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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展昭在急诊就诊,由于病情严重,必须作一系列的检查、化验。

      他被腹痛折磨了将近一天一夜,从前一天中午开始就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再楼上、楼下地一通折腾,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眼看着他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眉头紧蹙脸煞白,几乎要完全倚着白玉堂才能站稳。到后来,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医生问诊就勉强地点头、摇头,白玉堂直担心他随时会晕倒。

      一直折腾到天亮,做过腹部B超,早班大夫上班后又做了CT,展昭直接被医院扣下,送进了外科病房。

      结果很快出来了,胆囊及胆管结石引发急性胆囊炎及胰腺炎!

      从主治医生严峻的神色和责备的眼光里,白玉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展昭的情况相当危险,因为结石数量多,已经不光在胆囊里,从B超上看有的已经进入了胆管。这段时间展昭身体超负荷运转,饮食不规律,胆绞痛反复发生,导致胆囊炎,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引发急性胰腺炎。通过CT检查发现,展昭的胰腺发生严重水肿,急性胰腺炎救治不及时,那是会要人命的!

      医生告诉白玉堂,胆结石和胆囊炎诱发胆绞痛,病人非常痛苦,有的会满地打滚,很难想象展昭的病情发展到急性胰腺炎,才来医院就诊,真是太大意了。展昭的胰脏发生水肿,从现在开始不仅要严格禁食、禁水,还要采取措施进行肠胃减压......

      白玉堂惊恐地听着医生的解释,头一阵阵地嗡嗡作响,后来医生都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听不清,然后连声谢都忘记说,就面无表情地走出医生办公室,颓然地跌坐在门外的候诊座椅上。

      陪着展昭从半夜一直忙碌到现在,此时,他感到头晕脑胀、四肢麻木、心力交瘁,憔悴的面色比真正的病人好不到哪里去。

      他突然抬腕看了眼手表,从怀里掏出手机,分别接通了公孙策和May,简单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无力地仰头靠在了墙上。他不可能在这里久留,酒店的交接工作已经迫在眉睫。可是,想到展昭的惨状,他的心都绞碎了。白玉堂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竭力忍住了就要涌出的两行泪......

      白玉堂稳定了情绪,去为展昭办住院手续,在住院处又和那里的工作人员闹了一场不愉快。因为目前没有单间,展昭必须和两外两个病人合住,白玉堂死说活说,最后怒火中烧就差吼起来,住院处才算答应在2、3天内给展昭调到单人病房。

      白玉堂情绪坏到了极点,回到展昭病房时即刻又雪上加霜。

      只见展昭病床旁边站着一个护士,拿着一个老粗的橡胶管,正往他鼻孔里捅,然后通过鼻腔往下面喉咙里送,还不停地示意他往下咽。

      “这是干什么啊?”白玉堂好不容易被压抑了的怒气又开始上窜,他冲到展昭的床边,冲着那个护士喊道。同时把展昭抓着床单的手紧紧握住,希望能给他些安慰和力量。

      面无表情的护士小姐对白玉堂根本熟视无睹,继续手上的动作,展昭一边按照护士的要求努力地配合着往下咽,一边抑制不住地干呕,呕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上身也随着食道乃至胃部的抽搐不自觉地往上抬,痛苦万分。

      “你能不能忍着点,别呕了......你看你看,不行了,还得重来,真是的。”看来展昭呕得太厉害,这次没有成功,护士小姐不得不抽出橡胶管,面带些许的不满,竟然还责备起展昭来。

      “咳咳......对不起......稍等一下......”展昭脱力地重新躺倒在枕头上,闭上眼睛不停地咳着、喘着,还不忘向护士小姐道歉。这么折腾下来,他腹部似乎更加难受,双腿弓了起来,一只手又开始抓紧了腹部的病服。

      “等等,这是做什么?能不能等他稍微好过点再弄?他已经很不舒服了!”白玉堂忍无可忍,展昭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过去,心疼得有些失去理智,大声地和护士抗议。

      “喊什么喊?这里是病房!插胃管,这是做肠胃减压,不然的话他更危险!”护士小姐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管你是谁?这样凶的病人家属她见多了。

      “那你也要看看他现在的状况......他这样不插这管子都会呕,您就不能稍微地耐心点。”

      白玉堂毫无办法,展昭现在在人家手里,人家怎么说就得乖乖地任人摆布,火大解决不了问题,还得让展昭受罪,只好不情愿地和护士商量,心里骂着,看着挺文静的一小姑娘,下手这么重,往你喉咙里又捅又塞的我看你不呕才怪!

