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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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又重复一遍：“你不是怀孕了吧？”
　　“当然不是，”渔火打开水龙头：“我来例假的。”
　　“被你吓死了，电视上一吐就是怀孕。”小舞吐吐舌头：“一定是奶茶有问题。”说着把没喝完的扔掉：“我要去找那家店的麻烦！”
　　“算了。”渔火不想破坏好心情：“你帮我问问你那个姐姐，一定要问清楚哦。”

　　小舞没过几天就回了电话给她，她怕妈妈听到就跑到外面电话亭给她拨回去，小舞一再确定修复后的和原版一模一样绝对分不出来，渔火放心了些，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要去做，她握着听筒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个姐姐说要注意术后卫生，最好一个月都不要剧烈运动，近期不要有性生活……”
　　“我本来就没有。”
　　“她还一再嘱咐说不要去小医院，要去正规医院，免得感染。”
　　“哦，”渔火想起来了：“这个手术要多少钱呢？”
　　“她说一千出点头就行了，不贵的，”小舞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去我陪你吧。”
　　“嗯，我先想想。”
　　两人互道再见，挂了电话。
　　渔火往家走着，心里略放松了些，和原版一样分不出来她就放心了，她一直很注意卫生，假期避免剧烈运动也完全可以做到，性生活……完全没有，她不可能再和祖扬做什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是钱的问题。
　　钱的问题才是大问题，渔火走进店铺，妈妈正趴在柜台上按计算器，一边用笔记录。
　　渔火走过去：“妈妈，在算什么？”
　　“盘点，”向采萍头也不抬：“这个月不怎么好，你看，光酒就少卖了十二瓶，还有这些……”
　　渔火低头看着，向采萍手边有一个本子，她翻开看了一下，是家里的记账本，收入支出每天花了多少钱，本子本身已经卷边了，还是自己上小学时批发的作业本。
　　她怎么好意思一下子找妈妈要一千多去做那种手术。
　　她平时都是妈妈给多少钱花多少钱没什么存钱的概念，自己毫无积蓄，除了找家里要钱还有什么办法……她想了又想，还是开不了口，她偷偷看一眼柜台后的抽屉，卖东西的钱一般都放那里，难道她要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拿钱？
　　更不行，那是小偷。
　　渔火快速否决掉这个提议。她在心里叹气，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找同学借吧，一千多不是小数字，借的话别人又要问来问去麻烦死了，小舞那边已经帮自己不少了，还借的话未免脸皮太厚……找亲戚借又要和妈妈讲，到时候和妈妈解释更麻烦，圆一个谎就要撒十个谎，到最后万一她知道自己和祖扬的事……
　　祖扬？
　　渔火抬起眼睛望着对街，祖家的小五金店生意也不是很好，祖伯伯一个男人带祖扬过了很多年，家里条件应该也不会很好，不过看祖扬平时穿的衣服用的东西好像不差……
　　何况这种事本来就该祖扬负责任，渔火想起祖扬就气愤难平，他不是说要负责任吗，这种事让他负责任……呃，他会不会当场翻脸啊，本来他就觉得她玩弄了他的感情，现在说要钱去做修复手术，他那种阴阴的个性会打人的吧，万一惹恼了他，他把和自己的事张扬出去怎么办？那不是全完了吗！自己还怎么做人怎么找好男人！
　　渔火咬着嘴唇打不定注意。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目光在店里游移着，突然看见货架上的速溶奶茶杯，她突然想起来了，和小舞喝奶茶时她说过什么？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渔火摸不清祖扬的生活规律，也从没问过他手机号，只好采用守株待兔的办法等他，但一连几天也没等到他，好不容易有一晚刚睡下听到楼下有机车声，马上披件衣服下楼找他。
　　向采萍正上楼准备睡觉，忙问道：“你去哪？”
　　“睡不着散散心一会回来，”渔火边下楼边说：“我担心高考成绩压力大！”
　　她这样一说向采萍也不敢拦她了：“你快点回来别跑远。”
　　“就在门口，我自己带钥匙。”渔火说着已经跑出去。
　　她一口气冲出家门，祖扬还没有进家，一听脚步声回过头，一见是她又转过头去。“祖扬，”渔火跑过去：“你现在有时间吗？”
　　祖扬冷淡地看她：“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他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渔火张张嘴，半天说：“……没事。”
　　祖扬点一下头，掏出家门钥匙准备进去。
　　渔火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祖扬却停下动作，他侧过脸：“你有事吧？”
