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剑》楚南

33、第七回、江湖掀流澜，四处腥风起 1

　　袁平前面的桌子上摆了一堆像小山一样高的帐本，但他没有动过，一双眼只是定定地望著窗外。唉，叶姑娘宁愿跟著冷剑到处漂泊，也不肯留下来，我对她的爱护和关怀真的不及冷剑吗？我对她也是痴心一片，但却得不到她的青睐。叶姑娘，你可知道我的心到现在还是爱著你。你虽然跟冷剑走了，我对你的心还是不变。我多麽想看见你的笑脸，就算是无言的一顾，我也心满意足了。袁平默默地伫立窗前，连袁水滢进来也不知道。

　　“哥，你又在想叶姐姐啦？”袁水滢捧著一叠帐本一入书房就问。

　　袁平转过身来掩饰著说：“不是。我见窗外景色迷人多看一会的。”

　　袁水滢放下帐本，坐在袁平对面说：“哥，你不要骗我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有什麽心事难道我不知道吗？叶姐姐走了多久你就沈默了多久。哥，你要放开怀抱，叶姐姐如果是爱你的就不会悔婚，不会跟著冷剑去漂泊。”

　　袁平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不去想叶姑娘的，但每当经过叶姑娘住过的房间、经常去的花园，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这麽久了还放不下。”

　　袁水滢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帐本说：“这是你用情太深的缘故。只要你不去想，自然就会很快忘记叶姐姐。”

　　“我尝试过很多次，但都失败。我也知道我这样是没有用的，也知道叶姑娘和冷剑已成一双地走了，惟独我心里就是惦念著叶姑娘。”

　　袁水滢看了几页帐本说：“叶姐姐有冷剑照顾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还是放下对叶姑娘的思念吧，我们袁家的产业还要靠你去继承和发展。不是我做妹妹的批评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怎像一个建功立业的男子汉？我很不想看到我的哥哥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懦夫！一个没出色的青年！”

　　袁平听了妹妹的话後像被人用鞭打了一下一样，心头不由一震。他望著袁水滢问：“我不是变得这样没用吧？”

　　“当然是。你看你面前这堆帐本，摆了大半天了你动过没有？你连上个月的帐都没计算出来，我看你怎样发工钱给夥计。”

　　袁平打开了帐本说：“好啦，我的好妹妹，从今天起，我放下对叶姑娘的思念，好好地计数。”

　　袁水滢满意地说：“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停了一会又说：“刚才罗家庄的管家来过，说他的庄主有个外甥女，今年十七岁，才貌双全，想向你提亲。”

　　袁平摆摆手说：“你叫老管家回封信给罗庄主，就说我暂时不想成亲。”

　　“哥，你不能为了叶姐姐不成亲，我们袁家还要靠你开枝散叶。”

　　“你急什麽？我没有说不成亲，我只是暂时不想成亲。”

　　“哥，你还是听……”袁水滢的话还没讲完就被进来的仆人的话打断：“庄主，小姐，外面有两个自称姓庄的人要见你们。”仆人说完就垂手站到一边听候命令。

　　袁平奇怪地说：“我们认识的人都没有姓庄的，是谁找我们？”他望著仆人问：“那两个人长得怎样？”

　　“回庄主，那两个人身材彪悟，比庄主矮。还有，他们的腰中都缠著一条钢鞭。”

　　袁水滢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他们就是那晚在金花庙前和冷剑打斗的那两个人，他们不是姓庄吗？”

　　“我们跟他们素不相识，来找我们做什麽？”

　　“那还用说，一定是他们被冷剑打败不服气来找冷剑再比试。”

　　袁平对仆人说：“你去叫他们在大厅等候，我稍後就到。”

　　仆人走後，袁水滢说：“看那两个姓庄的兄弟不是好人，我们决不能把冷剑和叶姐姐的行踪告诉他们。我们要想办法应付他们。”

　　袁平想了想说：“我有办法对付他们。我们收拾好帐本就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为何事而来。”

　　很快，兄妹俩就把所有的帐本收拾好，关了书房门，向大厅走去。来到大厅一看，来的两个人正是和冷剑打斗的那两个。袁平上前拱拱手说：“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请坐。上茶。”

