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坟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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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舒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又上了江骁肃的套。
她手里按着遥控器看着动物世界里的北极狐愤愤不平的抱怨：“真是和这家伙是一个种类！”
每次和他吃完饭，最后的结果总是需要连着看好几天的新闻联播才能治愈。晓舒托着下巴倚在自家沙发上，眼里看着电视上描绘的幸福人生一个劲的感慨，或许是脚上伤的缘故，她居然有了几分郁闷，电视里的人们一个个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而她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守着空屋子，自力更生。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项坠太扎眼了早就被她摘了下来，只是这根旧链子依旧戴在她的身上，好像是个护身符似的，有了它，在她心里就能竖起一道墙，牢牢的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争与烦恼。
钥匙孔里传来窸窣的声音，门嘎吱一声又被人推开了，显然又是江骁肃。
他盯着门轴皱了皱眉头说：“这门该上油了，上次我来的时候怎么还没发现这些问题。”
“楼上这位邻居？这好歹是我家吧，您老人家是不是进别人家觉得很过瘾啊？”
过瘾到如入无人之境。
江骁肃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笑：“别人让我进我还不进呢，再说要进来也得有这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不是。”
晓舒气炸了肺，她伸出手理直气壮的嚷：“把钥匙还我！这倒成了你大摇大摆擅闯民居的手段了。”
“干什么那么生气，刚敲我一顿饭没有半个小时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江骁肃甩着手里的东西，弄的哗哗作响。“你应该感谢我手上的这把复制品，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帅的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把你及时救起。”
这种奇怪的语气又回来了。
姜晓舒打量他一番，说：“你怎么说话这么轻浮，真不是你的作风。”
“这你看走眼了吧，我一直都是这样，以前才是假面。”
“既然这样那你干什么不一直维持原来的样子？”
他笑，笑的带了几分得意。
“你都把自己送给我了，我还装个什么劲来委屈自己？”
笑得像偷腥的猫一样真让人看不顺眼。姜晓舒抓起身边的靠垫一把扔了过去，看他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意的劲头，她赌气的说：“行啊，有本事咱俩就登记去啊，人家都说婚姻是坟墓，你都不怕死我还怕个什么劲呢？”
反正我每天过的日子已经生不如死没有任何希望，在跳进一个火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江骁肃的目光沉了沉，他抱住她刚扔过来的东西低声问：“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她点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说起来其实也与你无关。二十八岁以前把自己嫁了，找得到顺心的最好，找不到随随便便拉个人就完了，大不了就是感情不和或者爱人有外遇再离婚，反正我也不缺什么不图什么，想要离婚也没问题。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没结婚的女人会被人瞧不起还以为你有病，可离了婚的女人反倒不会被人念叨。来这世上一遭不结婚好像也对不起自己，所以结就结呗，不就是个证的事。”
“你不是说婚姻是坟墓？”
“有个坟头总比暴尸街头强吧？”
他皱了皱眉脸色并不好看：“这么说不只是我，只要哪天你有这个想法了随便找个马路上的人都能和他结？”
“对。”她点头：“这事考虑越多越有顾虑，冲动一下反而更靠谱。与其找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反倒是你更熟悉，虽然你小时候给我印象并不深刻，可至少如今你长得帅，又有钱，还是我老板各个条件都靠谱，跟你结婚我也不吃亏。怎么样老板，我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吗？”
看她板着手指娓娓道来，江骁肃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知道有人拿婚姻当儿戏，但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如此猖狂。
以退为进吗？我成全你。
他说：“要，怎么不要。姜晓舒我要定你了，只要你敢嫁我就赶娶。明天早上去登记，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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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贴着两人合照的红色证书，再加上一个专用的红色戳印，姜晓舒站在婚姻登记处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天空确实有点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嫁了。
“姜晓舒，我发现你真是在哪都能发呆。”江骁肃从后面走了过来，非常闷骚的带着一副雷朋，阳光一照晃的她眼疼。她眯了眯眼，躲过这强烈的冲击感，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是该死的惹眼，门口排队登记的准夫妻们一个个都盯着他看，有的男人干脆直接挡住了自己老婆扫视的目光，明摆着是感受到了威胁感。