      “再来一次吧,你尽量配合,争取这次一次成功。”护士看了展昭一眼,略微缓和了口气。

      于是,白玉堂又目睹了一次这个让人看了心痛的过程,他把一只手交给展昭让他握着,另一只手不停地帮着展昭抚顺着他的胸部。

      经过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展昭有了些心理准备,这次终于成功了。

      护士往展昭身体里插的是胃管,一端通过鼻孔、喉咙、食管伸到他胃的底部,另一端连接着一个负压装置,时时刻刻吸出胃液,以使他的胃不再向消化道排出任何胃液,同时通过静脉输入强力消炎药和镇痛药,才能保证他的胰腺尽快消肿,减轻疼痛,脱离危险。

      几个人一阵忙乱后,展昭虚弱不堪地重新倒在床上,闭上眼喘个不停。由于成功插入的胃管停留在他的喉咙和食道,他强忍了半天的欲呕的感觉愈演愈烈,双手揪着胃部呕了半天才慢慢停息,呕得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白玉堂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人痛苦挣扎又无法替他分担,紧握着双拳攥得嘎巴嘎巴响。

      过了一阵,展昭渐渐平静下来,万分疲惫地昏睡过去。

      “白总?”白玉堂的司机小彭在门口探了探头,看到了他老板,才边打着招呼边走了进来。

      “哦,小彭你来了。”白玉堂看了看手表,是他让May安排小彭来照顾展昭,他必须马上回酒店了,他已经通知公孙策,将早晨的例会改到了10点半。

      纵然白玉堂对展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他也必须离开了,有些事孰轻孰重他还是明了的。再说,如果让展昭知道,白玉堂为了自己连酒店的大事都可以抛在脑后,展昭也一定会怪罪他的。

      白玉堂简单地跟小彭交代了一番,让他千万注意展昭的情况,随时检查输液管和瓶中所剩的药液量,又在展昭床边,看了看那张惨白的脸,才不舍地离去。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白玉堂心事重重,眼前不断浮现从昨天半夜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接踵而来,让他措手不及,都来不及思考。

      胆结石?胆囊炎?胰腺炎?这些他白玉堂从来都不曾熟悉的病症,怎么突然就一齐在展昭身上爆发出来了呢?医生说胆绞痛很痛苦,可若非这次展昭疼痛入院,他从没见过展昭疼过,也没听展昭说起过啊?除了前几天展昭去机场的路上,由美说他曾经胃痛发作......

      “唉......”白玉堂郁闷地敲敲自己的脑袋,又猛击手中的方向盘,他不能容忍的是,展昭自己吃了这么多苦,他白玉堂竟然是一无所知。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总当得简直是失职!作为恋人更是徒有虚名!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呢?更是迂腐到了极点!

      白玉堂心念电转,一路上把自己和展昭两个人都骂了个遍,车开得更加火爆,一阵风驰电掣就刮到了酒店大门外。

      白玉堂一进大堂,前厅部的助理经理王朝等人就迎了上来,焦急地询问着展昭的病情。

      他们早晨接到了May的通知,说展昭患急病住院,前厅部和客房部立时都炸了窝,展昭的部下都吵着要去医院看望。

      白玉堂岂不知展昭和他手下那一干兄弟情同手足,但为了维护酒店的正常运营,也为了给尚未脱离痛苦的展昭以安静的环境,他特地让May通知客房部经理丁月华、前厅部助理经理王朝,除了小彭马上动身去医院接替自己,任何人不得在上班时间前往医院进行探视。

      10点半,原来应该在8点半召开的例会,被推迟了整整两个小时。

      会后,丁月华和王朝被白玉堂留了下来,两人的顶头上司突然入院,首先要做的,就是维持客户部特别是前厅部的正常运转。对于丁月华的客房部,白玉堂基本是可以放心的。前厅部相对于王朝,压力就太大了,白玉堂需要亲自花时间和王朝一起,将酒店预定系统和未来几周的客房出租情况监控起来。

      会后会开完了,白玉堂发现丁月华和王朝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走,还要跟他说什么的样子,心中自是一清二楚,没等这两人开口就说道:“特批你们两个作代表,中午去医院看看他,可以了吧?但是我提醒你们,他病得不轻,医生说再耽误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们别太打搅他。”

      看着丁月华红着眼圈离去,白玉堂脱力地靠在皮椅上,他心里很乱。

      与展昭截然相反,白玉堂是个典型的“健康宝宝”,生活起居健康有规律,一日三餐定时定量。像今天这样,从半夜到上午开完例会,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绝对是头一遭。现在白玉堂胃里空空如也,好不难受,这种感觉又让他想起了展昭插胃管时的情景,那家伙的胃怎么能承受得了那样的刺激呢?

