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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暧昧 ...

  •   言瑾那天说,去年的某个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姑娘。认识一年了,两个人也只偶尔出来见见面,吃个饭,说来其实来往并不多。从见面的时候看来,言瑾和她的相处,还算和谐。
      那个姑娘喜欢一些小东西,言瑾就喜欢买一些小东西送给她。言瑾有个不好的习惯,或许也不能说是习惯,是懂事之后才知道的,像是本能一样的东西,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她与人相处,总是暧昧的。所以言瑾送东西给那姑娘,并非是因为喜欢她。
      言瑾确实喜欢送小玩意给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每次拿到礼物时都会说出一句“好漂亮”、“好可爱”、“好喜欢”之类的话。虽然言瑾知道,那样的话语,大多数只是出于礼貌的关系而存在,但是姑娘脸上的微笑是确确实实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是了,一种本能,一种心理,这便是言瑾总喜欢与人暧昧的原因。

      那个姑娘我没见过,只是听言瑾说,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有时候言瑾说到她,嘴角都不自觉地翘起来了。她的这种笑意,很直白地出卖了她的内心。
      言瑾说,其实认真相处下来,会发现她们两个人的性格极为相像,又极为相反。她们相处的和谐,完全来源于交往的程度太浅罢了。如果不触及内里的东西,有谁的情绪会被撩动起来?
      喜欢就去追求,想太多,拖太久有什么意义?可是言瑾又不愿意!
      后来,言瑾又说,那姑娘与身边人的关系有些复杂。她有喜欢所以想要在一起的人,也有爱着却不能在一起的人,有分手之后藕断丝连的人,也有维系着暧昧关系时常相处的人。如果说是这样,那个姑娘与人暧昧的本事,怕是比言瑾强大千百倍。
      所以这样,言瑾情愿保持着那种让人有些难受的暧昧关系。
      是了,如今的暧昧,让这个向来喜欢暧昧的人觉得有些难受了。

      要说这两个人发生过什么,倒也说不出具体的事情。言瑾还是偶尔约她出来见面吃饭,买一些小玩意送给她,只是那样的时候少了。若是言瑾主动,那必定是她确实想要见那个人了。
      与那姑娘一起,言瑾选择了不温不火地待她,不远不近地与她。她觉得,这样相处才好,足够平淡,足够安心。可偏偏的,那姑娘不让她安生……
      平日里,有意无意间,那姑娘总爱骚扰一下言瑾,或是言语上的,或是行为上的。这让言瑾很不适应,言瑾说,搞不好自己就真的喜欢她了。可是她这样的性子,言瑾不敢碰。
      有些话若是说出去了,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回头空间。与那个姑娘的日常交往,要是捅破了一层关系纸却不能有好结果的话,那么言瑾与她,唯一有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其实自己对她没有喜欢到那种期望着在一起的程度,所以没必要去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言瑾真的就这么承认了,她喜欢她。但是这种喜欢,言瑾情愿不要。

      不该碰的,不碰就好了,反正不常见,不见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自己的生活过的正常有序,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与不适应。
      可是某个晚上,言瑾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那个姑娘。早上醒来时,她觉得“想念”这种东西在她心里疯长起来了,她想见她,迫不及待地。可恨的是她必须起床去上班,而忙碌的工作让她直到晚上八点都没有功夫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太晚了,便不能见了。
      回到家里,言瑾连电脑都没开,就抓了手机来翻了翻电话薄。如果不能见,打个电话大概也能让自己觉得好过一些,只是不知为何,言瑾翻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拨打号码,而是干脆将电话关机了。
      言瑾说,排在“喜欢”前面的,是她对那个姑娘的名字的一种执念。因为名字里的某一个字是她特别喜欢的,虽说那个字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却是对她来说极为特别的。然而言瑾坚决不提起那是哪一个字,像是说了就会暴露她的所有秘密一样。

      每年冬天都会到来的一次感冒,终于在前两天光临了言瑾的身体。今年的病,不知怎么就来得很是严重,可怜那天言瑾父母都不在家。谁也不知道言瑾是怎么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找来温度计量体温的。反正她最后打了电话给那姑娘,用非常虚弱的声音告诉她,感冒发烧了,然后又问她,可不可以过来看看她?
      那姑娘答应得倒是干脆,来得也很快。听说言瑾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冰箱也是空的,她还买了些食材过来给言瑾煮稀饭。
      言瑾裹着一床被子,抱着一个抽纸盒,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她也没看明白电视里演的什么,那两只眼只是很迷糊地望着电视,知道那些画面在动而已。不过有一件事情言瑾很清楚,厨房里有一个人在做饭,在为自己做饭,而那个人又会时而跑出来看看自己,说几句话来关心自己。
      这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言瑾好久好久,不,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果那个人是自己的女朋友,言瑾或许会觉得很幸福的。可是不是,不过是朋友过来看看自己这个病号,朋友害怕自己饿死了,所以为自己做饭罢了。
      这样想,言瑾有些难过,头一热就倒在沙发上迷糊起来。那姑娘从厨房出来,看见言瑾倒在沙发上的时候简直被吓到了。她还以为言瑾发烧就晕过去了呢,结果还好,言瑾只是觉得困,把眼睛闭起来了。
      那姑娘是想关心一下言瑾,看着言瑾烧得通红的脸,而自己的手又因为冷水而冰凉,所以想给她降降温,也让自己暖一下。可是她又介意自己手上有水,只好用手背贴上了言瑾的额头,很轻声的问她是不是很难受?
      言瑾真的是烧糊涂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里就只看到那一双唇的开阖,觉得那双唇倒是有些好看的。然后她在想,自己好像很久都没跟人接吻了,是两年还是三年?就看着那双唇,言瑾竟然萌生了想要亲吻的念头。这样的念头让她不禁微张开了口,吸了一口气之后,又紧紧地抿住了自己的唇。
      自己的舌尖舔上因为天气与高烧而干燥的唇,言瑾硬是将自己的那种念头给扼杀了。她这样的动作,在那姑娘看来,不过是因为发烧口渴造成的,于是她很快得到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言瑾吃了稀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又吃了药,然后她想睡了,那姑娘也赶着去和别的朋友聚会了。
      有时候,言瑾很庆幸自己能保持那一两分的理智。她不知道那姑娘是种什么心思,她也不想猜。她是极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的,因为那样太累,而且猜了也不一定准。
      其实先前就提到的她们两个人的性格问题,也算是言瑾不愿意去表白的一个关键所在。言瑾说了,她们性格极为相似,又极为不同。相同在于那些占有欲,还有那种一厌恶便极端厌恶,绝不给人翻身余地的本性。不同在于,言瑾常惯于那种不温不火的脾气中,而那姑娘则是有些张扬。
      有人或许说,她俩若在一起,这样的性子应该能互补。可如果互补不能,那样相处起来就很是恼火了。
      不管能不能,那都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言瑾是死脑筋,她觉得不可以,不可能,所以不会发生的意外绝不会发生。

      病后,言瑾一如既往地,在想念那姑娘的时候约她见面,除此之外就不会有别的动作。而那姑娘也一如既往地与身边人维持这暧昧的关系,与她关系暧昧的人很多,言瑾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故事写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要如何结尾了,因为根本没有一个能作为终结的事情可以用来写。对这两个同喜欢与人暧昧的人来说,这样的相处方式可能才是最适合彼此的。所以你若要问我,这故事会不会有续?我大概会说,那是条怀疑上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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