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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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寒假结束，向采萍也没有给她那一千块钱，HTC手机最终也没有买成，开学之后向采萍更绝口不提此事，渔火也像失忆一样继续过着日子。
　　但实际上，这件事成了她心里一个结，每次回家总觉得心里怪怪的，虽然表面上毫无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学期的流言慢慢被更多新鲜事冲淡，果然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渔火仍然是美貌清纯并且成绩优异的系花级单身女生，身边开始不断有男生追求，同宿舍的女生们有时候也会带回一些恋爱的信息。
　　晚上睡觉前，邱真真坐在床上看还在桌边的渔火：“今天我男朋友问你是不是还是单身，他同班同学一直打听你的消息，我猜他同学一定打算追你。”
　　渔火仰头看她：“我现在不想交男朋友。”
　　“那就是拒绝？”邱真真还不死心：“那个男生不错，我男朋友说他是篮球队的，又高又帅，要不见见？”
　　“真不想交男朋友。”渔火笑笑。
　　“哦，我明白了，萤火虫神秘男就是你男朋友！”邱真真咂咂嘴：“我真傻，原来是追求者升级为男朋友了。”
　　渔火笑着说：“别胡说，那个人我还不知道是谁呢。”
　　“嗯？难道是因为宋伤了你的心？”邱真真眨眨眼睛：“对了，宋已经回学校了，据说车都不敢开，每次都是他家司机接送，说起来他家也真有钱。”
　　渔火不关心宋之远的事，她没说话。
　　邱真真接着说：“我没见到他，听说他嘴上留疤了，虽说他人很渣吧，不过好歹也算帅哥，现在不是了，想想有点可怜……”
　　渔火冷淡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邱真真呆了一瞬，也点头：“说的没错。”
　　渔火收拾完桌子上的书本，按灭宿舍的日光灯，接着手机荧光爬上上铺的床。
　　她觉得宋之远活该。

　　宋家的客厅超过五十平米，宽大的沙发坐上去十分舒适，面前温热的红茶升腾出袅袅水雾，章韶清清嗓子：“那个，我们不是来闲聊的，麻烦叫宋之远快些下来。”
　　对面宋之远的父亲指指茶杯：“他妈妈已经去叫你，麻烦二位再等一下。”
　　江季枫倒没有同事的急躁，好言好语地说：“没事，我们再等等。”
　　宋父叹口气：“这孩子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就变了很多，现在去学校都是当天来回接送，对你们这些调查也很抵触，他妈妈劝了这么长时间……”他看了眼墙边的钟：“我看他今天不会接受调查了，要不你们改天？”
　　他虽然口气很客气，却也能明显听出他对警察的排斥和冷淡。
　　章韶站起身，态度强硬地说：“我们也是为了查案，为了找出犯罪嫌疑人，难道我们在闹着玩？”
　　“我看就是！”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你们来来回回查多少遍了，根本找不出犯人，无能！”
　　宋之远到宋家来过好几次，他认识她是宋之远的母亲，他也站起身：“我们再三叨扰也是为了……”
　　“够了！”宋母走下楼梯，走到警察面前，她面色通红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儿子不想再被警察盘问，问了多少次来来回回同样的问题，都说他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一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他不想记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非要逼他想起来，我们不查了！我们不在乎犯人是谁，只要我儿子以后好好的，那个人就让他逍遥法外去吧！老天一定会收他！”
　　江季枫抬起手试图平息她的愤怒，章韶在一旁冷笑着开口：“现在这是刑事案件，是你想查就查不想查就不查的吗！我告诉你，不但要查还要查到底！”
　　宋母激动地扑过去：“不准你们再接近我儿子……”
　　宋父立刻拦住她，江季枫也挡在章韶面前，和和气气地说：“家属的意愿我们尊重，可是就这样让犯人逍遥法外谁知道类似的事不会再出第二次，你们能保护好宋之远一时，能保护他一世？只有抓到嫌疑人……”
　　“我无所谓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客厅里的几个人望上去，宋之远站在楼梯上面，表情安静。
　　他没戴眼睛，精神依旧是憔悴，脸色灰白，与前几次见到时不同，他头上的纱布早就拆了，远远看着和过去一样，但是仔细看着就能发现他嘴角脸颊上的两道棕色刀疤。
　　或许再也褪不去了。就像他心理上的创伤一样，江季枫暗自想道。
　　“我不想知道犯人是谁，就像我妈说的，我只想彻底忘记这件事。”宋之远接着说：“可我不想你们为此为难我的父母，所以，真的还要问我什么就来吧。”他说着走回楼上的房间。
　　章韶马上跟过去，江季枫摇摇头，对宋母说道：“我们会尽量照顾他的情绪，请您放心。”说着也跟了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宋之远进了房间，关好门。宋之远房间面积不小，也有配套装修的沙发桌椅，江季枫环顾一周，发觉陈设都很讲究，可见房间的主人从前应该是个颇有生活情趣的人。
　　宋之远坐下来：“你们还有什么想问。”
　　章韶也坐下来：“还是过去那些问题，那辆摩托车，那个犯罪嫌疑人，你想起来多少？”
　　宋之远反而笑了：“如果我说没想起来，你们还会再来吧？”
　　“你不配合的话……”
　　江季枫抬手制止了同事的话，他看向宋之远：“你这种态度，我们来多少次也是徒劳吧。”
　　宋之远点头：“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查到，我觉得你们肯定查不出来。”
　　章韶实在忍不住：“你不看你多少前女友多少烂桃花！”
　　“这段时间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江季枫仍然不急不躁，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本记录本，将密密麻麻的记录翻着：“这两本是我们的工作记录，我们去了市里很多地方调查很多人，当然这是我们本职工作，不需要任何人称赞。”
　　宋之远不说话，他眼睛望着翻动的记录本。
　　江季枫接着说：“的确，到现在为止没有具体的嫌疑人目标，案情也没有实质性突破，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困扰，我非常抱歉，但我和我的同事都是抱着尽快侦破此案抓到犯人还法律公正的态度，或许打扰到你和你的家人，我们只能表示再三的抱歉。”
　　宋之远低着头，慢慢开口：“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以前很多事，做得不好……”
　　他的情史江季枫通过调查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他在他身边坐下来，温和地说：“无论你犯过怎样的过错，都不能成为他人犯罪的借口。”
　　宋之远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半晌用力地点头。

