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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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了。”厉天刑极冷淡地说。
三西并没有急着反驳，转而讲起故事来：“传说天地初开之时，众神陨落人间，互不服气，大打出手。正值天地崩裂、地动山摇之时，乌云忽开，天降猛兽。<胡伦经·神志>云其‘形如巨豹，玄身而二尾。足纹暗鳞，脚踏幽雾。其声如雷，众神畏之……是为天降刑罚。’”三西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慢悠悠地说，“其名，天刑。”
得知自己名字的由来，厉天刑不甚高兴地皱起眉，在他看来光凭一个名字就对他寄予过大期望的三西非常莫名其妙，令他连与之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哎呀哎呀……”三西见好就收，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笑咪咪地开始介绍二人身处的这艘战艇。
厉天刑虽然在海边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对各类船只也还算了解，但那些毕竟只是一般的民用渔船，对于各种军用战舰、战艇，他还知之甚少。
在将基本知识一股脑地灌输给厉天刑后，三西详细地讲解着厉天刑从未接触过的“护膜”：“护膜是军方专享的技术，简单来说，就是在船的四周支起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用来阻挡外界的碰撞和攻击。根据其抗压性、坚韧性、密闭性等，护膜被分为W、D、S、Z四等，每等又细分为1-6级。”
厉天刑想起故潭息先前说过这艘战艇镀了4Z级膜，照三西的话看来，应该属于比较高级的护膜。
三西呵呵呵地笑：“光凭肉眼和手感就能判断出等级，故小公子不简单呀……”
听他提到故潭息，厉天刑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见第一面时他就知道故潭息的身手可谓顶级，可听三西这么一说，那个人似乎连脑子也很好使。
实在输那个人太多了……忽然间厉天刑心中萌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似敬佩又似不服，仿佛野兽遇见强敌时敌视却又跃跃欲试的复杂心情。他想，总有一天，他要变得比那个人更强。
厉天刑眼中斗志昂然，三西见了很是高兴，继续道：“虽然被分为24个等级，但护膜间的差异并不大，外观上几乎一模一样，光凭肉眼很难判断。护膜的等级越高，柔韧度和修复力就越好。”说着他拉起厉天刑的手，在他的手臂上重重按了一下，陷下去的皮肉瞬间恢复原貌，“假设我的手指是一万函的压力，你的手臂就相当于镀了D6级膜，瞬间恢复并且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但是，”他搭上三根手指，“如果我用力按下去，你的手骨就会碎掉。”
也就是说D6级膜最多只能承受三万函的压力。厉天刑脑子动得极快，在心里估计出4Z级的护膜大概只能承受二十五万函以下的压力。
只是，不管是三万还是二十五万，它们在厉天刑的心里都只是一个数字，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三西看明他心中所想，于是笑呵呵地说：“这表示我们可以下潜到水下两万公米。”顿了顿又进一步说明，“因为护膜完全封闭，提供的氧气有限，所以我们最多可以在水里呆四天。”
四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暴风移动到很远的地方了，难怪这老头和故潭息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厉天刑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这样看来，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但见三西一脸笑意，厉天刑直觉他后面还有话。并且，不大可能是个好消息。
果然，三西大喘气之后又说：“哎呀，老头子的这艘战艇可没有下潜装置。”
……那么，水下避难的方法就完全不可行了。厉天刑翻了个白眼，那这老头刚才说的那一大堆有什么意义？
眼睛不经意地外护膜外一瞥，厉天刑猛地目光一凛——他明白了！
由于暴风急速旋转，周围的海水都被高高地推了起来，厉天刑仰起头，几乎看不见水柱的尽头——这么高的水柱如果全部压下来，得把他们压入多深的海底！
三西看他反应这么快，极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背，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过了一会儿，老头收回凝视着水柱的目光，对厉天刑说：“少年，该下去了。”
厉天刑点点头，转身跳下观察亭。两人进入到操控室，只见故潭息一瞬不瞬地盯着显像仪看。透过立体视图，厉天刑更清晰地看见了外面的情形——原本隐藏在后面的那道小暴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地挤进两道大暴风之间，水柱也随着慢慢有了变化。
