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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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季枫掏出手机，他很意外渔火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于是将车停在路边，接起手机：“是你啊。”
　　渔火站在桌子边，她揣测着他这句话的含义，不敢再开口。
　　江季枫没得到回应，他有些奇怪：“喂？能听到吗？”
　　“嗯。”渔火轻轻地应了一声。
　　江季枫口气轻松地说：“我还以为线路有问题，找我有事吗？”
　　渔火听出他现在心情不错，她猜测宋之远还没有找到他，松口气：“想起一点事……”她随口编道：“那个发动机模型有点难拼，找说明书没找到。”
　　“可能在内外盒的夹层里，你再找找。”
　　“好，那我再找找，”渔火不想再和他说了：“那，先这样，有问题我再找你吧，再见。”
　　江季枫笑笑：“别这么客气。”他迟疑了一秒，说道：“嗯，你周末有空吗？”
　　渔火和他说话总是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言：“可能，现在不好说。”
　　“那我周五再约你吧。”江季枫刻意加重约这个字眼。
　　渔火有点察觉，她含含糊糊地答道：“到时候再说吧，我这边有事，下次聊。”
　　说着结束了通话。
　　听口气，江季枫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说祖扬拦到宋之远了？她又拨通了祖扬的电话。
　　对面隔了很久才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你怎么处理的？”渔火追问道：“你不会又打人了吧？你可别乱来！”
　　“处理完了。”祖扬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还不信我？”
　　渔火握着手机，低声地说：“……不是。”
　　“那就行了。”祖扬突然笑了一下：“还记得你刚说的话吗？”
　　“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
　　渔火沉默着，祖扬也在电话那头沉默着。
　　“让我再想想。”她说完这句话，轻轻地摁下挂机键。

　　接下来的几天江季枫继续手里的案件，不出去调查时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综合材料，警察生活忙碌充实，虽然事物繁杂千头万绪，但他自从当警察以来一点也没有失望的感觉，他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尽管这份职业只能做几年……
　　他正想着，章韶走进来，他抓起办公桌上的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江季枫笑着说：“干嘛去了？”
　　“出大事了！”章韶放下杯子：“交警队上午和我联系，我刚特地去了一趟，D112路段弯道有车祸，你知道是谁的车吗？”
　　江季枫看着他。章韶接着说：“车身爆炸，车体面目全非，根据车牌勉强辨认出了，”他看向搭档：“是宋之远的车。”
　　江季枫手里的笔掉落桌上，“里面有人吗！”
　　“还在做DNA鉴定，不过初步鉴定就是宋之远。”
　　江季枫什么都说不出来。
　　“靠，他家人都疯了，交警队的同事说他妈妈昏过去很多次，不肯相信儿子死了，他爸爸一定要做DNA鉴定，其实有什么好鉴定呢，他儿子六月二十号回学校就没回来，车祸就是那天发生……”
　　“六月二十？”江季枫打断他的话：“就是宋之远叫我去他学校的那天！”
　　“前因后果还不知道，交警队初步结果是意外事故，车子当时是超速状态，撞到树之后又前行了一段，有继续的碰撞，油箱正面受到相当大的撞击，现在天气这么热温度又高，结果引起爆炸。”
　　章韶说着，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文件夹扔过去：“你自己看吧。”
　　江季枫摊开文件夹，他一页页地翻着，从详细的现场照片看出，受损车辆惨不忍睹，里面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事故时间正是他见过宋之远之后的一小时后，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们分别后的短短几十分钟内逝去了。
　　“事故专家的结论是从车祸到爆炸有一段短暂时间，如果车祸没当场死亡的话，再有及时的救援，或许他能活，”章韶叹气道：“还这么年轻。”
　　江季枫翻到最后一页，他看着最后一页空白的卡纸，愣愣的说不出话。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
　　章韶摇摇头：“我忙一天累死了，先回去了，你认真看看吧，多学习学习，晚上加班写个总结，我们这次调查宋之远的案子到此结束。”
　　江季枫突然抬起头：“结束？”
　　“我们是查他被殴打的案子，现在当事人死亡，还怎么查下去。”
　　“真的是意外？”江季枫摇头：“我当时见宋之远时他精神很好，他还说今天要住宿舍，他完全没有要开快车出去的意思，怎么会突然在那个路段超速车祸？”
　　章韶皱起眉：“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奇怪，或许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解释道：“你才干这行，我比你早两年比你见得多了，有时候很小的线索就能牵扯出很意外的犯罪事实，嗯，仔细查过之后再写报告吧。”

