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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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动漫展旁的一个甜品店，点了两杯姜汁饮料，找了靠窗边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我从宋之远同学那了解了情况，”江季枫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学校关于你的流言的确就是宋之远处流传出来的，你真的不知道？”
　　渔火咬着下唇，半响点头。
　　江季枫看她一副黯然的样子反省自己是否太不绅士了，但他目前的身份是警察，他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上次为什么说不相信？”
　　“知道，不想相信。”渔火低声说。
　　“这样问很唐突，但此案涉及到动机与感情有关，”江季枫看着女孩低垂的眼睛：“你们为什么分手，宋的同学说你们一直没什么问题，分手是突然之间的事，接着就是网络流言，到底出过什么事？”
　　渔火吃不准眼前这位警察了解到什么地步，如果宋之远已经告诉过他那晚的事……那不如自己说出来加点同情分，她打定主意，轻声地说：“我上次说过，和宋部长因为一些事情吵过，但是那时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可是，元旦晚会第一次彩排那晚……”她的眼圈逐渐红起来。
　　江季枫隐隐猜到她可能会说什么，果然渔火接着说：“他把我带到休息室，他想和我做……做那个……”
　　“然后呢？”
　　“我很害怕，就反抗他，可是他那时完全不像平时，很可怕……”渔火低着头，停了一会说：“我最后跑开了，但是很怕……”
　　“抱歉。”江季枫将桌上的面巾纸推过去。
　　“我一直觉得他不陪我，他不在乎我，又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他只是想要我的身体，他不喜欢我……”渔火抽出一张面巾纸盖住眼睛：“就这样，分手了。”真真假假的话掺和在一起，恐怕这位警察也很难分辨出来，希望能这样糊弄过去。
　　江季枫稍微想了想，倒是合情合理。
　　“我家是单亲，只有妈妈，我从小就很怕很凶的男人，怕受欺负，我开始觉得宋部长是很好的人，后来觉得他很可怕，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也不想他受伤……”
　　刑事侦缉理论上跟着单身母亲成长的小孩，尤其是女孩会特别缺乏安全感，江季枫想着，不过宋之远这个人的确渣了点，暴力欺负一个弱女子，未得手还大肆传播流言，人品实在有问题。
　　他安慰道：“好在你没出什么事，将来都会好起来。”
　　“不知道……”渔火轻轻摇头：“我想起那晚就觉得难过，本以为会好好对自己的人其实不是那样……我以为他真心喜欢我，原来不是，以为他做那么多事都是因为感情，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说着说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谁了。
　　确切的是，她感到有真实的眼泪涌出眼眶。
　　江季枫没想到她说着突然掉下眼泪，他有些失措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渔火低着头不说话，一会擦干眼泪：“我不能在外面很久，主办方看到会骂。”
　　江季枫立刻站起身：“行，我送你回去。”
　　渔火嗯一声，江季枫替她拿饮料：“拿到会场喝吧。”
　　两人走出饮品店，外面的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江季枫本能地想脱下外套为她御寒，一想两人又不熟这样做太暧昧，他挡在渔火身侧：“快些回去，不要着凉了。”
　　两人走到动漫展大厅门口，旁边一个COSER模样的人正在发同人本送的卡片，江季枫接过一张，低头看了看。
　　其实他除了知道卡片上画了两个男人之外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只是出于礼貌不好拒绝才接在手里。
　　“嗯……”渔火望着警察低头的侧脸，突然心中微微一动：“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江季枫抬起头，他笑了笑：“终于想起来了？”
　　渔火极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她从来不认识警察，可是就是觉得刚才那一幕似曾相识：“能不能提示一下。”
　　江季枫又笑：“要自己想起来才有意义。”
　　渔火又想了想：“不好意思……”
　　“想不起来没关系，”江季枫转过身：“我走了……”
