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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茶馆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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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才得知张天师果真是公孙舜华的伯伯,亦是舜华与隐哥哥两位父亲的结拜兄弟,排行第三。
时隔二十年,他还记得当年在推算出两位义兄面临的不幸命运后,虽竭力想要避免悲剧的发生,但仍是天命难违,眼睁睁看着义兄惨死。
而后,张天师虽人在皇堂,却心系两位义兄遗孤,费尽心神财物密切关注两位侄儿、侄女的状况。
当他推算出公孙舜华将会面临生死抉择时,不顾一切赶至临州城,恰巧在公孙府邸周围遇到这位十多年未见的侄女!
呵,原来他在事发前早已见过舜华,我突然忆起军营内,他旁敲侧击打听我的身世,原来竟已是对我产生了怀疑吧?
我也不隐瞒心头的疑问,直接如此向他问道。
他点头继续道,说不怀疑是假,那日我在街头遇到舜华侄女,她似乎心神不宁,我跟踪她至一山脚边,听得她自言自语哭诉,才得知她在错手下重伤了王家小女而惶恐不安。
她实在是被隐侄儿宠坏了,这十年来变得欲加娇纵,两人这一世怕是难逃这个“情”字啊。
在场所有人,包括七喜和八叟伯伯,一同跟着点头,众人脸上皆是惋惜的神情,好一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相知相爱却无法相守,是人世间难以言喻的悲痛啊。
张天师以一算命老者形象现身,趁机接近舜华,见她如此痛苦难受,亦担心她遭受财势雄大的王家报复,便以一计相授,此计风险颇大,张天师再三嘱咐其慎重考虑,舜华欣然道谢后离去。
我忙打断张天师的叙述问道:“小张伯伯,您说的计策不会是魂穿吧?”
“可以如此定义吧,此计古往今来尚无听说过成功之例,当初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授于舜华侄女,怕自己一旦离了临安返回朝廷,到时长路迢迢,再无法照顾舜华,事后我后悔不已,但因米拉战事告急,此事只得暂且搁至了。”
“嗯,而后张天师竟在军营与舜华不期而遇,谁料舜华以失忆为推辞,与张天师形同陌路,张天师虽对舜华的身分有了八成的怀疑,却也怕自己弄错,于是将舜华纳为干侄女,想方设法保护舜华。”风莲紧接着道。
张天师脸上露出释怀的神色,捋须点头,对风莲的猜测十分认同。
“那小张伯伯可知,真正的舜华是谁?”
“吓,这事儿全城闹得沸沸扬扬,凭我们三人绝顶商智,还会猜不到?”八叟不屑地瞟来一眼道。
我有些尴尬,张天师倒是淡定道:“原先确是未知,如今绿夕公主之事东窗事发,才算明了了。”
“嗯,小张伯伯,你们真的相信我不是绿夕公主么?您能告诉我,为何我会被魂穿到这个世界,舜华曾说下次魂穿要到十年后了,到时我还能再回去吗?”
“此事……难说啊!”张天师露出为难神色。
“我说你们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咱们舜华侄女就要远嫁他乡了,林什么忆的你就先别管自己那点破事了,那临王杀了米拉部落那么多无辜族人,我侄女过去可受苦了啊。”八叟大叫。
“胡说,米拉乃是诚服于临王,何来杀人之说!”风莲不服气,起身想要与八叟对质。
“哟,还不让人说了!”
“不知道就别乱说!”
“什么不知道,这天下都没有我八叟不知道的,何况那乌烟瘴气的皇宫?我八叟连你怎么来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不想知道?”