故潭息转过身对三西说：“时间差不多了。”按照他的判断，当那道小暴风挤进一半的时候，水柱最上三分之一的位置会失去支撑，然后顷刻间全部砸下来。
三西笑着点点头：“小公子拿捏得准。”
故潭息抿着嘴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直视着三西。老头儿拍了拍肚子，识趣地说：“哎呀，下面的事就交给老头子吧。”
故潭息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示意厉天刑跟着他走。
在三西老头对厉天刑进行知识教育的时候，故潭息已经将整艘战艇摸了个遍。他领着厉天刑来到最底层，然后掀开一块钢板，一个长约两公米，宽约一公米的长方形的浅坑便露了出来。坑里铺满了类似棉絮的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一张柔软的床。
“躺下。”故潭息指着那个坑对厉天刑说。
厉天刑皱了皱眉头，没有动。
故潭息不再管他，自己先躺了进去。甫一躺下，那些类似棉絮的东西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爬上他的身体，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埋在了下面。
厉天刑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那些类似棉絮的东西大概是某种保护人体不受撞击的设置，就像人们买易碎物品时箱子里总会放些海绵或软泡沫一样。
4Z级护膜、防护罩、防震钢板再加上棉絮，这样一来他们等于有了四重保护。只是……厉天刑看着被故潭息占去大半的坑，咬了咬，也躺了下去。
絮状物很快便将弥漫上来，厉天刑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改平躺为侧躺，空出了更多的位置。可饶是这样，不足一公米的宽度还是让坑里的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故潭息的身体依旧有些冷，可厉天刑却觉得身上烫得好像要着火一般。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胸膛和大腿便在故潭息身上磨蹭了几下。过于紧贴的身体让厉天刑清楚地感觉到对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和修长结实的腿。故潭息没什么反应，可厉天刑的脸却热得快冒烟了。
好在那些絮状物连两人的脸都包裹了起来，双发都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表情。不然，厉天刑想，他宁可和三西老头呆在操控室里。
这时顶上传来三西的声音：“小公子，少年，准备好了吗？”
故潭息应道：“恩。”
三西呵呵地笑了一声，似乎按了什么按钮，被掀开的钢板便自动回移回到原来的位置。
厉天刑看到光线一点一点地消失，极力忍住想要跳起来离开的冲动——那钢板在他眼里就想一块慢慢合上的棺材盖。
在这么小的一个幽闭的空间里，眼睛看不见，身体又不能动，厉天刑没由来地一阵恐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喉咙就像被什么扼住了一样，每呼吸一下都有一种窒息感。心脏一下，一下地在胸腔里跳动，他屏住呼吸数着心跳声，害怕下一刻空气就会用完。
忽然，故潭息的声音透过层层棉絮传进耳朵：“放松。”
那声音好似隔了很远一样听不真切，里面故潭息一贯的冷漠，听起来竟不可思议地有一点点柔和。厉天刑感觉到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可由于这个动作，两人的胸膛更紧地贴合在了一起。故潭息的沉稳有力地心跳声仿佛透过身体落在了相同的位置，厉天刑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混乱。一时想这人的心跳声真好听，一时又这空间是不是越来越狭窄了……
厉天刑越想就越是焦躁，就在他觉得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要疯狂踹开钢板的时候，突然听见故潭息淡淡地说：“就算是棺材，葬的也是两个人。”言下之意，要死一起死，你怕什么呢？
厉天刑死死地捏着拳头不说话，才刚放松了一点就又感觉到自己在急速下降。强烈的失重感令他再次暴躁起来，故潭息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开口：“三西。”
“哎呀！”三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忙乱。
“打开钢板。”
“不行呀。”三西边喘气边回答，“海里还有一道暴风呀！老头……”
话没说完，战艇一阵疯狂摇晃。即使有棉絮的阻挡，故潭息和厉天刑还是不可避免地狠狠撞上钢板再相撞。紧接着，两人就同时感觉到他们似乎被一股极强的甩力卷了进去。
在不亚于天翻地覆的猛晃中，两人双双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