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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城中，仪仗皆已备。海兰珠依旧是扮作随从，随侍皇太极左右。皇太极很是看重这次会盟，亲自接见了喀尔喀的使臣。初，喀尔喀兴兵犯归化。皇太极遂以兵讨不庭，以德抚有众，胜之而后和，亲与之议岁币及互市事宜，迅速地平定了喀尔喀之乱，将其三部均纳于自己的阵营之中。
赶着处理完喀尔喀的事，皇太极终于如愿与海兰珠两厢厮守于归化城，他算是爱上了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久不提回京之事，倒是惹得海兰珠这个枕边人主动关心起来。
“皇上，咱们何时回盛京啊？”她腻在他的臂弯里呢喃。
“怎么，不喜欢待在这儿？”皇太极倒是怡然自得，十指嵌入她凌乱的长发，一丝一丝帮她捋顺，“有道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喜欢这儿喜欢得紧，怎么会想回去……”
“皇上！”海兰珠被他口没遮拦的话臊得面色绯红，弱弱地反驳，“臣妾可无本事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皇上也不必重色思倾国。”
“谁说你没有倾国之姿？不过我不思倾国，就思你。”皇太极翻身而上，“在床上挤兑我，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这便是尽日里的“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了……
他缠绕在她的长发之中，久久才匀称了呼吸，不由叹道：“明日便要回去了，真是不舍这儿的昼夜啊。”
原来明日便要回程，海兰珠这才明白他为何今日兴致如此之高。真的知道要回去了，她的不舍之情显然更甚于他。
“什么事儿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她似有不满。
他寸寸摩挲着她凝脂般的肌肤，像抚摸一块无瑕的美玉：“你只管跟着我就好了，早知道又有什么用。我倒是不想走，但朝中不可一日无君。”
“又要出征了吗？”她好奇地问。
皇太极忽而叹道：“哎，老了，或许该放手让年轻的弟兄子侄们自己去闯闯了。”
海兰珠亲吻住他鬓角的几缕银丝，在他耳畔轻声道：“皇上正值盛年，才不老呢。”
“如果不是年岁见老，这会儿只怕你不会有说话的力气了。”
本想安慰他，反又被他调侃，海兰珠好不羞赧，撇着嘴接不上话来。
“可叹呀，我韶华渐逝，你却永远这般丰姿绰约，楚楚动人。”
“皇上——”
“瞧你，”皇太极笑逐颜开，“夸你两句就脸红成这样，真是个会撩拨人的。”
“皇上！”她气结，将整个人都埋到被子里，不理他。
“行了，不逗你了。”他享尽了她的馨香，终于决定放过她，立起身子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这次回去就该全力征明了，怕是不会有这样大把的时间陪你了。”
“不要紧。你带我来归化，我已经很高兴了。”海兰珠斜倚在他的身子上，不自觉地抚摸着他左手上她拼命后留下的齿印，“小八的事情对臣妾来说确实打击太大，这样的心伤也许很久很久都不会痊愈。但我明白，于你又何尝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分享欢乐，分担痛苦，一切也变得不那么艰难了。逐鹿中原是你的理想，那便也是我的，所以我绝对不要成为绊住你的那块石头。不用担心我，好吗？”
她的隐忍与乖巧，从来就在他的期望之上。
“有你这番话就够了。海兰珠，我一定会早日实现这个理想，与你一起，坐拥天下。”
“那皇上怎么好像还是闷闷不乐的？”
他有心事的时候，那一丁点的恍惚都能被她尽收眼底。
“没什么，”他叹道，若有所思的，忽然又改了口，“是有些烦扰。此次征明，兹事体大，在排兵布阵上颇费脑筋。”
“大清那么多骁勇善战的王爷、臣子，皇上担心什么？”
“原本是有很好的人选，只是……”他欲言又止，转而问她，“据你看，谁最合适呢？”
“战场上的事，臣妾可说不好。”
“鬼机灵，你哪是说不好啊，你只是不说罢了。”皇太极一拍她的额头，“就你我二人，就放下你那规矩比天大的念头，说错了我不罚你便是。”
“皇上心里明明有想法了，还问臣妾，岂不是多余？”
“不管我说的，就让你选一个。”
“那臣妾自然是选睿亲王了。”她答得轻巧。
海兰珠知道他心中最合适的人选是多尔衮，却又碍于先前之事，所以迟迟才未下决定。
皇太极淡然一笑：“这可不像你会推举的人选。”
“为何？”
他脸色微沉：“还用问？皇太子一事真凶未明，朕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立他这个将军。”
“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再说如今睿亲王是否涉嫌全凭揣测，断不可为此失了国之良将啊。”
“也罢，”皇太极叹了口气，“对内，或许他与我颇多隔阂；但对外，不得不说他是心无旁骛，志在伐明的。”
海兰珠颔首：“这就是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吧。”
“你倒是处处能掉书袋，”她的博闻强识有时让皇太极也觉得惊诧，“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喜欢从书香中走来的你。”
“纸上谈兵而已，对皇上来说还不是雕虫小技。你心里早就想得明明白白了，问我话也只不过求个安心。”
海兰珠到底还是拆穿了他的心思。可皇太极又如何能甘心被她三言两语埋汰了去，再不济，他还留了一手绝招——以吻封缄，还怕她逃出他的掌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1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