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十二章]相见
“西里斯,冷静一点。”抱住激动得已经站了起来的西里斯,莱姆斯不得不用力让对方重新坐下来。“冷静,西里斯。只要哈利还活着,我们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静静的看着已经在朋友的拥抱里有些哽咽的布莱克,鸣人叹了口气。他听霍格说过阿兹卡班,被关在那里的人会因为摄魂怪而疯狂甚至丧失一切希望和勇气。而这个瘦得不成人样的布莱克,费尽力气逃出来只是为了确认哈利的生活。即使当年他没有想到哈利,但现在他所做的已经足够让自己谅解他了。“布莱克先生,西弗勒斯不告诉你,是因为他向我承诺过不向任何人透露哈利的下落。”
明明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话,却让西里斯和莱姆斯一瞬间看到了希望。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鸣人,甚至隐隐有扑上去问个清楚明白的趋势。
对于两个成年人眼中迸发出的光芒,鸣人只是微笑,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相框递过去。
接过相框,看到照片上那张酷似詹姆斯的脸和那双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以及那张小脸上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西里斯和莱姆斯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哈利,他们最好的朋友的儿子,是他们发誓要保护的孩子。
“我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我叫漩涡鸣人,哈利的养父。”假装没看见两人脸上一瞬间淌下来的眼泪,鸣人一直等到两人想起自己的存在之后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们很想见见哈利,不过请稍微耐心一点,好吗?”
“你不是英国人?”尽管的确很想见到哈利,可莱姆斯也知道不能着急。
“是的,我不是英国人,我来到这里还不到一年。我也不是巫师,但也不是你们眼中的麻瓜。啊,西弗勒斯说我是麻瓜中的变异品种,我觉得他这样说算是很客气了,鉴于我们都知道他的毒舌。”看到对面两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了赞同和放松的表情,鸣人笑了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更在意的是你们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商量过,找到哈利之后带他离开英国,去一个不管是食死徒还是凤凰社都找不到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莱姆斯也笑了笑,但他知道这个设想恐怕不能实现了。哈利有了一个养父,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而这件事必然会影响他们的计划,鉴于哈利从没见过自己和西里斯,或许会更愿意和养父在一起。
“我不赞同你们带哈利离开英国,他将来要上学,而且他有一个目标是亲自杀了伏地魔给父母报仇。我也不认为你们可以轻易的离开英国,你们一个是逃犯一个是前凤凰社成员,不引起任何注意的离开是不现实的。而且我不想让哈利暴露行踪,鉴于目前全英国知道哈利下落的就只有这个屋子里的人和西弗勒斯。”直白的陈述了自己的看法,鸣人觉得作为成年人必须要多考虑一点,尽可能的周到。“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想哈利也会很高兴和父母的朋友一起生活。”
原本因为鸣人的分析而沮丧压抑,可对方的建议把那点沮丧和压抑都驱散了。有点发怔,西里斯望向鸣人。“你……,我知道这么说很不礼貌,但是你真的不介意我们留下来吗?尽管你是哈利的养父,可毕竟我们和你才刚刚认识,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挠了挠头发,鸣人很认真的看着他们。“我听说你是哈利的教父,你也承认了这一点。其实知道你逃狱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会不会带走哈利,毕竟从关系上来说你才是他的第一监护人。我没有结过婚,当然也没有孩子,哈利就像是我的亲生儿子,说实话我真的舍不得。所以……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一起住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突然发现我被哈利抛弃了。”
“我不走,我不会离开鸣人爸爸的!”
惊讶的看向门口,鸣人不明白霍格怎么提前带哈利回来了。不过看到哈利气鼓鼓的还撅着嘴,眼睛里却是认真的态度,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无视了客厅里那两个据说是爸爸好朋友的人,哈利提高了声音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鸣人爸爸,我要和你在一起!”是鸣人爸爸给了自己温暖,带自己离开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他才不要离开。何况那个莫名其妙的教父从来没有去看望过自己,却在自己得到了一个父亲一个家之后跑来想带自己走,他不接受!
