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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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日子迅速流逝，很快大学通知书来了，渔火很顺利地考上本市一所相当不错的二本院校，算是超常发挥，向采萍自然非常满意，拿了很多糖果放在店里请街上的邻居们来分享喜悦。
　　渔火高兴不起来，虽然一切如她所愿。
　　考上大学了，警察没有来，祖扬没有纠缠她，她的身体成功地恢复成那晚之前的纯洁。
　　本来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一眼就能望见的幸福就在不远处等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也想不到有什么不满意。
　　邻居们来家里串门，对面老祖也过来沾喜气，他笑着对向采萍说：“还是你家女儿争气，祖扬要有她一半我头发也不至于全白了。”
　　向采萍抓糖果给他：“祖扬也是一表人才，不过啊，不是我说，他年纪也有二十了吧，该收收心了，一天到晚开个车不是个正经事，也不安全。”
　　“我哪说的动他。”老祖说着叹气：“最近玩得更疯，常常不回家，我也没法子。”
　　渔火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她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她眼睛偷偷望向对面的房子，已经有阵子没见过祖扬了。
　　其实见到又怎样，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徒增烦恼而已。

　　小舞的爸爸给小舞报了北方的一所高校，快开学时小舞和她告别，她说渔火长得像一个动漫里的女孩，送了她一只那个动漫女孩主题的IPOD，渔火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只知道她喜欢打扮，最后送了管DIOR的香水。
　　小舞提前去学校报道，渔火在机场送她，两个女孩子拉着手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舍不得放手。
　　小舞哭得稀里哗啦地进了登机口，渔火却始终是眼圈红红眼泪掉不下来。
　　直到飞机起飞，她站在候机厅看见那架银色的搭载着好友的飞机冲向蔚蓝天空时，眼泪才突然流淌下来。
　　那一刻她真正意识到，最好的朋友走了。
　　同时也是那一刻，她发现她其实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回家的机场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她一直流着眼泪。
　　不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二十二点是很多人一天的终结，也是很多人一天的开始。
　　城市的郊外车场上，就有一群昼夜颠倒的年轻人，衣着热辣的年轻女人长发在夜风中扬起，精力旺盛的男人们用刺激和心跳博取她们的青睐和掌声。
　　此时此刻看台上的人们正吹着口哨注视着场中正进行的比赛，十几辆机车轰鸣着在不规则跑道上飞驰，跑道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废弃的建筑材料和杂物，形成一个个突兀的障碍物。
　　行驶在第一位的机车是漆黑的颜色，车手没戴头盔，暗夜里他的眼睛像两颗寒星。
　　他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立刻有大片欢呼声和掌声响起，他跳下车，有人冲他喷香槟，还有穿着银亮热裤的女生冲过来吊在他的脖子上亲他的脸。
　　因为机车的飞速行驶，他的脸被冷风吹成苍白的颜色，他推开努力讨他喜欢的女孩，边脱下黑色的半指手套，往看台上走。
　　“干得好，阿祖，太帅了！”一个男人跳到他身边，勾住他的脖子。
　　祖扬嗯一声，表情冷淡地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别闹了，阿保。”
　　阿保跟着他坐下来，甩给他一罐啤酒：“你心情不好吧。”
　　祖扬打开啤酒灌了一大口：“没有。”
　　第二组比赛开始了，看台上观众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场地中，周围一片喧闹。‘
　　阿保摇头：“你肯定心情不好，刚才冲那么猛，有什么不爽的说出来啊，兄弟帮你搞定！”
　　祖扬半天不说话，默默把一罐啤酒喝完。
　　“这你不够意思了，什么事闷在心里不把我当兄弟怎么着，”阿保用脚碰祖扬的腿：“说啊！”
　　祖扬掏出根烟含在嘴里：“你搞不定。”
