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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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火望着面前的法制宣传志愿者：“嗯，有法律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男人点头。
　　渔火觉得这个志愿者的脸有点红，她接着问道：“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这样一件事……”
　　她犹豫了，那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她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更不知道这个志愿者会给她怎样的答复。
　　她迟疑了很久没说话，而男人一直很耐心地等着她，没有催促。
　　“嗯……如果……”渔火狠狠心，问道：“有一个女孩子，她晚上走夜路回家……”
　　她又停住了话语，男人一直等待着。
　　渔火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问了，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
　　“没关系，”男人对她微笑：“你慢慢想，没关系。”
　　他的声音温和，仿佛早春的暖风。
　　渔火望着他，这个男人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映出自己忐忑不安的脸。
　　她终于说了下去：“她一个人回家，这时……有一个男人跟着她，想对她不轨……嗯……她反抗了……嗯……”
　　男人低声地问：“然后呢？”
　　“她不小心把男人推倒，他……他头撞到墙上，”渔火鼓起勇气：“他死了，如果他死了……”
　　“这是正当防卫啊。”男人很快地答道：“刑法有规定，那个女孩可以免除刑事责任。”
　　“但是……没有人在场，”渔火结结巴巴地说：“没有人能，能证明，她是无心，也没有人证明，那个男人要侵犯她。”
　　“这个……”男人略思索了一会：“这个要看具体情况，还要根据现场警察的调查，就算没有人证明，现场总会有一些打斗痕迹留下，这些都是证明，只要是在犯罪过程中进行的阻止犯罪发生的行为。”
　　渔火听着他的解释，不住地点头：“就是说没有人证也没关系？”
　　“现在科技很发达，用物证和现场痕迹还原当时情况是可以做到了，警察也会……”
　　男人正说着，突然身后有人叫他：“江季枫，过来帮忙啦！”
　　他停下话语，有些无奈地望向身后，他的志愿者朋友正对他招手：“快来帮忙帮资料，别老和女生说话！”
　　他只好点头：“马上去，”转身看向渔火：“我一会回来，你等等我。”说着飞快地跑开。
　　他动作匆忙地帮朋友搬好资料，立刻跑回去找刚才的女孩，却发现台桌前空空的。
　　女孩已经不在了。

　　渔火一回家就主动搂着妈妈的胳膊：“妈，我回来了。”
　　向采萍发现女儿的精神明显好于下午出门时，连眼睛里都盈盈的满是笑意，她点点女儿的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出门捡到钱了？”
　　“没有，”渔火拖长音调用发嗲的声音说道：“就是出门逛逛觉得心情很好呀。”
　　“你心情好就好，这段时间担心死了。”向采萍也笑起来：“好就好，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嗯！”渔火重重地点头，她看着母亲走进厨房，感到心情是很久都不曾有过的舒畅。
　　她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她是清白的，无罪的，也不用再担心警察的到来。
　　她想起那个志愿者，觉得是他带给她这样的仿佛阴天之后挂出彩虹的好心情，真应该等他回来说声谢谢啊。

　　就像她想的这样，警察真的没有再来，祖扬也没有再纠缠她，事实上她根本没再见到祖扬，那个男人像刻意避开她一样，也没有和祖扬的流言在五举街流传出来，看来祖扬也选择了沉默。
　　仿佛一切厄运和麻烦都过去了。
　　渔火专心看了几天书，很快到高考，高考本身对她而言没什么压力，她轻松上阵，考完之后觉得发挥地比平时月考都好，对成绩很有信心。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之后同学们去聚餐唱K，彻底轻松下来自然玩得非常尽兴，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多。
　　渔火没打算玩通宵，而且除了和祖扬那次意外之外，她从来没在外面过夜过，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决定回去，和几个跟她路程差不多的同学一起拼车打的回家。
　　夜的城市仍然喧闹，但过了市区就像渐渐沉睡了，到五举街口时其他同学都已经下车，只有渔火一个人还在车上。
　　隔着车窗，她看见街口有一个人。
　　是一个年轻男人，靠在街口的路灯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打火机，火光在暗夜里突然跳出突然熄灭，忽明忽暗地映出他俊朗的脸。
　　“怎么会在这看见他，”渔火小声抱怨道，她不想见祖扬，侧脸对出租司机说：“麻烦给我开进去吧，谢谢。”
　　出租车一直开到向家门口，渔火付了钱，快步往家走，心里暗暗祈祷不要被祖扬看见。
　　她晚上吃了不少东西，又喝了点啤酒，KTV里玩得又很HIGH，一从不透气的出租车里出来闻到夜风的气味马上觉得恶心，她捂住嘴巴冲到最近的垃圾筒边，将吃下去的东西呕吐出来。
　　她感到风吹在身上有点凉，同时感到身边有人递来一张面巾纸。
　　“谢谢。”渔火接过来，擦擦嘴，回过头，她呆住了。
　　祖扬站在她身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我回家了。”渔火低着头，走过他身边。
　　祖扬拉住了她的手：“你喝酒了？”他的声音有点恼怒：“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喝酒，不安全。”
　　渔火挣开他的手，低声说：“不关你的事。”
　　祖扬默默地看着她，半晌说：“怕影响你考试没去找你，现在考试结束了……”
　　渔火打断他的话：“还请你继续不要找我，可以吗？”
　　在她的意识里，既然她是无罪的，那么那件事就不再有意义，祖扬帮过她也好，或者愿意帮她顶罪也好，都变成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本身没有犯罪，他的付出在她看来就没有意义，她就没什么可感动或冲动的，她甚至怀疑祖扬根本一开始就明白她没有罪，他是故意这样做，故意说愿意替她顶原本就没有的罪，目的就是为骗她做他女朋友，骗她的吻，骗她的初夜，骗得她今后的人生一片黯淡。
　　她觉得她有理由恨死他了。
　　祖扬半天不说话，渔火就打算走了：“我回家了，不想再见你。”
　　“等等。”祖扬按住她的肩：“有件事让我问明白。”
　　渔火被他按得走不了，转回头：“你说。”
　　祖扬望着她：“从头到尾，你对我都毫无感觉？”
　　路灯从他的头顶倾斜下来，并不明亮，他的脸因为太过轮廓分明被光影分割成不同的几何形状，他本来就是有些阴郁的相貌，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冷酷。
　　完全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何止不是，简直相反。
　　她甚至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会打她。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能否认，不能承认。
　　祖扬松开手：“我明白了。”
　　渔火望着他，她很想摇头，但她最终还是没有。
　　“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吧。”祖扬冷淡地笑了一下，像是讽刺。
　　他直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谁玩弄你感情了，我还没说你欺骗我身体呢！渔火愤怒地看着他的背影，很想冲过去质问他这句话，但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她也没有勇气做到。

