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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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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浮竹十四郎请了一天假,参加黑崎真咲的葬礼。
反正小草莓已经九岁,离正式剧情没几年,而我的安稳日子,快到头了。
雨仍在下。
天阴蒙蒙的。空气带着丝丝寒意,紧紧缠住裸-露的皮肤。
棺材入坑,众宾客依次投入白色的小雏菊,不一会开始填土。
像是意识到什么,黑崎游子大力摇她父亲的裤腿,“爸爸,妈妈还在里面,为什么不叫醒?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一定很饿吧。爸爸,可不可以先让妈妈出来?爸爸!爸爸……”
整片墓园更静穆,只有她在撒娇,语调透出凄厉的绝望。
黑崎一心揉揉她的头没接话;黑崎一护则放声大哭,我忙蹲下搂紧。
“一护哥,为什么又哭?我们再也看不到妈妈了对不对?爸爸,不可以让妈妈独自在里面,快救出来!救救妈妈!”黑崎游子尖叫着想要冲上前,被黑崎一心拖住,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只好不停叫妈妈。
受到感染,黑崎夏梨倔强抿唇,泪簌簌滚落。
真咲桑,看到了吗,你的三个孩子都非常爱你。放心去吧,他们会茁壮成长的。
回尸魂界的第一件事,是向朽木白哉道歉。
他冷冷吐出“没关系”三字,就授意家仆送客。
我理解他的立场。毕竟是把恪守规矩当饭吃的存在,却前后为我破了两次例,况且这次明明事先说好立刻返回。
对不起,大白。害你难做。
第二件事,瞬往流魂街西一区,万物屋分店。
找到石田宗弦,顾不得寒暄,我劈头盖脸地问:“石田桑,夏子到了吗?”
石田宗弦摇头。
……瞧我急的。
魂葬后,灵子必须先经过漫长的断界,快则三五天,慢则若干年才能抵达尸魂界,还得保证途中不出意外。
我凝神想探查灵压,石田宗弦道:“今天早上,我已经在东南西北四个区都搜寻过了。”
咦,他知道?
“昨晚,浦原和我通了电话。”
……又是奸商。
“上野君,”他坦然笑笑,提了提眼镜,“放心,等夏子到达,一定最先通知你。”
是啊,对方是夏子,为爱勇敢的女人,什么困难拦得住她?
心里的石头落地,不动声色扫了眼他异常宽大的浴袍,笑笑告别。
胸前的锁链隐藏得极好。
身在尸魂界,却是未经魂葬的普通魂魄。
什么时候问问浦原喜助吧。
借朽木家穿界门去现世,这么大的动作,蓝染问也不问。
他已完全架空了我的权利,也很久没让我参与任何行动,甚至当我不存在。
或许,我真的只剩六年的逍遥日子,或许六年不到。
死者已逝。对生者,尤其仅剩最后六年可活的生者而言,有什么比珍惜现在更重要?
一撑再撑,撑不下也得咬牙硬抗,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世界很大,少了谁地球一样转。
少了我,明天的太阳也照样升起。
如此消极的心态,难怪总学不会珍惜,总把到手的幸福往外推。
嘛,最后的六年。
居酒屋,一柄带鞘的斩魄刀毫不客气地架住我脖子,“喂!你的名字里有‘一’字吧,这么消沉怎么可以?!”
“一角,人家醉成这样。上野副队长代理?……睡着了吗?”
在和姐说话?
吵死了,不知道姐现在脑仁涨得发疼吗?
满桌乱七八糟的长颈酒瓶堆中,我模模糊糊地睁眼,看到一顶铮亮铮亮的光头。
好像在瞪姐?失礼,因为眼角高高上扬气场又太强硬的缘故,即使是笑,也给人怒目而视的感觉。
“斑目,兄……?”
斑目一角愣了愣,“哈?”
“嗯……原来上野副队长代理私底下是这样称呼一角的。”跟在他身旁的美青年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那个,要不要紧?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啊,花孔雀也在。我大咧咧挥爪,“老板,他们的算在我账上!”