　　江季枫无心再想约会的事，隔天两个警察又到了学校，这件事现在还是保密阶段，学校顾忌学生情绪和环境氛围将这件事封锁了消息，一个副校长客客气气地接待了警察，同时也表明了他的观点：“宋之远同学发生这种事我们学校方面非常难过，宋之远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车祸是在校外发生，我认为学校方面没有责任。”
　　章韶一听推卸责任的话就火大，他是个暴脾气，马上反驳：“怎么没责任，宋之远是你们的学生不，他交了学费遵守了学校的制度，你们该对他和他的人身安全负责！”
　　副校长摇头：“那你错了，校规规定学生不能在校内开车，宋之远同学一直违反该项规定，出事那天还在校内差点撞到人……”
　　江季枫打断他的话：“请给警方提供出事那天的校内监控录像。”
　　“这个可以。”
　　副校长将二人带到保安办公室，调出监控录像，边说：“你们自己看，他是怎么开车的，这么横冲直撞，你看你看，”他指着屏幕：“差点撞到人，这里又撞到自行车，在校园内就这样开车，别的学生人身安全怎么办，谁来保证？”
　　江季枫仔细地看监控，宋之远的车在校园这样人多路窄的情况下这样的速度的确太快了，白色汽车在道路上歪歪倒倒，甚至是跌跌撞撞，像车主非常的惊慌失措。
　　他留意了一下车后，车后并没有其他车辆的追赶。
　　副校长又说：“呐，这里又差点撞到人，有这么开车的吗！年轻人开车这样冲，难怪你们说他超速车祸，这种事怎么能怪我们学校……”
　　章韶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这种责任的事别和我们说，我们只管查案，到时候你和法官研究谁付多少责任去吧！”
　　江季枫不说话，监控录像播放着，到宋之远的车离开校门，整个播放结束。
　　他又倒回去重看了一遍，他注意到最开始的时候，宋之远是飞跑进车库的，并且他在掏车钥匙时手一直发抖，似乎受到惊吓。
　　“这是怎么回事？”他将画面定格，指给章韶看。
　　“有人在追他吗？”章韶仔细地观察了画面，宋之远的身后并没有人，“车库外的情况怎样。”
　　副校长摇头：“我们学校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摄像头，车库里有，车库外没有。”
　　“麻烦有摄像头的地点监控录像都拿出来，我们带回去研究。”

　　江季枫和章韶回到警局已经过了下班的点，看来又要加班，两人买了外卖拿到办公室吃，继续研究案情。
　　“宋之远在进车库之前的最后一个监控点是这里，”章韶拿着汉堡指显示屏：“这有招牌，是学校的茶座。”
　　“是茶座，我和宋之远就在那里见最后一面的，”江季枫说道：“他约我去学校，说有一些线索提供，我们就在茶座聊了二十分钟左右，然后我离开。”
　　章韶操作着时间进度条，画面里茶座的门口，一个男人走出来，江季枫认出那是六月二十日的自己，大约一刻分钟之后，他看见宋之远从茶座门下走出来，表情正常，很快走出监控摄像头的范围。
　　“他在这里还很正常，”章韶咬一大口汉堡，边吃边说：“然后下一个他出现在监控录像的时间就是二十分钟之后，在车库，像被鬼跟着似的。”
　　江季枫没有心思吃东西，他抬起头：“这二十分钟内发生了什么？”
　　“中间没有监控录像，不清楚。”
　　“我离开学校的时候要了学校平面图，哪些地方有摄像头用红点标出来了，”江季枫把平面地图展开在桌上：“从茶座到车库，中间岔路很多，学校里小路也很多，都没有摄像头，不知道他是走哪条路。”
　　他注意到有条岔路是路过操场，他就是从这条路走碰见了渔火，如果他没有走那条路，而是和宋之远继续在一起，会不会就能避免惨剧的发生……
　　江季枫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章韶没注意到他，只看着地图：“这二十分钟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这么惊慌。”
　　“没有摄像头就找人证，学校里可能有学生看到，”江季枫声音低沉地说：“只要知道这二十分钟内发生过什么就可能找出真相。”
　　然而交警队的事故专家仍然认为这是起交通意外事故。
　　江季枫和章韶到交警队了解情况时，事故专家将沿路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你们看，从死者学校到事故地点，好几个监控摄像头拍到的这辆车，看车牌号就是这辆车，全部超速。”
　　江季枫看着监控录像，白色雪佛兰一路狂奔，在最后两个摄像头处，明显地闯了红绿灯。
　　“宋之远吃错药了？”章韶也莫名其妙。
　　“这样的速度在出事的路面本身就很危险，更何况当时还是弯道。”事故专家摇摇头：“车祸猛于虎，怎么就是不信。”
　　章韶手指点着屏幕：“问题是他出什么毛病了开这么快！”
　　从驾驶路线来看，看不出宋之远当时想去哪里，那并不是他回家的路，江季枫不断切换着监控画面，他突然注意到雪佛兰后面的黑色摩托车。
　　在第一个监控处，还看不到摩托车的影子，在第二个监控处，摩托车开始与雪佛兰处于同一画面内，第三个、第四个，摩托车和雪佛兰的距离越来越近，在第五个监控处，摩托车几乎与雪佛兰驾驶座平行。
　　“这辆摩托车，”事故专家也注意到了：“看不清车牌号，应该贴过特制的镭射反射条，现在很多年轻人这样搞，弄得交警部门很头疼，出事也找不到。”
　　“摩托车……”江季枫转头看章韶：“宋之远之前被打的案子，也有摩托车。”
　　“这个车手和宋之远所描述的相差太远了。”章韶看着画面里的摩托车手：“完全不同。”
　　江季枫直觉地说：“我认为是这辆车在追宋之远。”
　　“我不认为，”章韶摇头：“在校园里宋之远根本没人或车追他，难道你认为摩托车在校外埋伏着，等着追宋之远？太荒谬了！”
　　江季枫暂时想不出话来反驳，章韶拍他的头：“办案动动脑子啊，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