“哈利……,你是哈利吗?”完全没察觉到哈利对自己和莱姆斯的抵触,西里斯站起来,颤抖着走向哈利,却不敢接近更不敢去碰触。
“就算你真的是我教父,可我一点都不记得你,我不会跟你走的!”气呼呼的扔下这么一句,哈利就跑了出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让西里斯如遭雷击。
被打击的有点摇晃的西里斯被莱姆斯及时的扶住了,可刚刚因为见到哈利而亮起来的眼睛却再一次的充满了懊悔和痛苦。“莱姆斯,……”
莱姆斯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好歹比西里斯要清醒那么一点。他明白,这么些年自己和西里斯从来没有在哈利眼前出现过,而且……恐怕也不会有人告诉哈利西里斯和自己的存在。这么突然的要一个几岁的孩子接受两个陌生人,的确是太勉强了。“哈利从没见过我们,西里斯,你得给他时间。”
“是我的错,莱姆斯……,是我的错……”
实在看不下去布莱克靠在卢平身上哽咽的样子,那会让自己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同时鸣人也很担心跑出去的哈利,毕竟哈利还小,很多时候不会想到那么多。“卢平先生,我先去看看哈利。”
“阿九,我不想离开鸣人爸爸。”搂着阿九,哈利在阿九软软的皮毛上蹭了蹭,闷闷的。
“笨蛋小鬼,不想走就不走,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好烦恼的。”无语的看着小包子把自己当成了大型抱枕,阿九感觉这个哈利还真跟鸣人有父子缘,居然都一样喜欢抱着自己蹭。“再说只要你不愿意的话,鸣人也不可能勉强你。”
“可万一那两个人非要带我走呢?”
“切,那两个人要是有那样的本事,还会被那些摄魂怪围攻吗?果然是个笨蛋,跟鸣人一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阿九完全不认为那两个人有能力强行带走哈利。鸣人一个人就能解决他们,何况还有自己和那头老龙在?
“哈利。”出来找哈利的鸣人看着哈利跟阿九窝在一起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老爱沉到意识里这么做,不由的笑起来。再看到哈利赌气的别过脸埋在阿九的皮毛里,鸣人很干脆的直接把哈利抱了起来。
随意的坐下,鸣人让哈利面对着自己。“哈利,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是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
看了看鸣人,哈利知道鸣人爸爸从来不骗自己,这才别扭的开口。“我没见过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教父。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我教父,为什么一直都没来看我一眼?哪怕只是偷偷的跟我说几句话也好……”
“哈利,你的教父被冤枉了,这些年一直都在阿兹卡班,就算他想去看你也没有机会的。至于那位卢平先生,可能也是因为有顾忌吧。”鸣人并没有觉得哈利的想法自私,他觉得任何一个小孩子都会本能的索求关爱,得不到就会不高兴甚至怨恨。当初自己不也给了父亲一拳吗,为了十几年所承受的一切。
“阿兹卡班?!就是那个全是摄魂怪看守的阿兹卡班?!”瞪大了眼睛,哈利觉得太让人吃惊了。“可教授说从来没有人能从那里逃出来!”
“是的,过去从没有过,但现在有了,就是你的教父。因为他看到了报纸,就是救世主换人的那个消息。他找不到关于你的安排,为了确认你会不会有好的生活而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哈利,我认为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你说呢?”
