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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雏菊 ...

  •   这个残忍的毕业季节,连最后的杨涛,也匆匆收拾行李,走了。

      偌大的校园,曾经带给我们的欢笑,终于已不在了。只剩下了我和褚浩。

      褚浩因为舒靖雯的事,开始躲着我。有时在路上碰到,能躲过的,则低头当看不见匆匆走过;不能躲的,见到对方,则尴尬地笑笑,谎称诸多事端,尽力拔腿就走。

      我们两个很少单独出来聚会,总是会有各种理由推脱,也是真的忙。因为没有爱情之后,开始静下心来认真读书了。

      我能理解他,也不强求他。我也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只是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以前了。他与我,已经退回到只是彼此之间认识,没有太多过节的普通朋友。甚至,会退化到,不会再联系的陌生人。

      我无力挽回这样的局面,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

      日子还是照样地过。生活也是依旧。

      这天,我去外面接收快递。阮一豪寄给我一包雏菊的种子,希望我能好好种它,这是意大利的国花。

      我收到后,想回个短信给他。没想到,一个陌生号码进了我的手机。

      我皱眉接起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悦!我是晓媛”

      竟然是销声匿迹许久的苏晓媛,我有些激动地不顾形象大叫。

      苏晓媛告诉我,她在那里过得很好,虽然很辛苦,辛苦到想要逃跑。

      她说着说着,从开始的过度兴奋,到最后的悲从中来,最后干脆哭起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她的父母还是没有找她,可能是因为对这个女儿太失望了。苏晓媛说,她现在开始,变得彻底地家庭主妇了,与外面没有了联系。因为在那里,根本没有和她同路的人呢。起先她也有去工作,但是工作太辛苦,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她怀孕了,只能呆在家里,周易伟出去工作。因为省钱,家里没有请保姆,有时想喝口水都不方便。还只能一个人挤着公交车产检。

      周易伟的父母曾给家里打过电话,但从来没有问过她。他们只知道关心周易伟,完全忽视苏晓媛的存在,就连她怀孕,也没有关心过。为此,苏晓媛曾跟周易伟发过牢骚,没想到反被周易伟误会,骂了苏晓媛。

      苏晓媛经常委屈地一个人躲着哭。周易伟每天早出晚归,人影都见不到。她想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日子过得好不凄惨。就连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她,开始变得节制,吝啬,甚至一毛不拔,精打细算。

      苏晓媛说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教育不好他,怕耽误了他。所以她对她的孩子,是充满期待,又充满恐慌。

      苏晓媛说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她说好想念我们,好想念她的爸爸妈妈。有时候她真想一走了之,回去向父母认个错。

      末了还说一句,我他妈的当时一定是得脑血栓了,以为会和周易伟一起很幸福,不会关心钱的事,现在张口闭口提钱,我都快成钱罐子了。我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响,也没有插话。她哭得很伤心,忍得很辛苦。要是被幸福挤压的脑门,就算变形也很开心。可惜,她的脑袋,是被悲伤挤压的,毫无快乐可言。

      我说,亲爱的,我们该醒醒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美好的事,太多无谓的挣扎,和太多疼痛的折磨,太多让人无法接受的决定。我们的人生,还没有好好得享受过,为什么就开始厌倦。不要这样盲目地沉溺幸福了,幸福永远都是限量的。人生没有一直等你的公交车,错过了就得等下一班。多爱爱自己吧,你看你把自己伤成这样。我请求你,把该忘记的都忘记吧,不该忘记的请允许藏在记忆里,不要轻易拿出来。你从来都是别人提醒你幸福,你才觉得自己幸福。假如你能认清现实,就回来吧。既然难受,何必强求。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心。你的幸福,请你自己负责。

      她最后说了句,她会考虑,毕竟她现在怀的孩子,姓周。

      我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她的。她没有回答。

      最后只落得一声叹息,爱情中的女人,真的都是盲目的。

      挂完电话,我坐在石椅上,抱着双腿,开始哭泣。为了太多人。为了太多事,也为了那些曾经美好现在却消失不见的事。

      哭累了,起身,手中捏着雏菊的种子,开始漫无目的地走。

      我行走在乡间,正如平淡无奇的小道。风景依然如此,只是看风景的人,变了。

      我步至紫藤花园,已经过了果实成熟的季节,仍旧有着依稀的花瓣在上面遗留。还是保留着世俗的美。

      握着栏杆,使劲地往里探头,发现里面传来一阵狂乱的狗吠声。我身形一震,始终没有躲开。

      紫藤花,在风中摇曳,被垂落在地的花瓣,像是舞蹈的精灵,旋转在宛如莱茵河畔。

      我仿佛置身于温柔的海面上,四周景色朦朦胧胧,充满了诗意和无限遐想。睁眼,被刮起的风,迷乱的双眼。

      身后一双小手,轻轻拉了拉我,我回头,对上了一双纯净的大眼。

      小男孩涩涩地问我,“姐姐,你是不是叫许悦?”

      我点头,随之而来的讶异伴随着全身。

      小男孩拿出怀里的大大信封,递给我。随即拿出一本小本子,说:“这个信封是刚刚有人叫我给你的。还有你要在这上面签个字,证明你收到了,我才能拿到小礼物。”

      我哑然失笑。这个小家伙,有当邮递员的天分。我拿笔写下名字,随口问,“这是谁让你送的?他人呢?”

      小男孩神秘的笑,“姐姐,那个穿黑衣服的大哥哥叫我不要和你说。就算你问起,也不能说他的名字。”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吗?”我把信封拿在手上,很轻很轻,像是只有一张纸。却用了这么大的信封。

      “凌超哥哥说你看完就知道了。”小男孩一下说出口,马上捂住了嘴,尴尬地笑笑。“糟糕,说出名字来了。”

      我顿在那里。脑子不停地转动。头下意识地开始东张西望,希望能在某一处角落,有他偷偷望过来的眼眸。但是没有,没有任何表示他来过的痕迹。

      失望开始抚上我的脸,我自嘲地笑笑。低头看在手里的信封。无奈地朝小男孩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我打开信封,里面确实是一张纸。我抽出一张和课本差不多大的纸,发现竟然是一幅画。

      是一张用水彩画的颜色格外鲜明,画的是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整张篇幅,都被这有着淡淡紫色和粉色的樱花所覆盖。恍如一株蘑菇云。有些还能清晰地看到它裂开的花瓣。树下坐着一男一女,靠在树边,靠在一起。男的俊俏悠然,女的温柔善良。女的靠在男的的肩膀上,幸福的神态一目了然。在浑然天成的季节里,花间下,做最纯真的梦。

      我眼里含着泪,脸上挂着笑。是凌超答应过我的花间细语。是樱花的国度。他在日本,真的临摹出来了。

      终于,还是有着淡淡情怀。我抬头,看高远的蓝天。始终是经不起风霜的翅膀,逃不开自由的天堂。

      我抬起这张让人沉醉的画,用它,遮挡住了射在脸上的阳光。

      然后,“嘶”一声,裂成了两半。

      再“嘶”一声,成了碎片。

      我依旧走着,被撕碎的纸屑,开始漫天飞扬。在空中飞舞着,跳跃在我的发梢上,我的肩上,还有我的心中。

      一切的一切……

      雏菊的花语——隐藏爱情。

      我认为每个女孩都会是上帝精心创造的天使,他们都是上帝的杰作。因为经过上帝的手,所以我们不该自卑,也没有理由自卑,自卑不属于我们。我更希望每个女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花神,代表我们的恋爱观,也代表我们内心的向往。好好和自己的恋人守护自己的花神,因为花神,会时刻关注你们是否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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