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51、第 51 章

　　西郊十里驿亭，褚渊及随行的亲信部下，已经在此等候两日。“公子，我等已逗留多日，再不走恐怕…”一家仆受众人怂恿，跑到主子面前催促道。

　　褚渊已是一身水洗蓝衫在身，坐在亭外，闻着杯中茶香，眼睛却看着路的尽头，心道，刘睿，我再等三刻，如若你还不现身，只能是你造化不足，可就不是我言而无信了。

　　见自家主子没发话，看看褚渊故作云淡风轻的俊美侧颜，眼中却像有磁石般目不转睛，这谏言的家仆不敢再说下去，恹恹退下。

　　城门已封，眼前这条路已是久无人经过，因此当明心一身狼狈，人鬼不便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训练有素的武丁迅速处于备战状态。褚渊盯着来人，打量片刻，只见瘦小的身躯满身泥泞血污，隔着老远他似乎都闻到对方身上的腐臭味。而明心抬头的一刹那，明亮的双眼中，透着绝望和求生两种矛盾的情绪。震得褚渊从桌上霎时站起。

　　看着自家公子缓缓向来人走去，却并不示意敌我，众人不明其意，只得谨慎地将二人渐渐包围。

　　“只有你？”褚渊待走近过去，似是从这一身脏污中认出来人身份，不带任何意外地问了这句。

　　明心本是想着，拼死走到了这里，突然看见一个认识的人，就像绿洲一般见到生机，而听得褚渊如此问，她便明白，这便是刘睿安排接应的人了吧。

　　“只有我。”说完这句话，明心撑着的一口气一散，两眼一黑便直直倒了下去。褚渊下意识想去搀扶，却嫌恶她的脏臭，一瞬间的犹豫，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明心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睁开眼，只见自己正躺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她第一反应是去摸系在身上的包裹，却摸到赶紧柔软的衣料，低头一看，自己被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裙，里外一新，不仅是衣物，感觉，还被人洗过了。

　　顾不得这些，明心撑着晕晕的脑子四处寻找包裹，这才看到车内原来还坐着一个人，由于光线昏暗，刚才竟然没发现。

　　褚渊本在盯着昏睡的明心沉思着什么，见她转醒，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便抬手指了指她刚才头枕着的地方。

　　明心只见从暗处伸出一双白玉般的手，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诡异。便愣愣地看着那手不知作何反应，褚渊探了探身子，指了指，“是不是想找那个？”

　　明心这才看到，原来包裹一直垫在自己脑下，赶紧一股脑抓起来抱在怀里，发现这个也变干净了，不禁怀疑地瞪着褚渊，“你有没有乱翻我的东西？”

　　褚渊轻蔑地笑了笑，不屑道，“没有。”“真的？”明心狐疑地看着他。可能是境地不同，眼前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好似也跟以前不同。以前感觉这个人老成持重，很有城府，永远一副掌握一切的自信样子。衣着举止谈吐无一不得体。现在不知是换了便装的原因还是怎的，身上多了一些桀骜之气。

　　褚渊倾了倾身，仿佛是让明心看清自己的眼睛般，“就算我看来，你又能拿我怎样？没有我，你能去得竟陵？”

　　听得这二字明心心中一惊，抬手指着褚渊说不出话来，“你！你…”褚渊拨开眼前的手，笑道，“我不需要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只有你傻了吧唧把惹祸上身的东西当宝贝。我要是你早就扔了，省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心没有搭理褚渊，抱着包裹退到角落。褚渊看着她一脸落寞地望着车窗外，淡淡的月光洒在明心的脸上，衬得那一双美目葡萄般晶莹。褚渊看看她，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只淡淡道，“有时间欣赏月亮不如抓紧休息，明天开始我们弃车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