　　彻底轻松下来之后的假期反而非常无聊，常有人来约渔火出去玩，也有班里从前暗恋她的男生，她对于不感兴趣的男生一向是不招惹不伤害的态度，所以不太愿意和他们出去玩，后来发展到连女生约也懒得玩的地步，每天懒洋洋地呆在家里，既觉得心里发空却又不想出去面对任何人。
　　向采萍怕女儿是因为担心成绩问题不开心，把她送到舅舅家住了几天，回来之后正好小舞来约她玩，其他人的约会能推掉小舞的可绝对不能，她稍微打扮了一会就出去了。
　　结果还是陪小舞购物，还是陪她去上次去的商场，渔火正想如果能碰到上次的志愿者正好能道谢，于是四处张望。
　　小舞问道：“找什么？”
　　渔火望了一圈没望到，只好算了：“没什么。”
　　一楼进门有卖奶茶的小店，两个女生一人买一杯奶茶捧着吸，小舞边走边说：“小渔啊，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怎么才好没几天又这么衰，难道和男朋友又吵架了？”
　　渔火赶紧否认：“说多少遍了，我没男朋友。”
　　“少骗人了，你和他做了啊……”
　　“别说啦！”
　　“你不让我说，但事实就是发生了啊，”小舞拉着渔火边看旁边的专柜边说：“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不是这个问题，”渔火认真地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也知道。”
　　“唉，这种事是纸上谈兵啦，真碰到喜欢的不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样……”
　　“又穷，又凶，又不务正业没有工作，又自私只想自己，又没有前途，又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又不温柔……”
　　小舞打断好友的数落：“他都这么多缺点你还和他做？”
　　“小点声，”渔火瞪一眼小舞：“我当时一时糊涂，肠子都悔青了！”
　　小舞不相信：“你会一时糊涂，我一直觉得你超理智的！”
　　“真的！”渔火喝一口手里的奶茶：“你不信算了，反正他不是我男朋友，就算曾经怎样过也分手了，以后也不可能了。”
　　小舞顿时抓住重点：“原来分手了。”
　　渔火又瞪她：“够了啊你。”
　　“好好，”小舞也继续喝奶茶：“我不提了。”
　　两人又逛了一圈，上了二楼，小舞还是忍不住：“你和他分手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第一个男人，万一你以后喜欢的男人介意这个怎么办？”
　　渔火最近正在努力催眠自己忘了这个，小舞一提她又想起来了，她停住脚步，长长地叹气：“这就是命，我向渔火这辈子注定了。”
　　“不是啊，我刚才突然想到，这件事不是没有办法，”小舞贴着渔火的耳朵：“你可以做□□修复啊。”
　　“啊？”渔火倒是知道这个手术，她想了想：“其实这个我之前想过，但是谁知道和原版一样不一样，万一被我喜欢的男人发现我做过这个手术，这就不是过去复杂的问题了，而是人品诚信的问题了，我不要冒这个险。”
　　小舞睁大眼睛：“哦？这么说你宁愿失去喜欢的人啦？”
　　“当然不是！有时候碰到喜欢的人只有一次机会我才不要失去！”渔火停了会，继续说：“过去复杂还能解释为以前不懂事，诚信问题他会怀疑我人品的，这样我更会失去他，我是……不想冒险。”
　　“这你不用担心，”小舞笑起来：“我有个姐姐做过这个手术，据她说根本和原版一模一样，男人根本分不出来的！”
　　渔火有点不相信：“真的吗？”
　　“真的，她没必要骗我，”小舞按住她的手：“我再去问问详细，放心我会保密。”
　　渔火感激地和她手相握：“你真好。”
　　“那是，我们是好朋友，”小舞搂着渔火的肩：“你幸福我也开心啦！”
　　渔火正准备表达感谢，突然感到想吐，好在旁边不远就有洗手间，她忙跑进去扶着洗手池吐起来，一会就把刚才的奶茶全吐掉了。
　　小舞站在她身后给她顺气，突然开口：“你不会怀孕了吧？”
　　渔火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