　　“我说你有两下子，三言两语就哄好他了，”章韶边开车边说：“瞧刚才你那温柔的样子，这宋之远是个男的，要是个小姑娘还不被你迷得团团转，我说，你对泡女孩很有一套吧。”
　　江季枫没注意听他说什么，只翻着记录本：“宋之远说的应该是真的，可是我觉得有问题，该怎么说……”
　　章韶就笑：“哪有问题啊，他不是回忆起来了吗，是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他眼镜当时被打掉了看不清车牌号和车手样子，不过他也说了，是个非常强壮的男人。”
　　“他说那个男人体重超过200斤，非常强壮……戴头盔看不到脸，感觉是个中年男人……”江季枫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我倒觉得他的记忆出错了。”
　　“人家不说你觉得人家不配合，人家说了你又觉得记忆错了，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刑事侦缉心理学有这么一种说法，当人受到强烈恐惧感觉后，会下意识地将这种感觉和过去脑海中印象重叠，再回想起的并非真实影像，”江季枫看着前方：“就是说，宋之远当时记住的未必是真实，而是他潜意识里加工过的图像，比如他曾经看过某些电影，对于匪类有固定的影像概念，他会直接代入，来替代他原本就试图彻底忘记的记忆。”
　　“我倒觉得未必，”章韶打着方向盘：“你那些是学校书本里的概念，我觉得宋之远说的就是真的，你没办过案，你不懂。”
　　“我只是说这种可能，只是推测，”江季枫轻叹口气：“宋之远说的可能就是真实，那我们根据这个继续查？”
　　章韶点点头，转而说道：“我原本以为你这种公子哥当警察是当个兴趣来玩，没想到你这么认真做两大本记录。”
　　江季枫认真地说：“当警察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
　　“得了吧，你家那么有钱，我看你还是好好继承家产才是正道。”章韶一拍方向盘中心的喇叭：“走啦，先回局里。”

　　学校边有不少礼品店，邱真真男朋友马上要过生日，邱真真拉着渔火逛了一遍又一遍一直挑不中礼物，渔火逛到后来实在烦了：“到底要送什么啊，什么都不合你意，你太挑剔了。”
　　邱真真一本正经：“这是我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想把最好的送给他。”
　　渔火眯着眼睛坏笑：“哈哈，最好的……你男朋友最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亏你还一口一个喜欢他。”
　　“你想哪去了！”邱真真锤一下渔火的肩：“那个是那个，礼物是礼物，再说……”她脸红起来：“还没到那步呢。”
　　渔火只笑：“少来啦，连我也骗。”
　　“真的，现在还早，以后的路还长，我还没想好，”邱真真认真地说：“虽然很多人觉得那件事没什么，但我觉得挺重要的，至少现在不行。”
　　渔火想了想：“也对。”
　　“你呢？你有没有……”
　　“当然没有！我还没男朋友呢！”渔火立刻否认：“和宋又没有真的发生。”
　　邱真真点点头：“对哦。”
　　她又拉着渔火到远一些的礼品店挑礼物，挑来挑去渔火也有了兴趣，她还从没给祖扬过过生日，也没送过他礼物，甚至连约会都一次也没有，好像对他有点不公平，再陪邱真真挑礼物她也仔细地挑起来，想找个东西送给祖扬。
　　结果一周过完也没找到合适的，果然挑礼物是很难的事，之前说邱真真挑剔真不应该。
　　她由于上次手机的事和妈妈闹得有心结，不像上学期那样每周回家而是隔几周回一次，这周她答应了回家，于是也收拾起东西，礼物走路上再想吧，说不定回家看见祖扬能有新的灵感，她想着，背着单肩包走出校门。
　　春日风和日丽，微风中仿佛带着花的香气，渔火把头发全都盘在头顶做成松松的包子头露出长长的脖子，她穿了条格子纹路的宽带背心裙，外面套泡泡袖的短外套，风吹得裙摆飘扬。
　　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一声汽车喇叭声。
　　她回过头，居然是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