“嗨——谢谢惠顾!”
“不需要!”斑目一角收刀,视线扫过去,吓得居酒屋老板噤若寒蝉,再面无表情地掏通讯神器,拨号,“……小椿,是我斑目。拜托找你们浮竹队长。”
不可以找队长!
我挣扎着站起,身体不听使唤地摇摇欲坠,被绫濑川弓亲扶住。
不可以叫队长,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德行。
我应该果断打断斑目一角,可脑子嗡嗡响,千言万语全卡在喉咙里。
队长,因为不好麻烦外人,只好拜托你。
队长,如果有一方喝醉,彼此之间就能省去尴尬吧。不,你其实,不可能过来吧。
啧,我真会找借口。
不知多了多久,一个温润的灵压进入居酒屋,径直朝这边走来。
队长?
瞎想什么,怎么可能是他。
这两年来他的关怀总是点到即止,从不多问一句,估计早厌倦了喜怒无常的我。毕竟,说分手就分手,说冷淡就冷淡,谁受得了这样的恋人?
头越来越晕,同时涨得更痛。可是真好,梦见他,穿着象牙色和服的他。
“浮竹队长。”
“浮竹队长。”
他轻点头,不由分说拿开我手中的酒瓶,摸摸我的额,又探脖子,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斑目三席,绫瀬川五席,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她。”
十一番队的三席和五席忙客套。
“上野君,起来。我送你回去。”他放柔声音,拖起烂醉如泥的我。
我说,自己体重58kg,加上已增加到103kg的负重,亏他拖得动。
借力晃悠悠起身,腿一软,直挺挺砸进他怀里。
入耳是急促的心跳声,他一路赶来的?
经过吧台,看浮竹十四郎正准备翻荷包,我忙阻止,“队长,我已经……”
明明瞄准他的手,我却扑了个空,再被一把握住手腕。
“上野君已经付过了?”
“嗯。斑目兄和孔雀兄的也付过了。”不死心地想捧他的脸,爪子却从影像中穿过。
阿咧,梦里的灵异事件?
我晃晃爪子,真的只是影像——灵压近在咫尺,人去了哪里?
鼻子不争气地泛酸。莫非,果真是梦?
“在这儿。”他有些无奈,牵引我的手搭在他肩上。
我顿时喜逐颜开,摸索着搂住他脖子,眼圈渐渐湿润。
真好,久违的胸膛和体温。
恼人的雨总算停止,夜晚的流魂街仍湿漉漉的。
灯影朦胧,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
58+103=161kg一点不渗水,背着我,浮竹十四郎居然能四平八稳地走路。
“队长,我在17区有落脚地,送到那儿就可以了。”
“好。”
我小心地嗅他的脖子,果然是渗着费洛蒙的清雅茶香。
一次次下决心舍弃,却事与愿违地一夜比一夜魂牵梦绕的茶香。
如果狠得下心给自己催眠……
“我喜欢队长身上的味道。”喜欢得无法自拔。队长,怎么办,我喜欢得快疯了。
蹭蹭他肩膀,顺道蹭去泪花。
他身体微微僵硬,“谢谢。”脚步一顿,放下我,回转身双手捧到跟前。
刺目的殷红液体,带着些许甜腥味,打湿了他的手。
血……
我不由眩晕,瞬间酒醒大半,“队长受伤了?!”
“上野君受伤了?!”他几乎和我异口同声,顿了顿,“是上野君的血!”
我的,血?
没反应过来,视线就一转,双脚悬空。
他抱起我,瞬到一个偏僻角落,三下五除二脱去象牙色羽织披在我身上,让我靠着他,再摸我脉搏。
好一会,舒口气,“上野君,说过别再酗酒的吧,总不听话。”
一股暖流透过手背源源不断传来,很快涌遍全身,舒服得想打滚。
打个酒嗝,我的醉意渐渐回笼,“队长,我怎么了?”
“上野君以前从没有过?”
“有过什么?”
他静默片刻,“没什么。走吧,外面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