“……他是为了我,才逃出来的?!”震惊,哈利觉得自己无法想象那该有多难。即使是远远的看着那些摄魂怪,根本不用担心它们可以突破霍格沃茨的结界,也让自己觉得从头到脚都冷冰冰的。
“他还去了女贞路,没有找到你。可他没有放弃,甚至冒着被抓回去的风险去见西弗勒斯,只为了打听你的下落。”让哈利靠在自己身上,鸣人希望哈利可以慢慢的谅解布莱克。毕竟那是哈利的教父,所剩不多的亲人。“哈利,我不会勉强你接受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够谅解他,尽管过去几年他没办法表达对你的关心,可他是你的亲人。”
----------------
也许是鸣人的开导起了作用,也许是因为西里斯和莱姆斯没有再提要带哈利走的话,午饭的时候虽然哈利还是不理他们但脸色却好了很多。下午的体术训练,哈利有些心不在焉。鸣人看出来了却没说什么,哈利需要时间去想明白,不是吗。
其实哈利在心里已经谅解了他们没有去看望自己的事情,可以为了他而从阿兹卡班那样的地方逃出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埋怨太自私了。比起在阿兹卡班天天被那些摄魂怪包围,自己的生活算得上很不错了。姨夫姨妈再怎么可怕也比不上摄魂怪,不是吗。想到自己冲他们吼的话,哈利觉得后悔,却又不知道去道歉的话能不能得到原谅。时不时的偷着看他们两眼,哈利想不出要怎么做才好。
西里斯和莱姆斯坐在屋子外面,远远的看着哈利跟鸣人练习体术。虽然他们并不能理解那些动作有什么意义,可直觉告诉他们那对哈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屋子里随处可见的魔法教材,明显属于哈利的儿童扫帚,甚至那张让他们无法控制悲伤的詹姆斯和莉莉抱着小哈利的照片,都让他们明白这个叫做漩涡鸣人的男人对哈利是真心实意的好。
“莱姆斯,就让哈利留在这里吧。”贪婪的看着哈利的样子,西里斯最终下定了决心。“比起跟着我们逃亡,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这里实在好太多了。我已经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我不能再害了哈利。”
“是啊,这里对哈利来说才是最好的安排。”比西里斯要细心得多,莱姆斯已经注意到摄魂怪只能在远处徘徊,根本无法靠近这里。而且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哈利在这里,可见那个漩涡先生和那个金色眼睛的先生有多么强大。就连那只巨大的狐狸,单单是完全不怕摄魂怪这一点也足以证明那不是普通的狐狸。“西里斯,对于漩涡先生邀请我们住在这里的建议,你怎么看?”
并不知道布莱克和卢平已经做了决定,正在指导哈利体术的鸣人觉得以目前的状况继续上课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把时间用来解决哈利和布莱克、卢平之间的误解。示意哈利停下来,鸣人蹲下来替哈利擦干净脸。“哈利,不打算去和他们说说话吗,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布莱克先生还没能洗刷掉冤屈,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了。”
犹豫的望了一眼那边相互依靠着的两个人,哈利没来由的觉得那两个人看上去好悲伤。那是他的教父,可以为了自己逃狱的亲人,尽管以前一直不知道。另一个是爸爸妈妈的好朋友,也许自己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尽管以前也不知道。哈利不知道逃亡是什么样的,可想到摄魂怪,他觉得那一定不会是轻松的生活。想到可能真的很久很久都不能再见到他们,说不定再也见不到……,哈利鼓起了勇气跑了过去。
看到哈利忽然朝自己跑过来,西里斯和莱姆斯都显得很高兴,尽管极力克制着。他们不知道哈利会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得到哈利的承认。
“我……我……,对不起!”总算把对不起三个字说了出来,哈利反而不那么紧张了。“我不该冲你们吼,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任性,可以原谅我吗?”
怔怔的看着哈利认真的脸,西里斯嗫喏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一把将哈利抱在怀里。“是我对不起你,哈利,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鸣人爸爸告诉我了,你被人冤枉了,一直都在阿兹卡班,不是故意不理我的。那么可怕的地方,只是听说我都觉得好可怕,可你却为了我而逃出来,我还冲你吼……”尽管被抱得有点紧,但哈利感觉自己的教父似乎一下子变得好痛苦,忍不住就安慰对方。“是我不对,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西里斯,你太用力了。”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莱姆斯把哈利从激动不已的好友怀里解救出来。“哈利,不用向我们道歉,你有权利责怪我们一直没有照顾你。作为你爸爸妈妈的好朋友,我甚至没去看过你一眼,这的确是我不对。”
“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吗?教授说巫师界没人知道我在哪儿,除了邓布利多校长。你都不知道我在哪儿,怎么去看我呢,这不是你的错。”认真的说着,哈利现在更觉得后悔了。明明教授曾经说过的事情,自己居然全给忘了,还因此而认为自己应该生气。
“看来你们已经和解了,是吗?”笑眯眯的看着,鸣人觉得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争着要揽下错误的场面怎么都有些让人心酸,忍不住就开了口。“既然已经互相谅解了,那么布莱克先生和卢平先生能接受我的建议了吗?留下来,和哈利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