　　仆人向各人献了茶後，袁平问：“还没请教两位大侠的高姓大名。两位大侠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庄富说：“我叫庄富，他叫庄贵。指教不敢，只是想向庄主打听一个人。”

　　袁平呷了一口茶说：“不知道两位想打听何人？只要是我认识的，我一定告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冷剑的下落。”

　　“冷剑？他是谁？妹妹，你认识这人吗？”

　　袁水滢想了一会说：“两个月前是有一个姓冷的江湖人来过我家，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冷剑。”

　　庄富拱拱手说：“就是在金花庙前和我们打斗的那个青年。还望庄主知道他的下落请立即告之。”

　　袁平恍然大悟说：“你是说和你们打斗的那个青年呀？”

　　“正是。现在他在哪里？”庄贵很急地问。

　　袁平很遗憾地说：“那一晚他和你们打完後就摔下了崖底，我带人找了几天，都找不见。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最近，我还向官府报了案。”

　　庄富望著袁平问：“你没有骗我们吧？”

　　袁平装著胆怯地说：“我是一个文弱书生，如果说谎不怕被你们一拳打死吗？”

　　庄贵盯著袁平说：“你隐瞒了冷剑去向不说的，让我知道了一定不放过你！”

　　袁平不高兴地说：“冷剑只是和你们打斗时我才认识他，而且後来还摔下了山崖，我怎知道他的去向？你们的本事比我大得多，寻找冷剑易如反掌，何必来问我？”

　　庄富瞪了庄贵一眼说：“你怎能这样对袁庄主说话？庄主，我弟弟为人粗鲁不会说话，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找冷剑是有事要求他，因找不到他心里著急才出言不逊，还请庄主见谅。”

　　袁平很有风度地说：“你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不会记在心里。说实话，我家平时也有很多江湖豪杰来我家借宿，但他们从不对我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有说自己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也懂得江湖规矩，不应问的事我是绝对不会问的。就说冷剑，他要是没和你们打斗，我还不知道他姓冷，何况他已摔下山崖，我确实帮不了你们的忙。”

　　袁水滢说：“今天你们来找我们，明天或者有人来问我们，昨天来你家的那两个江湖人去了哪里？我们照样也说不出来。因为你们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没必要问你们要去哪里。刚才这位大侠说话太暴躁了。我们是老实的平民百姓，不是江湖客，是受不了恐吓的。”

　　庄富只好赔著笑脸说：“请庄主和姑娘息怒，饶恕我们的鲁莽言行。”

　　袁平瞪了袁水滢一 眼说：“你怎能这样和两位大侠说话，还不向他们道歉？”

　　庄富摆摆手说：“不必了。既然你们不知道冷剑的下落我们也不打扰你们，望以後有冷剑的消息请告之一声。”

　　“这个自然。两位大侠不多坐一会啦？吃了饭再走吧。”

　　庄富站起身说：“谢谢。告辞。”拉著庄贵走出袁家庄。

　　袁水滢望著庄富兄弟远去的身影说：“看来我们以後要更加小心，不能把冷剑和叶姐姐的行踪泄露出去，对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下人要严加防范。”

　　袁平听了也点头同意。

　　庄富兄弟一走出袁家庄，庄贵就问：“哥，你为什麽对他们这样客气？还向他们说好话。”

　　“你以为挥几下拳头就可以问出冷剑来了吗？”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冷剑的下落？”

　　“当然。像袁平这样的大富豪，对待官府和江湖客都有一套，既不怠慢也不热情。而且冷剑的确是摔下了山崖，袁平不会出重金去找一个江湖客的。”

　　“那些武林人士一定知道冷剑没有死才召开武林大会的。冷剑去了哪里呢？”

　　庄富想了想说：“我估计在冷剑摔下山崖的时候被路过的武林人士救了他，所以我们等了三天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说得也有道理。”庄贵说完和庄富骑上马走了。经过一间客店时会合了在长沙认识的那个人，一齐回卧龙堡。

　　三人和唐森见了面，庄富就把在长沙认识的那个人介绍给唐森。唐森一听那人的来历高兴得拉著那人说：“你来得正好，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我就封你做卧龙堡的三管家。”