　　记忆突然像拨开阴霾的天空般明朗。
　　“等等！”渔火望着他的背影：“你是那个志愿者。”
　　“想起来了。”江季枫回过头：“我以为你忘了。”
　　“不会，”渔火对他笑：“那次非常谢谢你，后来我去找过你，想当面对你说谢谢，但是你不在。”
　　“不客气。”江季枫也笑了：“我没想到后来还能见到你，说实话上次在学校见你，我挺意外。”
　　两人面对面站着笑，江季枫抬腕看手表：“不早了，你这个兼职到什么时候，我送你一程，没关系。”
　　“我还有一会，你走吧，”渔火对他挥手：“上次的事还是非常感谢你哦。”不过最好还是以后别再见了。
　　“我先走了，再见，”江季枫停了一下：“我叫江季枫，江河的江，季节的季，枫叶的枫。”
　　他其实不用告诉她他的名字，但他就是觉得如果连双方名字都不知道就不算认识。
　　“好的，江警官。”渔火用力点一下头：“我记住啦！”

　　动漫展结束之后渔火拿到薪水，从来没有试过一次赚这么多钱，她请小舞大吃一顿之后两人跑去看新手机，很快看中一款新出的HTC手机，她算了一下，加上奖学金，还差一千块钱。
　　“人生就是享受，留那么多钱干嘛。”小舞耸肩：“喜欢就要拿到手！”
　　渔火深以为然：“我回家找我妈要，我期末考了年纪前十她应该奖励我。”
　　回到家向采萍正在看电视，渔火蹭过去：“妈妈，我有事要说。”
　　向采萍看电视正入迷，随口说：“什么事？”
　　“你上次说拿到奖学金奖励我的事，还记得吗？”
　　“嗯？”
　　渔火拖长音调：“我要换手机，我同学都用IP黑莓，我那个砖头机……”
　　“你要多少？”向采萍看女儿。
　　渔火竖起一根指头，向采萍嗯一声：“行，等你下学期再拿到奖学金，妈妈一定给你买。”
　　“下学期？！”渔火立刻站起身：“你怎么答应过的不算数啊！”
　　向采萍眼睛依旧看电视：“怎么不算数，下学期给你买。”
　　“那不行，下学期下学期，半年后花儿都谢了，不行！”渔火越说越气恼，以为一说就能成的事现在打了水漂，她口气也硬起来：“你为人父母要给子女做榜样，说过的话就要做到！”
　　向采萍抬头望着气呼呼的女儿，她又去看电视，轻描淡写地说：“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上学，有手机用不就行了还换，换什么换，家里柴米油盐哪样不要钱，一点都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我寒假出去打工赚钱还说不懂事！我辛辛苦苦学习拿奖学金还说不懂事！小舞去漫展烧钱玩COSPLAY，我穿十厘米高跟鞋从早站到晚累到快死还不懂事……”渔火越说声音越大，她自觉从小到大自己够懂事够知道家里情况的了，几乎从来不提非分要求，现在还被母亲这样说，她只觉得委屈。
　　“行了行了，”向采萍注意力都被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吸引，随口说：“你学习是为自己，打工赚钱自己玩去，我不找你要。”
　　渔火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冲出家门，一路跑出去。
　　她跑到离家不远的公园实在跑不动了，坐到长椅上想着这几天的事，万恶的高跟鞋；辛苦地要命的打工；祖扬真正在意的事；那个志愿者和警察重叠起来的身影；妈妈的出尔反尔……
　　一个人在她面前站定。
　　她抬起头，看见祖扬的脸。
　　祖扬坐到她身边：“怎么了，听见你和你妈吵架。”
　　渔火脸偏向另一边：“关你什么事。”
　　祖扬无可奈何地说：“你和你妈怄气又不是和我怄气，别把脾气发到我身上啊。”
　　“我是说，不关你事。”渔火站起身就走。
　　祖扬一手拉住她：“又怎么了，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渔火抽出手，她满脑子都是祖扬曾经说过的，那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那个虚拟的孩子，而不是她。
　　如果他知道没有那个孩子，他根本就不会这样耐着性子和她好言好语吧。
　　如果他知道没有那个孩子，他早就走得头也不回他们两个人早就散了吧。
　　“我什么时候和你好好的，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渔火回过头望着祖扬：“我会让你接送我，会和你说话，完全是因为我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事。”
　　祖扬柔声说：“随便什么理由，我不介意。”
　　“我介意。”渔火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她走得很快，祖扬没有追上来。
　　笨蛋笨蛋！渔火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把对母亲的不满发泄到了祖扬身上，但她不愿想自己为什么对祖扬这样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