　　“嗯……没事……”
　　渔火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有事就说。”祖扬走到她面前：“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说。”
　　他的样子仍然是有些阴郁，表情也很平淡，他总是这样对她说话，哪怕他说的话让她心跳不止。
　　“我……”渔火犹犹豫豫地摇头，原本脑内演练很多遍的台词完全讲不出口，她想了想：“我回家了。”
　　她说着准备走，祖扬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回过身，他又立刻放开了。
　　祖扬低声说：“陪我走走。”
　　渔火顺从地点头，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走到离五举街不远的小广场，广场边有两架简易秋千，夜已经深了，广场上没什么人。
　　渔火坐到秋千上，月光很好，照得地上明明白白。
　　“我这几天都没回来，因为出了些事，”祖扬站在渔火坐的秋千后，缓慢地说着：“一起玩车的朋友出了车祸，非常严重，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我在医院守了几天……”
　　渔火没听过他说他自己的事，也没有听过他说他自己的生活、朋友，她轻声地问：“他现在好了吗？”
　　“救回来了，但腿废了，”祖扬低下头，看着女孩的脸：“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渔火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她或许应该主动抱住这个男人安慰他，可是她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
　　“或许下一次就轮到我了，如果运气再差点，”祖扬突然低声地叹了口气：“我就永远见不到你了……”
　　她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灰暗的口气。见不见到自己对他到底有怎样的重要性，她不确定，也不敢确定。
　　祖扬没有再说话，渔火也没有再说话。
　　她清楚自己想要的，太过无谓的接近只会带来更深更长久的伤害。她不想他认为她在玩弄他的感情，但也不想他认为他对她完全没有意义。
　　她矛盾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想起她找他的目的是借钱，但现在似乎不适合谈这个。
　　月光照在两个沉默的人身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身体却没有触碰。
　　渔火想了想，决定不能再这样独处，她开口道：“听你说的好像很危险，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祖扬靠在秋千立柱上看她：“那是我的工作。”
　　“工作？”渔火望着他：“原来你有工作啊，我看你生活都没什么规律。”
　　祖扬嗯一声：“替车商玩表演赛，有时候是特技，偶尔玩赌车。”
　　这些职业听起来都不是渔火理解的正常范围，她抚着垂下来的发丝：“好像都很危险啊……”
　　“小心一些就没事，赌车偶尔有小麻烦，不过我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祖扬看一眼渔火迷惑的眼神，解释道：“赌车有点像赌马，常玩这个的人会猜哪部车赢，有时候会耍手段，玩的就是刺激，赢的车手会有奖励，差不多就是这样。”
　　渔火显然还是不明白，她也没玩过赌马，祖扬又说：“下次带你去看看，如果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
　　渔火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她想起她找他的目的，纠结了一会终于问道：“那你收入怎样呢？”
　　“不稳定，比我爸开店强，”祖扬停了一会：“你找我要钱？”
　　渔火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她有点气恼地说：“是借，不借就算了。”
　　祖扬点点头：“你要多少。”
　　渔火心一横，也不考虑脸皮的事了：“一千多点，大概一千二够了。”
　　祖扬又点头：“行。”
　　渔火见他答应地太爽快反而奇怪：“你不问我要干什么？”
　　祖扬嗯一声：“你要干什么？”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渔火边埋怨自己边迅速找理由，买包买衣服买化妆品买手机买电脑……这么多理由同时浮上脑海，她唯独不想说事前找好的那个。
　　“随便你干什么。”祖扬也不勉强她：“我现在回家拿给你。”
　　“等等，”渔火站起身：“我会还的。”
　　祖扬已经往回走了：“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