　　那人恭恭敬敬地向唐森行了一个大礼，说：“多谢少堡主提携。”

　　庄富说：“我们打听不出冷剑的下落。”

　　庄贵咬牙切齿地说：“找到冷剑，我们三人一齐把他杀了！”

　　唐森望著庄贵问：“你知道紫魅这个人吗？”

　　庄贵点点头说：“知道。她是威震武林的鬼幻神刀的唯一传人。原来在阴风山占山为王，专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後来不知为什麽，烧了山寨後就不知去向。听说我们到龙口镇的前两天被冷剑杀了。”

　　唐森阴阴地笑了一下说：“紫魅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也算是一个顶尖的高手，也被冷剑杀了。合我们三人的力量和冷剑决一死战只能是两败俱伤。”

　　“照你这麽说，就算是找到冷剑也杀不了他？”庄贵有点沮丧地说。

　　唐森望了庄贵一眼说：“要杀冷剑，只能用计杀他。”

　　庄家兄弟望著唐森问：“你已想出杀冷剑的计策啦？”

　　唐森阴阴地笑了笑说：“暂时我还没想出一个杀冷剑的好办法，但现在有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不过要辛苦你们了。”跟著说了自己的计划。

　　庄富拍著手称赞起来：“森弟真如诸葛亮再生，运筹帷幄於千里之外。佩服，佩服。”

　　庄贵拍著胸膛说：“只要能杀掉冷剑，为我们庄家寨争回一口气，再辛苦也不怕！”

　　“好。有了你庄二哥除掉冷剑就不难了。”唐森又对金牙二下命令：“金二，你带领精英队随庄家双雄到蜀中和刁二虎、门甲会合执行任务。”

　　金牙二问：“什麽时候出发？”

　　“事不迟宜，今晚就出发。”唐森又对新上任的三管家说：“你帮我办一件事，这件事办完後你的功劳最大。”

　　三管家问：“少堡主要属下办什麽事？”

　　唐森低声地说了要办的事。三管家听後，脸色霎时变成了青白色。他非常惧怕地望著唐森说：“我怕……怕以後被……被冷剑知道会……会杀，杀了我。”

　　唐森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保证你没有事。就算是冷剑知道又怎样，难道你的嘴不会说的吗？而且这件事我们做得滴水不漏，冷剑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庄贵瞪了三管家一眼说：“你这样胆小，怎出来办大事？”

　　庄富也说：“做事要有果断才行，婆婆妈妈的怎算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唐森说：“三管家刚来一定很累了，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吧。金牙二，带三管家到贵宾房休息，顺便叫两个婢女好好地服侍他。”

　　庄贵望著三管家远去的身影问：“他不答应怎办？”

　　唐森很自信地说：“他会答应的。我们来谈谈具体做法。”

　　庄富兄弟和金牙二带著卧龙堡的精英，一共五十人，连夜赶去四川。

　　刁二虎看见庄富庄贵、金牙二带著卧龙堡的精英前来，非常高兴。大摆酒宴为他们洗尘。宴席中，刁二虎介绍了两个人给庄家兄和金牙二认识：“这个挺拔英俊的是我的义弟范明炬。原本是昆仑派掌门的得意徒弟，後来犯了帮规，被清除出昆仑派。这个头大、声大的叫解归，原来是紫魅的得力干将。後来和紫魅反目成仇，被紫魅放火烧山，几乎丧命。後来逃出山寨投靠了我。现在是我的义兄。”

　　庄家兄弟早就听闻刁二虎收了两个得力助手，现在一看，不禁为刁二虎高兴。庄富举杯说：“我们来为刁二庄主得到了两个好助手干杯！”

　　大家站起身，举起酒杯干起来。几杯下肝後，庄富说了这次来的目的。

　　刁二虎听了拍著桌子说：“森弟想得真周到。既绝了冷剑的後路，也为我哥哥报了仇，也令江湖上更加仇恨冷剑，也出了我闷气。什麽时候动手？”

　　庄富说：“要等门甲来了就动手。”

　　“你们知道烟雨楼的所在地吗？”刁二虎问。

　　“如果不知道，怎能动手？”庄贵得意地回答。

　　“好！就派我的精英打头阵！”刁二虎争著要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