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语之歌》芨草

10、坐骑

　　沙迹坐在一张藤条编织而成的靠椅里，看着对面的药剂师乔汉忙忙碌碌。

　　自血石一事之后，那尘开始着迷于研究一种古老的禁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于是原本作为皇家药剂师协会一员的巡视工作，便落到了沙迹的头上。
　　与他的导师曾经做过的一样，沙迹将要在布瑞尔停留短暂的几日，等候包括乔汉在内的药剂师提供所需的实验报告，同时也为那尘搜集几种只有本地出产的草药。
　　然而再度登门拜访的沙迹并没有被药剂师乔汉认出来。
　　他的身形相貌依旧，但已经再不是当初那个裹着粗亚麻衬衫被赶出门的倒霉学徒了。一身得体的银丝长袍，以及属于那尘的皇家药剂师协会徽章和委托证明书，足以让任何一个药剂师恭敬以待。

　　他安静地坐着，口中品尝着乔汉的学生奉上的晨露酒——严格说并不是品尝，虽然据说这种饮品甘甜润肺，但没有味觉的他喝进嘴里感觉和清水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它在补充灵力的效用上比清水大得多。
　　药剂师乔汉一面整理着实验报告和各种试剂，一面时不时喝斥着两个学徒，并把某个装满红色药水的瓶子塞到其中一人手里，吩咐他去街对面旅店的地下室。
　　一边旁观的沙迹禁不住微微笑了，曾经经历过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望着那个略微有些畏缩的学徒慢慢走出门，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撩过。
　　不知道当初的那尘，是否也是用这样的心情看着自己呢……

　　从乔汉的屋子出来时，天色近暗。
　　白天时被浓绿雾气弥漫着的天空此刻是一种墨绿，街道两侧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明明是昏沉的橘黄，却总透着一种不知名的幽冷。
　　往前走不远就是镇上最大的马场，也是提瑞法斯林地唯一特许出售亡灵专用坐骑的地方。
　　沙迹站在门口立了半晌，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马厩里的马匹整齐地分列两侧，各自用木栅栏隔开。墙壁上的火光投下来，映出马匹青白的骨头和关节。
　　马场老板一面引路，一面殷情地介绍着：“……这种是上等的骸骨战马，每一块骨骼都是从活生生的联盟战马中抽取的，负责施法融合骨料以及训练它们的，都是我们最优秀的技师。而且它们是魔法的产物，比起活马来，它们更遵从主人的命令，也不会因为什么皮肉伤而折损。
　　“您看这匹，”老板指向右侧一匹青色的骸骨战马，“瞧它的骨头多结实，跑起路来毫不逊色于活马，但它不需喂食喝水，也不会疲倦，可比活马要容易照料得多。您甚至可以把它们打包放进虚空里，等需要使用它们时再召唤出来，这一切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召唤咒语……这样好的东西，每匹连带骑术训练也不过九十个金币，您觉得怎样？”
　　沙迹静静听着，并不答话，脚步却没有停，一直走到了马厩的最里面。

　　最里侧只有两个围栏，中间用半人高的铁栏隔开，分别拴着两匹马。
　　与前面的骸骨战马不同，这两匹马头骨上长有细长弯曲的犄角，脖颈和背上附着金属凯甲，上嵌青色的骨质纹雕，马的四蹄环绕着冷白色的火焰，全身笼罩在暗紫的流雾中。
　　身后那一排排栅栏中时而传出骸骨战马嘶鸣甩蹄的声音，而眼前这两匹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站立着，不动不移，只有身体上那不断流动的紫雾表明它们是“活着”的，它们安静得近乎诡异。
　　沙迹着迷地望着那奇特的生物，马场老板从身后赶了上来。
　　“您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最新的品种了——骷髅战马。奔跑速度比骸骨战马还要快上近五成，附送的铠甲让它防御更强，对主人绝对服从，当然，价钱也要比骸骨战马高一些……”
　　沙迹刚想开口，却被后方马厩门外的一阵喧哗打断了。

　　斜搭在门上的竹帘被掀起，一个瘦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沙迹认得那张脸，它属于一个叫做影籁，以买卖草药和各类魔法材料为业的商人，在沙迹曾经帮忙代理皇家药剂师协会日常草药购进的那段日子里，他们曾经打过几次交道。
　　这人的门路似乎很广，他还记得当初急用的两种草药在幽暗城完全断货，但这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批来，解了寂风的燃眉之急。
　　然而寂风却不喜欢此人，尽管他对他送来的草药质量给予少有的高度评价，而不喜欢的理由实在无聊得可笑——依然是缘于寂风无可救药的审美观。
　　沙迹回忆起这些的时候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而后转过身子，面对那张已经腐烂了一半，而另一半相对完好却依然能看出形容猥琐的脸。

　　影籁显然是早已看到了他，径直走过来。
　　马场老板先一步迎了上去：“真是贵客驾临，您竟然亲自过来了。”
　　影籁朝老板点点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还是自己来看看心里放心些。”
　　“当然当然，您真是负责任。”老板引着他来到骷髅战马的栅栏边，“您瞧，前两天才送进马场，特意为您留着呢。”
　　影籁却没有答话，而是转向了沙迹这边：“真巧，怎么，也是来买骷髅战马？”
　　还未等沙迹回答，细长的指骨一伸：“老板，这匹紫色的什么价？”
　　沙迹闻言一愣，随即发现自己正站在紫色骷髅战马的栅栏前。

　　“您知道，这种骨马每匹都是独一无二的，各自都经过完全不同的魔法融合和训练，要成为马的主人，就必须使其与马主人的灵魂联结起来，它才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直说吧，马匹加上骑术，一共需要多少？”影籁摆摆手，阻止了老板的长篇大论。
　　“骑术”，其实也就是把坐骑与主人的灵魂联结起来的仪式，只有坐骑的训练师能够施展，也因此，马场通常会在出售马匹的同时收取仪式费用，而因为它的唯一性，这项花费往往比马匹本身更为昂贵。
　　老板嘿嘿一笑：“骷髅战马每匹八十个金币，骑术费用则为七百二十个金币，一共八百整。”
　　影籁回过头来望着沙迹。
　　沙迹掩在袖子中的手摸摸腰间并不臃肿的钱袋，干干一笑：“不……我只是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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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没想到拐到CJ的筒子堕入网游深渊……罪过阿罪过阿~~~
　　唔……玩游戏……还是要适量……
　　BGM是Dream Tale乐团的《The Down》，从名称到乐曲本身都非常符合亡灵设定的一首曲子阿~~~
　　下载link：http://bbs.51vvv.com/uploadfile/2006-6/2006611103228.mp3
　　另外极力推荐一个视频《亡灵序曲》，以阿尔萨斯王子为主角的MV，配的就是《The Down》这首曲子，MV本身与曲子同样震撼，某草就是因为这个MV彻底萌上王子大人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