“你给我闭嘴!”风莲怒吼,踢翻身后凳子,箭步冲到八叟身前,刚抬起的胳膊被张天师拦截。
我从未见风莲如此大动肝火,偷偷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劝他稍安勿燥,七喜也嗔怪八叟无礼取闹,八叟这才闭了嘴。
“其实,八叟伯伯方才讲得也不无道理,不知小张伯伯可有何妙计解救舜华妹子?”每次说到舜华,我总会想到隐哥哥,如今他虽放离天牢,却仍被关押在公孙府内,定然心系深宫之内的舜华,满是不安。
张天师无奈叹息,摇摇头表示头绪全无,众人跟着陷入了沉思。
“八叟给诸位来段深宫野史?”八叟起身添茶,似为缓解气氛,亮了亮嗓子。
“谁要听你那玩意儿!”风莲对此不甚爽利,口中满是火药味儿。
也不知八叟那些故事都哪儿打听到的,不会是张天师透露与他的吧?我狐疑地偷偷向张天师望去。
张天师似乎对我内心想法了然,坐在凳上身体尴尬地挪动了下,唾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哎,我倒是想听几段关于狗皇帝见不得人的丑事乐呵乐呵,脑子清爽一下也好啊,若是现今没遇上这些破事,能与八叟这八卦老头交好,说不定能开个出版社,每周印刷一本《深宫秘事》叫卖,肯定热卖啊!
到时候,气死那狗皇帝,妙哉妙哉!
可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伤感……
“来,八叟伯伯讲些皇帝大逆不道之事,侄女我有一妙计,可将那狗皇帝玩转于股掌之中!”
“你想威胁那狗人?”八叟反问。
“答对了,八叟伯伯果然智商超群,这皇帝一肚子坏水,篡夺皇位不说,还玷污母妃,实在天理难容,林忆又听说他对命理天数深信不疑,定是心虚不安,此计或许可成,豁出去了吧!”
“这行得通么?”七喜仍愁容密布。
我得意道:“别的不敢说,可咱们有小张伯伯这神机妙算在,随便扯着天卦天象的,必定让那狗皇帝乖乖听话,叫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说罢,我将印刷之事详细道来,这默阳城边有一大江,江堤淤泥细腻,取之刻上文字,再放火上烧烤,取一竹筒,一端覆猪毛,筒内灌于油墨,刷于活泥之上,一夜可刷纸张数十万份。
“林忆妹子果然好妙计,只是这工程浩大,明日一早我便要启程,不知可来得及?”风莲喜怒参半。
“确实人少不够,不过嘛咱能印多少是多少,只要能震慑到他就行!”
“人手不是问题。”七喜突然开口,“八叟赶紧写段文字,我立刻差人去办!”
八叟又翻出临王生母遐妃之事,被我与风莲即刻否决,并一再警告他不许再向世人提及此事。
最后,八叟又讲了段关于狗皇帝如何加害先皇,并私下占有先皇陵位,残害同胞兄弟,虐杀先皇妻妾,追杀先皇留下的忠臣等等。
我拍手叫好,只是要求八叟在文中尽害勿刻意提及临王,以免狗皇帝起疑,将此事罪怪于容默临头上。
八叟起先满是不甘,嘟囔说兄弟互残什么的,不正合大伙心意?
幸好七喜再次帮忙解围,才又避免风莲与八叟这一场大火!
八叟起草完毕,张天师看着略微作了一番改动,才审慎交于七喜手上。
七喜出门时,八叟有些不安,嚷着要陪同七喜前去,被张天师喝止了去准备油墨。
屋内只留下三人,我、风莲,当然还有张天师。
自今夜到访,我心内一直有个疑问浮现,为什么八叟似乎极为憎恨这兰诏国的每一位皇室成员,容默临似乎与他从未有过交集,何苦也这般咄咄相逼?
就算因先皇在十年前残害了他们两位兄弟,这仇恨也不该扩散至此,我倒觉得,他似乎急于想要灭这兰诏国!
想到这,我不安地看向风莲,令我更加忧虑的是,他的脸上亦布着一层凝重之色……
“张天师,公孙隐何故被皇上治罪,你心里大致也清楚吧?”风莲开了口,眼神开始变得坚毅。
“风莲小侄,有话便直接问老夫吧。”张天师一脸从容。
风莲转头看我,见我也满是好奇,了解点头问向张天师道:“你们究竟与罗朝有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