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作尘》飘来飘去&咬来咬去

17、旁观者

　　我可以冷漠的旁观，我以为。
　　直到那一天，
　　当那个孤寂的少年露出没落的眼神。
　　我走出了隐匿的角落，
　　进入他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聊的观察着从我撑着的伞角滑落的雨珠，看着它表演着自由落体然后，破灭。从出生到死亡只有短短一瞬，很悲哀却也有点羡慕它，出生本就是为死亡而存在的，不是么？它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它起码知道自己的命运，简单而无悬念，所以它可以毫不犹豫的赴死。然而，更多的生命是活在不知何时会死亡的威胁之中啊，战战兢兢的苟活着。还有的就是那些期望自己死亡却不能的生命吧，比之更悲哀的活着。
　　唉。我又叹了口气，隐约记得曾有个人对我说过多叹气会老的话，会老么？我勾唇浅笑，也许吧，可惜无法证实呢。呵呵。
　　我抬头，将遮着天的伞微微移开一个角，凝望着天际射下的雨线，皱眉。
　　又下雨了啊，还真是——无聊呢。
　　我抬了抬眼角，于是，一个算是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那个他。
　　我犹豫了。
　　那是个少年，倔强的倚着巷角的墙站着，灰色的雨落在他毫无防备的身体上，浸润了他单薄的肩膀。我眯起眼有些怀疑的想，那么赢弱的身体真的负担的起么？负担的起那么重的命运么？
　　可是，他仰头望天，表情冷漠的连我都无法忽略。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眼中闪过一个身影和眼前的他重叠。曾经，似乎也是那么一个雨天，也是在这种无人的巷角，也有一个少年倔强的站在那里，柔弱的仿佛世界溃散，让人不禁想要把他揉入自己的保护之中，却又冷漠的让人无法接近，仿佛谁也走不进他的灵魂。
　　同样孤寂的身影，同样绝望的表情，唯一不同的只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在笑着的，笑着嘲笑着自己的生命，露出另人心碎的笑颜，绝美而倾城。而这个少年却紧咬着惨白的下唇，面无表情。
　　雨顺着他的眼角滑下，若泪。在我眼前勾勒出另一种柔媚之色。
　　孩子啊，生命之重，你可承担的起？
　　我淡淡的笑开，却又垂下眼睑无声的叹息。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当个称职的旁观者呢。想不到终究还是被他算计了。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呵呵，虽然我说的上是无情了，可是对他这类人我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啊。
　　认命的耸了耸肩，我走出隐匿的角落，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说，我讨厌下雨嘛。唉——
　　我将手中的伞送上，遮住了他的天空。
　　他撇过头来，迎上我的目光。血红的眼瞳闪着冷漠的光泽，这一刻，我又看见了他的灵魂——迷茫的被逐渐染色的灵魂，不如初见时洁白而干净的颜色，却也正在向另一个纯粹的极端所发展。
　　我笑了，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