套，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也太巧了。”
　　江季枫不说话，冯然摸着下巴：“你说的是宋之远的案子吧？”
　　江季枫否认：“我现在只是假设，没有任何结论。”
　　“不过如果X和C是一个人，这个人为什么要帮B做这么多，除非他们才是一对吧，”冯然摊手：“犯罪的第二大动机是为情所困，这么做很正常。”
　　江季枫垂下头，样子有些沉闷。
　　冯然拍拍他的肩：“行，我也没空想你的案子，我自己的案子都搞死了。”

　　渔火回到病房，护工出去吃饭了，她一个人坐在母亲身边，这时候才感到深深的疲乏，还有恐慌。
　　她对警察说谎，她在赌，赌警察发现不了证据，她赢了。可是如果她输了呢，如果警察有证据证明呢，那么她会怎样，祖扬会怎样。
　　就算她和祖扬已经不可能了，她也不能见到他坐牢，而且她不能离开母亲身边。
　　渔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一年多以前开始，她的身边总是有警察出现，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她不过是想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她只想过平稳安宁的生活，可是……
　　她无力地伏在母亲床边，轻声地叫道：“妈妈……”
　　没有回应。
　　渔火握住母亲的手，她小声地哭起来。
　　“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妈妈，你帮帮我……”
　　她的眼泪沾湿了母亲的手背，她突然感到有微弱的颤动。
　　渔火抬起头，她看见母亲的眼皮微微闪动。
　　“医生！医生！”她对外叫道：“我妈妈醒了！”

　　江季枫一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就放下手中的案子赶到医院，一到病房门口他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声。
　　向采萍还很虚弱，家人们围着她，医生还在做着体温记录，江季枫走进病房，渔火正趴在母亲床边，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她没有看见他。
　　江季枫看见她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是面对他时从来没有过的。
　　舅舅看到了江季枫：“小江来了！”
　　渔火闻声回过头，笑着对他说：“你快进来啊。”
　　江季枫很难将这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与刑事案件联系起来，他稳定一下情绪，走进去。
　　床上的女人抬起眼睛望着他，他礼貌地说：“阿姨你好。”
　　“这段时间多亏小江了，”舅妈说道：“多亏有他，姐姐你才能好起来，还有啊……”她笑着对渔火使个眼色：“对你妈妈说吗？”
　　渔火有些难为情：“以后吧。”
　　舅舅也说：“小江真是不错，不过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说吧，现在最重要是姐姐身体，医生，怎么样了？”
　　“能醒过来已经有阶段性结果，剩下的继续用药，”医生合上病历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啊。”

　　晚上舅舅舅妈回家，渔火和江季枫送他们出医院，回来路上就他们两个人，渔火仍然笑着：“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工作太辛苦了吗？”
　　江季枫迟疑了一会，他还是问不出口。
　　她母亲身体才康复，他不忍心夺去她才刚刚绽放的笑颜。
　　“是有点累。”他回答道。
　　“我就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嘛。”渔火双手合掌放在胸口：“我今天很高兴，妈妈终于要好起来了。”
　　江季枫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天真，和她平时的样子很不同，他望着她：“你高兴就好。”
　　“不过你不高兴我还是觉得有点遗憾，”渔火也望着他：“工作累就要好好休息啊，你快回家吧。”
　　江季枫笑得有点勉强：“怎么了，你好像不太想我陪你，想赶我走。”
　　渔火立刻摇头：“当然不是，我妈妈能好起来都是你的功劳，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赶你走。”
　　“那就好。”
　　两人又在医院的院子里走了一会，天气开始转凉，一会渔火打了个喷嚏，江季枫拿出手帕递给她：“你还是快回去吧。”
　　渔火用手帕捂着鼻子，含糊地说：“既然你也累，也快些回家休息吧。”
　　江季枫点点头：“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打不起精神。”他停了一会，说道：“我希望我们之后不要有什么隐瞒。”
　　“什么？”渔火睁着眼睛看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忐忑起来，今天来找她的那个章韶，是他的同事吧，那么是不是他也已经知道祖扬的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不够亲密。”江季枫轻轻叹气：“其实我找家里拿钱时，我妈问过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我说，我女朋友的妈妈生病了……”
　　渔火小声地说：“原来你和你妈妈说了啊。”
　　“我妈没说什么，她一直很放心我，只不过她说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家去给他们看看，他们是我的父母，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他们。”
　　“我知道啊，只是觉得……”渔火垂着眼睛：“是不是太早了。”
　　江季枫抚摸着她的长发：“我已经不打算和你分开了。”
　　他说的时候长长地叹了口气。

