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细语》叶亦然

31、黄蔷薇

　　杨涛的自白：

　　从我开始和这群人接触时，我第一次感到了真诚。他们之间，总是不存在过多的咬文嚼字和夸大虚词。我之所以愿意与他们结缘，或许是因为我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

　　我的父亲，是开化妆品公司的。但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你们认为我是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从小进出高级场所，住在富豪别墅内。但父母的成就，造成了我内心的孤独。虽然我的父母很爱我，因为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也向我承诺他们每年都会陪我过我的生日。是的，他们的承诺非常靠谱。我每年的生日会他们都会出现。每次出现，都会带着三层蛋糕。

　　可惜，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助理为他们掐好时间。时间一到，马上飘到他们的身边提醒，董事长，总经理，和某某公司谈业务的时间到了。这次的谈判对我们公司的影响非常大，我们不能迟到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爸我妈深知这其中的严重性，也深知我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并不懂事业的忙碌，也无须向我过多解释。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问了。也懒得在乎生日他们到底初步出现了。反正，一年都有一次，谁在乎呢。

　　然而，这样的生活环境，却也并没有让我变得沉默寡言。相反，我在学校里，积极参加活动，报名参加选举。成为初中高中的学生会会长和学生代表。我在老师的眼里是好学生，在同学的眼里也是模范生。我与他们之间的相处非常融洽，甚至已经有人预见说我将来会是成功的人。

　　这样的人，当然不乏女生的喜欢。

　　我在一天之内收到过五封情书，没有重复。我也有喜欢的女生。但那是别人的女友。我也没有想过要去争夺。对我来说，爱情并不是全部的生活。我的生活里充满激情，爱情充其量只能是点缀之用。因此，我仍旧无法理解，许悦和凌超两人之间会爱地如此惨烈。

　　许悦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但相比苏晓媛，她算文静太多。我们之间的相遇细节在此不多加阐述。只能靠“缘分”一词来做解释。

　　我很喜欢与他们相处，包括我的好兄弟们，周易伟、储浩还有阮一豪。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这小团队里，果然滋生出了两对“情侣”。

　　有男有女的地方就会有爱情。

　　这话是真理。

　　我一点都不担心苏晓媛和周易伟，苏晓媛习惯了闹腾。她要的爱情，肯定不是平淡无奇。但是许悦，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她让我们所有人都心疼。

　　她对待爱情，总是能陷得太深太深。就像当初她爱着阮一豪一样，我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的故事并不平坦。

　　阮一豪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去了意大利。我并不相信阮一豪是一个玩弄女人的家伙。那天苏晓媛虽然告诉了我她的亲眼所见，但我并不相信。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问阮一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却绝口不提。只希望我能帮助他，时刻告诉他关于许悦的近况。

　　他这样说之后，我还有什么理由能相信什么“爱情已到终点”这样的鬼话。于是我每天都会与他联系，告诉他许悦今天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苦难。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有没有交男朋友。

　　我一直鼓励他回来，却也从没有在许悦面前提起阮一豪。大家都像是说好了一样，我们都不曾提起过。知道许悦太过敏感。

　　直到，凌超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阵脚。我应该早就知道会有那样的一天。许悦终究会在某一天，忘记阮一豪，爱上别的男人。

　　凌超，一个摄影系的学生。据说作品很厉害，我是没看过。许悦虽然嘴上说着与他没关系，但是我知道，这个男人在她眼中，非常地重要。连我都替阮一豪担忧了。于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阮一豪，他立刻从意大利飞了过来。

　　想想真可怕，一个人能够在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二话不说从国外放下一切事物奔波而来。这样的爱还能不算什么吗？

　　我希望我能帮助阮一豪，能够感化许悦。就算许悦恨他入骨，也有可能。可是许悦却明确地和我说，她爱的人是凌超，即便凌超给了她太多的伤害。她也和阮一豪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那便是发生了。什么叫当作没发生过这些全是鬼话。都不能信。后来的后来，我才了解，原来说回忆随风，也是鬼话。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些回忆，早就在心底落地生根。根除不去。