“发呆也犯法吗？”姜晓舒收回神思，她啧了一声说：“知道江总你帅气，可从没想到你这么帅。不过只是来登个记而已，你用得着把自己头顶上的几根毛抓成那样吗？瞧瞧这有哪个人像你这么夸张。”
“结婚么，当然要准备的好看一点。要不等咱们七老八十了拿出结婚证一看，年轻的时候跟个丑八怪似的怎么跟孩子们交代。”
“你想的倒是挺远。”姜晓舒说：“你就不怕等到离婚的时候看见上面的照片自己膈应的慌？”
“这才刚结婚不到十分钟你就想着要离婚？”他摇着头感慨：“姜晓舒，当了人家的老婆最起码有点自觉性吧，这大庭广众之下好歹也得表现的热乎点不是。”
她瞥了他一眼，说：“咱们讲好的，结婚之后的事情慢慢来，当然你要是受不了咱们可以立刻进去办离婚。”
“得了吧，刚从一楼领了红本马上就去二楼领绿证？你不嫌麻烦我还嫌丢人呢，瞧瞧后面排的这些队，就不怕人家民政局的人说咱俩是胡添乱瞎折腾？”
姜晓舒说：“其实我这是为你好，过两天你也许就会发现我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你肯定会后悔和我结这个婚……”
真是能贬低自己。
“说完了？”江骁肃仿佛压根就不在意她的自言自语。他大手一挥，非常自然的勾住了她瘦削的肩膀。
这样的感觉真好，他费了好大的力才控制住揽她入怀的冲动。
他说：“既然说完了咱就走吧。”
拥着她，把她推上了车，贴心的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车开的不快，姜晓舒见他并没有去公司，好奇的问：“我们这是去哪？”
“学校。刚才来了个电话，说是让我去开什么座谈会。”
“哦，那我去干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说：“于公你是我的秘书，于私你是我的老婆，公私兼顾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吗？”
真是理直气壮。
姜晓舒撅了撅嘴，“哦”了一声明显并不太情愿。
他笑了，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顶：“别那么哀怨，我又没强迫你非得跟我进去听那些老学究们唠叨。你不是正想回学校跟老师们叙叙旧吗，一会不用管我，在学校里你随便溜溜就好，等我办完事在去找你。”
姜晓舒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江骁肃往往比她细心的多。这些话她只说过一次，仅仅一次就被他记在心里，这一刻她方才感觉到被人念在心里的感受真的很温暖。
好久没回学校，校园的变化很大。不知道是不是成功培养出太多的企业家，一中从门口到教学楼都焕然一新，就连面积也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教室里装的也都是现代化的教学设施，洁白的墙壁先进的投影，就连课桌也再不是以前那种可以用小刀画出痕迹的木桌，很现代很精良，但也少了几分当年的味道。
一切都变了。
走廊里很静，教室里面的孩子们都还上着课。好像是节地理课，老师在讲台上说的口干舌燥，举着个地球仪不停地比划，前排的同学认真的记着笔记，后排的则干脆打起了瞌睡。无论相隔五年十年还是十五年，这样的布局好像永远都不会变化。看着这一切姜晓舒笑了，太熟悉的感觉了，看样子只有亲自回到这里才能真切的回忆到从前的快乐。
她找到办公室，可惜老师们正在上课，怕影响别人，晓舒只好退了出来自己走到了操场。
没想到操场上倒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车辆热闹喧嚣，道路两旁半满了花篮，就连空中也升起了巨大的气球，显然都是在像人们彰显这里一百年来的灿烂和辉煌。
来的人都是西服革履，姜晓舒瞄了眼操场上停着的车辆，显然都是学校出去而又混的不错的上层精英。她静静地待了几秒钟，寻不到江骁肃，略一沉思一转身还是离开了。
操场上人群熙熙攘攘，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这棵合欢树。以前姜晓舒很喜欢这棵树，一到月份，上面那绒球似的小花总能飘来阵阵香气，红花成簇，秀美别致。她摸了摸树干上的字，带着一种沧桑和莫离。
这是周叶中刻上去的，她还记得那时候他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卓文君的诗听上去感动，可后来她才知道，再感动爱情也经不住时间的折磨，比如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最后也并非事事遂愿。
只怪自己太幼稚，想想还真是可笑。
她站在原地又天马行空，想到周叶中，不知道他在美国干着什么，或许以他的年纪早该结婚生子，他那么出色和精明想必家庭也是幸福如意。她恍惚的想，隐约间好像觉得树后面走出来个身影，高挑的身姿，明晰的目光，怎么看怎么像是她脑海里的周叶中。
周叶中！
姜晓舒倒吸了一口气，惊得差点蹦了起来。
他显然也看到了她，站在对面一动也不动。
周围依旧热闹非凡，可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具被人捏好的蜡像，站在树下直愣愣地瞪着对方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晓舒觉得指尖发麻，她攥了攥拳头才发现手指压根就不听自己的使唤。当年他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那时候甚至更痛，更撕心裂肺。曾经她还咬牙切齿的想过，再见到他一定得先骂他个狗血临头以缓心中怨气，却没想到真见到他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么懦弱，居然一句简单问候的话都讲不出。
“晓舒。”
周叶中轻轻地一声低唤惊起了她心底尘封的激动，汗毛居然都竖了起来。
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那颗合欢树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回到这来，原来你真的还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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