　　法医那边不久就将报告拿过来，冯然也从维修点拿到了修复完成的手机。
　　曾斌的手机完全报废了，主板完全被腐蚀，仅有内存中的手机相片保留下来，冯然拷进电脑开始查看。
　　手机像素只有100万，国产机的拍摄清晰度有限，冯然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大概二十张相片，几乎全是同一个人的。而且这个人冯然见过，老王还拿他和她开过玩笑。
　　他之前一直想曾斌和这个女孩不是一个年龄段，不可能有交集，曾斌就算曾到这个女孩家买过东西，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曾斌相机里的十八张相片，统统是那个女孩，侧脸，背影，各个角度，所相同的是，女孩的眼睛都没有望向镜头。全是曾斌的偷拍。
　　一个离了婚独居的中年男人，反复地偷拍一个青春期少女的相片，这是不正常的行为。何况这个男人还有性骚扰的前科。
　　冯然望着电脑屏幕，他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他翻开看了好几遍的法医报告，曾斌是头部被重击而死，他的前额受到过撞击，但致命伤是在脑后，类似被重物重击。发现尸体的地点并非案发地点，尸体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根据腐烂程度来看，曾斌死亡超过一年以上，大约正是他失踪之时。
　　那么说他不是失踪，而是死亡，他被害身亡后被移至偏远山里掩埋，如果不是孩子们的玩耍，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天日。
　　冯然将去年的卷宗又翻看起来，直到中午吃饭的点。
　　食堂吃饭时碰到章韶，正一副郁闷不振的样子，冯然是工作生活严格分开的人，他将分析尸体这种事抛到脑后，端着餐盘坐到章韶对面：“咋啦？昨晚没睡好？”
　　“唉，别提了，出去调查被一个小女子抢白。”章韶摇摇头：“江季枫怎么看上那种女人，水性杨花！”
　　冯然八卦起来：“江季枫看上谁了？”
　　“就是那个向渔火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开玩笑啊，原来他两真成了？”
　　“谁知道，那女的刁得不得了。”章韶无奈地用筷子拨饭：“明明是个犯罪嫌疑人还振振有词的！说法一套一套，啥都问不出来。”
　　冯然心里一动：“她到底犯什么事了？”
　　“她指使她的邻居兼情人，就是你说的祖扬，打伤她前男友，真是最毒妇人心，另外她前男友车祸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祖扬的什么圈套，反正死得也很奇怪，跟被鬼追似的，我还没查出来，打算去找那个祖扬问问。”章韶边吃边说：“或许那个男的是突破口。”
　　冯然想了想：“你说祖扬是她情人，你有证据吗？”
　　“有人见过他们在一起，”章韶停了停：“其实我没证据，不过如果他们肯承认，那么一切假设都成立了。”
　　“原来是假设，诶我说你不能把破案建立在假设成立的基础上……”
　　章韶打断他的话：“不用你来唠叨！”
　　“行行我不说了，不过如果他们真是情侣的话，”冯然压低声音：“我现在处理一个杀人案，也和那个渔火有关。”
　　章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冯然把曾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章韶边听边点头，一拍大腿：“肯定是他们干的！”
　　“你小声点，我可不是你，没证据的事也敢乱说。”
　　“这还用想吗！向渔火那个女人那么记仇，又狠毒，她知道那个曾什么斌偷拍她一定很气愤，祖扬知道了肯定更气愤，男人都有占有欲啊，两人一合计，不如杀了算了，女的色诱男的在背后重击，打死之后开车埋了，”章韶用筷子点餐盘：“多么顺理成章！”
　　“你是对他两有偏见吧！”冯然现在非常后悔把案子说出来，他端着餐盘走开：“没有证据你说个Hammer！猜猜猜你写小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