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好，施主再见！》慕尘

16、第 16 章

　　了缘师太白了性明师太一眼，道：“我是在想这三百万应该怎么安排。你没当过住持，不知道住持的难处。我要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得留出预备资金给你们生病的时候急用。你以为三百万很多吗？不然我们换换位置你体验一下？”
　　性明师太连忙摆手：“我可当不了住持，不然绝尘师太不就把位置传给我了？能跟师叔配合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说来，如果不是你跟我配合，也未必能赚到在这些钱，总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啊……”
　　得到了了缘师太的表扬，性明师太喜不自禁。
　　了缘师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忽然严肃地说：“快去联系一下，看看远地方的都出发没有，到时候一个都不能少。”
　　“那劳务费到时候……？”
　　“还按老规矩，近处的五百，远处的八百，有职务的三千，住持给五千。群众演员不要超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不然太显眼了，并且让他们岔开坐，每人一百就行了。”了缘师太很熟练地说道。
　　“哟！这次人多，得好大一笔钱吧？”性明师太掰着手指猛算了一阵，“光劳务费就得六七十万，还不算咱们自己人的。”
　　“有超过三百万吗？”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别那么贪心好吧？”了缘师太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那明天？”
　　“还是一早就叫苏施主过来。”
　　“是。”性明师太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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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师太披上斗篷，走出房门。这时候的庵堂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尼姑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缩在被子里酣睡。到底是清修，普通尼姑平日也还是挺辛苦的，并且没有节假日，所以全靠晚上休息。
　　了缘师太走在青石路上，映着月光疾步走进万佛塔。
　　今天陪着苏平远背了一天的经文，了缘师太也就闭目养神了一天，所以此时毫无倦意。万佛塔由于修建较早，并且没有进行过改装，里面还未通电，所以需要点蜡烛。
　　绝尘师太的骨灰盒放在离门比较近的地方。烛火跳动着，塔里的光线也忽明忽暗。了缘师太找了个地方坐下，自从这两年庵里的香客多起来，她也就繁忙起来，或者说繁忙只是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总之来看绝尘师太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了缘师太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忽然，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了缘师太低声问。
　　过了几秒钟，柱子后才缓缓挪出一个身影，慢慢挪到了缘师太眼前。
　　了缘师太松了口气：“智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这里不准随便进的吗？”
　　智若支支吾吾地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跟来的，是因为你告诉我说苏施主一有什么动静就马上向你汇报的……我去你房间找你，恰好看见你在外面，但是走得很快，你一边走我一边追，就追到这里了。我想你一定有什么事跟绝尘师太说，不敢打扰，就想静静地等着你走的时候再跟你说。”
　　了缘师太心想，偷听就是偷听，说这么好听干嘛？偷听这种事我干得不知道比你多几百倍，还想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不过看在智若有她当年的风范，还算比较欣赏她，于是也就不深究了。
　　“好了，说吧，苏施主那里有什么动静？”
　　“小凡施主今天还是跟苏施主住在一起。”
　　“哦……”了缘师太应道，心里有着些许失落。
　　智若接着又说：“不过我从苏施主门前经过的时候好像听见苏施主叫小凡施主回她自己的房间睡，但是小凡施主不肯。”
　　“真的？”了缘师太的情绪忽地又高涨起来，“你确定没有听错？”
　　听了缘师太这么一问，智若又迟疑了，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没听错吧，不过她们说话声音不大，我也不知道……”
