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二章 ...
-
原打算纵酒行凶，哪知又是呕吐又是头痛生理痛，折腾得不成人形，后半夜才消停。
按理说经过长年不间断的训练，身体素质不差，痛经不应找上门。但关键时刻着凉、抑郁、空腹酗酒三管齐下……
东17区优柏山山腰的小屋里，我仰躺在新铺好的水床上，难受得喘不停，刚换好的长襦袢很快汗湿，眼前也阵阵发白。
额头敷着湿热的毛巾，一股子醋味。
浮竹十四郎，被叫来的虎彻清音和野酱，加上我，原本不大的空间显得更拥挤。
半敞开式的厨房飘来野酱的抱怨，“浮竹队长，我家主人四年前就开始酗酒，每晚临睡前都喝很多，怎么劝也不听。”
野酱，不要说多余的话！
可太阳穴突突直跳，没心情辩驳。
“是吗。”浮竹十四郎坐在床沿，摸摸我发烫的脸，“上野君，是不是失眠？放心，有各种各样的解决办法，我教你。”
队长，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温和的办法不再适合我。
“现在感觉如何？”
“肚子没那么疼了，头还疼。”我说得含糊不清。
虎彻清音道：“队长，洗澡水重新热好了。”
野酱忙跟腔：“蜂蜜水也泡好了。”
“嗯。清音，准备为她洗澡；野酱，端过来。”浮竹十四郎摘下毛巾，作势要扶我。
“不要！”我拼命摇头，“会吐。”
“不会。蜂蜜水解酒，也能缓解酒后头痛。来，喝一点。”浮竹十四郎让我背靠他的胸膛，接过杯子，“多谢。”
“用不着道谢，照顾主人是我的义务。”野酱点点小圆爪，“那个，浮竹队长也请洗个澡吧。”
浮竹十四郎温润笑笑，“野酱的好意心领了。我稍后离开。”
我胡乱扯他下摆，“不许！”
虎彻清音窃笑，“队长，我再烧一份水。”
待浮竹十四郎从洗澡间出来，虎彻清音立即抱起野酱告别，不等回复就一溜烟跑得飞快，只留满室烛火。
蜂蜜水确实有效，我的头痛明显减轻，意识也清醒了些，但还是晕乎乎的。
极度渴睡，但睡不着，也不敢入眠。
他走到跟前，“上野君还不睡？”
“睡着队长就走了。”
“我不走。”握住我爪子。
队长的手……
唇角不听话地勾起，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花痴，可笑容无论如何也收不回。
犹记得，第一次是我主动握他的，在很多年前。当时泛着青白，温度颇低，现在，则温热，颜色和光泽也健康。
真好，是他的手。
我拿起贴在自己脸上，满足地叹气。
换成平时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大脑皮层异常亢奋，语言和行动不受控制。
就着他的手缓缓往下移，滑过脖子、肩膀、锁骨，再来是……
身体微微颤抖，呼吸频率不自然加快。
“队长……”
他僵了僵，触电般抽回，“时候不早，休息吧。”
……过期了呢。
也对。换成我，也受不了这样的恋人，早八百年前就毅然分手了。
何况现在的我丝毫没有作为女人的矜持。
我翻身背对他，“很晚了，队长请回去吧。我很好，不需要照顾。”
他戏谑地扯我头发，“那么，晚安。”
终于被气走了？
眼泪倏地往外钻，被单的另一端却被掀开，随即塌下一大片，是他躺在身侧。
“原来睡水床是这样的感觉，有意思。”他饶有兴趣地压了压，“弹性很好，舒服。”手臂小心翼翼伸过我脖子下方，再为我拉好被单，扬手熄灭蜡烛，“睡吧。”
队长，不走……吗？
我的泪掉得更凶，“队长，只要还没厌倦，就别分开，一直持续到无法继续为止，可以吗？哪怕假装喜欢，我也高兴……”
“总想分开的是上野君吧。”黑暗中，浮竹十四郎另一只手摸索过来，无奈地为我拭泪，“一方面想亲近，一方面犹豫又害怕。我愿意和你分担任何事，同时也希望，你对我，多一些信任和依赖。”
略微责备地捏我后颈。
“不！不是这个问题。怎么可能不相信队长？”我犹豫片刻，揪住他的袖口，“队长，请给我一份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上一秒时间仿佛永远不够花似的，下一秒又觉得不应该，恨不得立刻舍弃。如果，有了刻骨铭心的回忆，就真的能狠心戒掉也说不定。
惊悚的话一脱口，彼此间就只剩突然变得清晰可闻的呼吸。
他沉吟好几秒，扶住我胳膊，“不只回忆，我们还有未来。别胡思乱想，睡吧。”
未来？呵，蓝染要我死，谁也拦不住。
至少，最后的六年，不，哪怕只有今夜的唯一一次……
不甘心的我握上他的手，“队长，我是认真的，请抱我。”
说出来了……
紧张得簌簌发抖。即使是酒精的作用，这样的话也还是太吓人了。
可他是浮竹十四郎，我最爱的男人，是他的话就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
他淡定地稍微拉开距离，“上野君现在，身体不方便吧？”
“那……”
“我说的信任不是指这个。”
我一噎，讪讪闭嘴。
“生气了？”他好笑地为我顺耳鬓的发，“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在彼此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上野君，爱惜自己，你值得最好的。”
我猛地转身面对他，“队长会给我吗？”
那个最、最好的什么。
咳……他不动声色地清清嗓子，“会。”
脑子迟钝地转了好几圈我才回过味，霎时又羞又囧，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声细如蚊的“谢谢。”
他笑笑顺我脑袋，“不客气。真的该睡了，明天还有番队活动。晚安。”