　　阿保摸出打火机帮他点：“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搞不定，就算我真搞不定，说出来总好过你闷在心里不说，大男人别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啊！”
　　祖扬把烟点着，夹在指间，眼睛望着前排疯狂的观众：“女人。”
　　“不会吧……”阿保反而呆了一下，反应过来：“你居然会为女人烦恼，我还一直以为你是GAY呢！”
　　“滚！”
　　“因为阿祖你平时太不沾女色了，就像刚才那个美女，亲你你还推她，完全没反应啊。”
　　祖扬拍打一下阿保的头：“她不是我的菜。”
　　“那你的菜是哪种？”阿保指着远处的几个女孩：“那种？还是那种？”
　　“别乱指，当心她男朋友揍你，”祖扬把他手指拿下来：“你也别乱猜了，我和她分手了。”
　　阿保又呆了一下：“你被人甩了？”
　　“嗯。”
　　“不会吧，她真不识货！”阿保看着祖扬：“原来你心情不好是失恋啊……”
　　祖扬诚实地点头，又摇头：“或许不算，”他停了一会说：“是我单恋。”
　　阿保吃惊地瞪大眼睛：“是怎样正点的女人啊！”
　　“正是很正，”祖扬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这里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
　　“呵，你可够喜欢她的，说到还笑，”阿保拍着祖扬的肩：“我一定要见识见识，然后帮你搞定她！”
　　祖扬拍掉他的手：“别乱来。”
　　“搞定女人还不容易，”阿保搂着祖扬的肩：“保哥传授给你，在床上搞得她□□就搞定了，某位大哲学家说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是……”
　　“闭嘴了，”祖扬推开他，随手甩掉手里的烟头：“不说了。”
　　阿保不死心：“再说说，不说怎么帮你想办法。”
　　“没办法可想，她不喜欢我，”祖扬站起身：“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她，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我是什么？兼职车手？小混混？”
　　“阿祖，别这么说自己。”阿保站到他身边。
　　第二组的赛车结束了，四周人们又陷入了狂欢，欢呼震耳欲聋。
　　祖扬和阿保沉默着站在人群中，像两个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会尊重她的决定，”祖扬忽然低声说道：“但我不会离开她……”
　　阿保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再去比一场。”祖扬跳下看台，朝车道跑过去。

　　到了学校那天向采萍特地把店关了陪女儿报道，学校离家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好在渔火是本地人所以东西也不多，舅舅舅妈也带着儿子来陪她报道，一家人特地包辆车过去。
　　到学校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报道，几个人兵分几路开始忙，向采萍排队交学费，舅舅排队领被褥等生活用品，舅妈去给她打扫宿舍，连十二岁的表弟也陪着渔火体检，小男孩帮她拎包拿水，见这么多大学生兴奋地不得了。
　　渔火体检完去系里报道，她填的志愿是计算机系，因为她一直听说计算机系男生多，男生多机会就多啊，到了计算机系报道的现场果然有很多男生，起码男女比是二比一的比例。
　　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摆好了桌子登记新生资料，渔火排队等着，只听旁边几个男生窃窃私语：“美女啊。”
　　“看全场，绝对系花级别。”
　　他们虽然是私下交谈，声音却绝不算小，边说还对她看来看去。
　　渔火心想有没有搞错，怎么大学男生也这么不矜持，哪有当着人面品论别人相貌的，这年头就没有含蓄点内敛点的男人吗！
　　小表弟凑近她的耳朵：“姐，他们好像在说你诶，真讨厌。”
　　“是啊，讨厌。”渔火看一眼表弟：“你以后千万别这样。”
　　两人正说着，旁边交谈的男生们却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男生笑着说：“美女，你哪个专业哪个班？”
　　渔火不想理他，又不好第一天就惹麻烦，只好往一旁躲让，小表弟挡在她面前，努力瞪着大眼睛：“不准打我姐姐主意！”
　　男生们哄笑着，为首的男生说：“哎哎，连小朋友都看出我在打主意了，美女，有没有男朋友？”
　　渔火护着弟弟往后退，没退几步突然撞到了人。
　　她回过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在她身后，他温和地说：“没事吧？”
　　渔火忙低下头：“是我撞到你的，该我道歉。”
　　她看见他胸口挂着学生会的工作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宋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