      也不知道现在展昭情况怎么样?白玉堂拿着手机翻找了小彭的电话,刚要按下通话键,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发了个短信。

      小彭很快回复了,短信内容大致为,展昭已醒,仍然恶心、腹痛,但情况基本稳定。

      白玉堂稍稍放了心,甩甩头,然后告诉自己,必须把对展昭挂念先放在一旁,他现在急需和公孙策见面详谈。

      “什么?展昭得了胰腺炎?”公孙策吃惊地望着白玉堂,他只听白玉堂说展昭患急病住院,没想到他得了这个病,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病弄不好是有生命危险的。

      “还不止如此,他有胆结石,这次发展成了胆管结石和胆囊炎。”

      “怎么会这样?小展一向身体不错啊,从没听他说起过。”

      “他自己也不知道,以为就只是胃不好。他这个人,要不是这次疼得受不了,恐怕还自己死扛着呢!”白玉堂提起来就是满肚子的火,“换了别人早满地打滚了,医生说胆结石发展成胆囊炎、胰腺炎有个过程,他指不定自己忍了多久了!”嘴上责备着,白玉堂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抽搐。

      “那可是很麻烦的事,恐怕要动手术了吧?”公孙策脸上流露出担忧的表情。

      “医生说要等胰腺和胆囊的炎症完全消失以后,做胆囊切除术。如果用腹腔镜技术,创口小,病人痛苦少且痊愈快,但展昭已经发展成胆管结石,已经不能用腹腔镜的方法了,必须开刀。”

      “这下可有小展的罪受了!看来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了。”公孙叹了口气,“你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要离开,小展又出了问题,真是难办。”

      “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些事。展昭一直以来都是身兼二职,尤其是旺季住房率高,客房、前厅工作压力最大,而这又都属他的职责范围。他的身体弄成这样,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工作时超负荷运转也是诱因之一。我早就向业主反映过,前厅经理不能长期空缺,这是对客服务的关键部门,是酒店的门面,直接影响到酒店的形象和百分之七、八十的营业收入。但业主不但不接受我的意见,反而还在考虑砍掉这个编制,这样做我很不能认同,展昭具备兼任这个职务的能力,但这绝不能成为我们缩减这个职位的理由,这样做对展昭是不公平的。”

      白玉堂越说越激动,他曾经几乎放弃了继续和业主讨论此事的想法,因为凡是触及到缩减人员编制的问题,业主的态度一向非常强硬,管理方的不同意见几乎都不会被采纳,白玉堂已经领教够了。但这次展昭急病突发,使他意识到,自己的放弃,有时候会给酒店和酒店的员工带来负面的影响。因此他决定要在离开银都之前,把这些搁置已久的问题重新摆上桌面。

      “这不光是前厅部的问题,餐饮部、宴会部、客房部、工程部都有类似的问题,缩编也许从短期看不到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问题会越来越多地暴露出来。这些事情我不说出来,不解决掉,我就是走了也会心不安的。”白玉堂继续补充。

      “白总,你先别急,今年酒店生意比预期要好,但客人的投诉也成倍增加,人员编制方面的问题已经暴露出来,在你离开之前,我们两个一起再跟包老好好沟通一下。”

      “这样最好,除了人员编制问题,还有明年的空调系统改造、宴会厅及行政商务楼层的改造等问题,我原来都是有计划的,应该先取得包老的支持。我担心我一走,这些计划无法体现在明年的预算中,新的老总何时到还遥遥无期,这样一耽误,会影响酒店长远的市场战略。”白玉堂对于银都酒店短期、中期、长期的发展计划都是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他更希望将这一整套完整的计划和实施进程亲自交到他的继任者手中,使他早已为银都筹划好的完美蓝图,不会因他的离任而半途而废。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走的真不是时候,集团对于北京那个酒店不是一般的重视啊!你看能不能跟Mr.Zimmerman要求一下,让你再多留一个月?哪怕半个月都好,老总和客务总监都不在,酒店运营怕会有问题,明年的商业计划中,客务部是大头,展昭这一病,谁来做这部分的预算呢?”

      “但以我的经验,这种变通的可能性极其渺茫!”公孙策这个提议白玉堂不是没想过,但如果不是北京方面情况紧急,总部绝不会在继任者没有敲定的情况下,就将白玉堂冒然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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