　　就像季晓娟，我最疼爱的表妹，居然会和魔鬼般的警察局甚至盗窃扯上联系。我好恨当我知道时无力回天的自己。我好恨。幸好有许悦，帮我一起劝解。我惊讶许悦的能力，居然能让硬的像块石头的表妹季晓娟，能对她付出真心。所幸后来的事，发展地很顺利。季晓娟在那之后，变得非常听话，也很配合。这样我也放心了。

　　许悦说她一定会坚持看她，她没有爽约。她做得很好，让我不禁对她产生佩服，也想着，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故事最后的结局，许悦却没有和凌超在一起。因为江语晗。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能将一对情侣折磨成这副德行。活生生地将他们拆散。最后还把自己也弄成了个残疾。

　　我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醒来，我只知道她的下半辈子很凄惨，连带着凌超的下半辈子，也很凄惨。

　　这样的结局，都是江语晗一手造成的，是她太过执念，太过冥顽不灵。她是得到了凌超，她也让凌超心甘情愿与她在一起。但是结果呢。她能承受这份快乐，能承受这份幸福吗？女人为何都这么傻。

　　凌超离开之后，许悦曾经叫我转交给他一束花。其实我也很久没有和凌超联系，这点许悦肯定知晓。但是她明白，凭借我的实力和交友能力，一定有办法联系上凌超。

　　但我并不同意，在过去之后，她还在想着凌超，还妄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但是最后她落寞的背影，还是打动了我。这是她唯一的心愿，我必须为了她去做。

　　我将花送到凌超手上。那时的他，和以往变得完全不一样，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我问他过得如何，他扯了扯嘴角，撑出了笑脸。还好。他说。

　　她醒了吗？我还是问出了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或许太过莽撞，但我莫名地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执着什么。这样的结局，又能怪谁。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飞射出异彩的光。好像又重回了自信。好像又找到了归属感。他回答我，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惬意。“她醒了。现在能好好吃饭了。”

　　真是太好了。我只能这么说来安慰自己，安慰他。这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正踌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许悦，他忽然开口问我。

　　小悦，她现在过得怎么样？问出这句话，他自己竟然尴尬地笑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眼神里有莫名的东西在闪烁着。我第一次感到了心痛。

　　应该还好吧，她能送这么美的花给我。而且……我知道她送这花的意思。

　　过去了，别再想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想多做停留，我不想看到伤心难懂的眼神。我想逃离这个让我不安的地方。

　　我说，再见了。

　　他并没有留我。只是站在原地看我。那天正是夏季的午后，马来西亚的天空出现了大片的乌云。像一团团黑雾般地聚集在天空中。

　　我离开后不久，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我只好躲在屋檐下暂时躲雨。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身边的陌生人匆匆而过，脸上带着各异的表情。忽然，心境里有了一丝丝莫名的感触。此时的小悦，能否感受到，凌超的心。

　　此时的你，又在哪里，想着谁。是不是还挂念着千里之外的人儿，过得好不好。许悦，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此时的季晓娟，又承受着怎样的磨难。

　　感情的事，又有谁能真正理得清道得明呢。希望，下一场雨，不是悲伤之雨。希望下一个，能让人快乐。希望许悦，能勇敢，希望许悦，能安然。也希望凌超，能度过难关。希望上天，不要再让彼此伤害了。

　　或许爱情很难很难，但他们似乎都不后悔。这样的爱情，或许也很刻骨。杨涛，你也该有自己的信仰了。爱情，就是一出信仰。

　　而友情，却也不是一味的苍凉。我有多想念，我们当初的时光，你们都在哪里，为何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躲雨，周围闪过的，都是陌生人的脸，没有一丝的亲切。

　　曾经的，到底去了哪里。我们都回不去了吗，我要怎么才能留住这尘埃呢。

　　我真的想选择尘埃落定。

　　黄蔷薇的花语是——永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