　　此时了缘师太万般懊悔没有在苏平远的房间里装个窃听器。想要验证第四个假设，有什么比窃听器更好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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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自然又是一整天背诵经文。苏平远背着背着，突然发现在有压力的情况下，背得比平时快许多，虽然一直到晚上还是没有背完整本经文。
　　“师太，我真的是背不完了。如果刚一来的时候你就告诉我背，一定比现在强很多……嗯，现在背了三分之二本了，其实只要多一天的时间也好啊。”苏平远说道。
　　苏平远背诵的速度倒是出乎了缘师太意料之外的，还记得绝尘师太曾经说过她是这个庵堂有史以来背经文速度最快的，没想到如今遇到的这个苏施主竟然只比她稍微慢一点。
　　“没关系，背多少到时候就念多少吧，其余的跟小师傅们一块儿念。”
　　“就这样？”苏平远一脸惊讶。
　　“是啊。”了缘师太点了点头。其实做法事本来就不关苏平远什么事，既然只是个借口，目的达到就好了，自然不会过高要求苏平远。
　　苏平远心想，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努力背经文了，害她脑细胞死了一大堆。
　　“好了，先别背了，我们吃晚饭吧。”了缘师太道。
　　“对了，师太，我那个朋友很想见见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了缘师太沉默片刻，道：“这两天太忙，没有来得及招呼你的朋友，我也正想见见她呢。不如叫她一起吃饭吧？”
　　“到这里来吗？”
　　“嗯。”了缘师太点了点头。
　　苏平远飞奔出门，她早就想介绍了缘师太给小凡认识了，她要让小凡看看，这个师太跟一般的出家人不一样，是真的境界修为不同，不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让她另眼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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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房间里，小凡却并不在那儿。
　　苏平远站在门口向外四处张望，庵堂的总面积虽大，可是苏平远却想不出小凡还能去哪里。
　　这时，智若“恰巧”路过，苏平远连忙拉住了她。
　　“小师傅，你看见小凡了吗？”
　　“你是说小凡施主啊？她搬回自己的房间住了。”
　　苏平远心下疑惑，明明昨晚小凡还说要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就搬出去了？苏平远又如何知道今天有七八个尼姑一起跑到这里，“热心”帮助小凡搬家的呢？小凡虽然喜欢跟苏平远闹，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不好意思那么放肆的，也就只能任由她们摆布了。
　　“那她的房间在哪里？”
　　“苏施主，我带你去。”智若说着便向前走去，穿过一道回廊又一道回廊，终于到了小凡的住处。
　　苏平远打量着四周，叹道：“真够远的……”她和小凡所住的房间几乎是这庵里最远的距离了。
　　“算你还有良心！”这时小凡已经从屋里看到她了，从里面跑了出来，头偏到一边，气鼓鼓地问，“你怎么不干脆叫她们把我扔下山？”
　　苏平远有口难言：“我……我怎么了？”
　　“不是你让她们把我赶出你房间的吗？”小凡这才正眼去看苏平远。
　　苏平远猛地摇头否认。
　　智若连忙说：“其实这是师太的意思，她说苏施主在山上是要静心潜修的，还是一个人住比较好。如果哪里得罪了小凡施主……”
　　“没有没有！”小凡这才没说什么，回头瞪了苏平远一眼。
　　苏平远无奈地一笑，拉住她的手腕，说：“走，了缘师太要见你，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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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苏平远带着小凡再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多出了一张小方桌，上面摆了一桌子菜。了缘师太正端坐在一进门正对的位置，方桌旁还摆着两个蒲团，显然是留给她们的。
　　小凡从一进屋就盯着了缘师太的脸，甚至是摸着蒲团坐下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小凡，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了缘师太。”苏平远说道。似乎从苏平远认识小凡那天起，两个人的朋友圈子就基本上重合了。小凡结交了新朋友会介绍给苏平远，苏平远也会把新朋友带给小凡认识。当然，这里所说的朋友是会不定期在一起玩的朋友，不包括那些夜店认识的，见一面便不再联系的人。不知不觉中，苏平远已经把了缘师太划进了自己朋友的范畴，虽然她知道对于了缘师太这样一个出家人来说，未必会愿意结交她这样的俗家朋友。
　　了缘师太点头微笑道：“小凡施主，你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见上一面，是我失利了。”
　　小凡依旧盯着了缘师太的脸不做声。
　　苏平远从桌子底下掐了一下小凡的腿，她这才回过神来，嗷嗷叫了几声，然后开口说了她跟师太之间交流的第一句话：“师太，你真的没有用BB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