“晚安。”我柔顺点头，安然合眼。
为什么话题朝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
好吧，是我借醉挑起的。
绝对吓着他了吧，会不会因此觉得我轻浮？
来自上方，柔得可以化成水的视线即使闭着眼也感觉得到。——别看，太丢人了！
察觉到我的窘迫，他轻轻一笑，顺几把我头发，再次枕起我的脖子，调整好姿势，不再动弹。
还以为会被搂进怀里……
难得虎彻清音和野酱留空间，当事人却只盖棉被纯聊天。
好一会，我哀怨睁眼，“队长，明天大家……”
“都知道我夜不归宿，和上野君在一起。”
“那、那么……”怎么交代？
“放心，清音和野酱有分寸。”
仗着有人打掩护就……我吃惊抬头，“是谁带坏了队长？”
“嗯，我也好奇，是谁带坏了我？”他意有所指地捏我耳垂。
和我没关系！我恶作剧地滚两圈，“万一队长将来要娶其他姑娘，会不会被戳脊梁骨？”
话一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不带这么破坏气氛的！
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在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娶其他姑娘？”
可我希望他将来……不许想！
啊啊，严重失眠。来例假也可以干很多事的！
几分钟后，我百无聊赖地再次睁眼。
他立刻问：“怎么，睡不着？”
“嗯。”
“我帮你。”坐起身，让我躺平，“失礼。”说着双手轻轻放在我脑子两侧的穴位，缓缓转圈。
“啊……”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我失控地抓枕头，牙根发软，呼吸急促。
队长，你确定是在助我入眠？
“别激动。”他压低声音，“静下心，慢慢呼气，吸气——别用力，轻轻呼吸。慢慢来，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对，就是这样。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现在的上野君很困，很累，眼皮快撑不住……呼气，吸气……”
依照节奏缓缓呼吸，臊动渐渐平息。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几乎要黏在一起。
最后，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又忍不住低吟，好不容易聚拢的睡意跑去大半，他忙道：“听我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上野君真的困了，想睡觉，很困很困，眼睛快睁不开……”
动作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低，越飘越远，很快陷入黑甜。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中午，被浓郁的当归味熏醒的。头还有点晕，但比昨晚好太多了。
野酱一看我醒来，就兴奋得噼里啪啦，“主人醒了？休息得怎样，有没有舒服一点？浮竹队长是早上离开的，临走前拜托我转告主人，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还有，今后不许再酗酒。我会好好监视，一旦过量，立刻告诉他。”
喂，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
身侧已空。凹陷的一块和野酱的喋喋不休，提醒我昨晚的一切确实发生过。
嘛，盖棉被纯睡觉，说出去谁信？
野酱端来洗脸水，看到我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表情，嘿嘿坏笑，“据说男人愿意陪女人睡觉，而不是单纯地想H，说明是真爱哦；睡姿也可以暴露男人的心意，即使在睡着的时候，也不忘把对方纳入自己能够随手保护的范围，比如臂枕什么的……”
“野酱，”洗过脸，我将毛巾扔进水盘，“我要刷牙。”
“不好意思？”看到我脸色稍暗，她忙点头，“嗨！”退下为我挤牙膏，“主人，昨晚浮竹队长的睡姿如何？上了几垒？”
耳根直发烧，我瞥她一眼装听不到。你们，大半夜的就那么放心我和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梳洗完毕，野酱递上刚熬好的药汤，“主人，这是浮竹队长专程为你准备的。问过了许大夫，说可以很好地调经补血，对治疗痛经也有效。每个月的这几天早晚各喝一次。”
我接过一看：
生姜、红枣、当归、鸡蛋花，还有明显的黄酒和红糖味。
队长，居然为我去问这个。
太阳西斜，洒下一路残金。
做完一天份的训练，回瀞灵廷的路上，野酱不停抱怨我十几年不回家就单独住在那么个地方，我只怔怔望着黄昏残景不说话。
自己，居然漏掉了非常重要的环节。
“主人？”
“啊，嗯。”我回神，笑了笑，掏出通讯神器正要拨号，它却先一步响起，来电显示是浮竹十四郎。“队长，昨晚的事非常感谢。……好多了，多谢。那个，我知道很不应该，但是，可不可以再请一段时间的假？”
晕菜，最近频频请假，浮竹十四郎一定头疼吧。
对不起。这或许，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次任性。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