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伪被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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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子上一堆凌乱的脂粉头钗，我也乱翻一通，最后挑了个长得像孔雀羽毛一样的头钗。我打起精神正要讨价还价，旁边那个白头发抢先扔过去一把铜钱，然后扭头就走。
要是老师还在，一定会用鼻子哼一声，说这种东西要了干吗。然后我就死缠一番，最后他一定拗不过我，只好让凌木头过来准备付钱，然后我再狠狠杀价，最后拿到手的东西啊……哎呀！别提多喜欢了！
买东西么，砍价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死变态连这个都不懂，还充什么大款！你以为那包袱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吗？！
谷候雪走了几步，回头便叫：“快走！愣着干什么？！”
赶着去投胎么？那么急！我心里埋怨了几句。不过想归想，路还是要走的，不然等那个酒鬼追来就麻烦了。
我一边把头上的头绳扯下，把一半的头发绾上髻然后插上钗，一边朝那讨厌鬼跑过去。好不容易追上前，他边走边给了张极不耐烦的脸来了一句：“真是的，女人就是难养！”
我也边走边还嘴：“哼，小人也一样！”
少年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说我小人？我可是君子坦荡荡！”
“那下半句知不知道？知道的话，那现在干吗逃跑？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天下无敌吗？怕他啊？！还说你要嗑药才能兴奋啊？是不是药磕完了心里慌啊？！”
我一通乱说，谷候雪一时无语以对，只能冲我翻白眼，我却偷笑。因为他白眼翻的脸上唯一一块黑的地方都变白了，所以那个脑袋看上去很搞笑。
很快走出了青溪镇，面前两条路，一大一小，谷候雪想也不想就走上大路。我虽然也跟上去，不过心里却有些奇怪。来的时候一直走小路，这我理解，谁叫他仇家多，不走小路怎么安得了心。可怎么回去的时候大大方方地走大路呢？……多虑无用，跟上去就是了。
果然是大路，来往车辆虽不算很多，不过也不算少。只是谷候雪不时地向后张望，我不免也跟着朝后看，可除了车还是车，没有什么追兵的样子，更没有武林人士模样的人出现。接着满腹狐疑跟着走了会儿，谷候雪又回头望，这次不回不打紧，一回竟然笑开了！我也诧异地向后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辆大车好像在逃避追杀似地疯跑过来。谷候雪忽然放慢脚步，与我并肩走到一起。我不知他打什么主意，莫非那车里有什么古怪？还是什么江湖杀手的专用车？心脏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地猛跳，料想以谷候雪的武功和见识，应该不会认错，待会儿一定有事发生。
那车很快便飞驰过去，从身边擦身而过，速度么……依我看，像一般的小电瓶。谷候雪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开始飞奔，我一口气没跟上，还差点摔一跤。谷候雪奔得极快，眼看就快要赶上那车，忽然一个转身把我提抱起来，我腋下一疼，眼睛一花，转眼就坐那车屁股上了。谷候雪自己轻松无比地奔了两步，两手撑上车尾，跟着一个转身跳，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我身边。
我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传……传说中的追杀呢？这，这莫非是……是……
“喂！”我睁大眼睛朝他看，他两条长腿已经盘了起来，两手舒舒服服地枕在脑后，闭着眼睛还面带微笑，慵懒得活像只正在晒太阳的大白猫。见我叫他，他睁开一只眼睛，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压低声音凑过去问他，“莫非这是搭车？”
他不开口，但看我的眼神明显在说：那么白的问题你也敢问？！
“可是要坐车的话，不是有驿站的车么？”
谷候雪懒洋洋地呼了口气，终于开口回答我：“我哪知道带个女人出来那么麻烦！偏偏那女人还很会买东西，盘缠都被她花得差不多了哪还有钱去驿站？你以为我像你们雨暮派那样随时有钱可支？”
“哈！我哪知道原来你是个穷光蛋还打肿脸充胖子花钱大手大脚！”
“钱再多也会花完的不是？刚才是你要去买什么头钗，谁知道竟还买了一堆垃圾？要是天底下的女人都像你这般那还了得？！”
“什么垃圾？！是干粮！”
我连忙把背后的包袱卸下来，提出三大叠牛皮纸包的东西凑到他鼻子低下：“青溪名产！玉米饼！两包路上吃，还有一包是我特地带给听兰竹玉的土特产！”
谷候雪哼了一声，“什么名产……青溪有名的不过是些石头，茶叶还算勉强，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论小食，哪里比得上苏杭？……嗯？那个又是什么？”
我连忙把包袱包上，那可不能让他看到。偏偏他还来劲了，一把夺过去翻了出来。
“……”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东西，然后又看我，一时间不吱声，脸上也没表情。
心里忽然有点觉得过意不去，我有些心虚地解释：“不过是个砚台罢了，反正回去也无聊，我拿来练字。”
“练字？你？！”谷候雪嘴角不怀好意地翘起来，我也只能忍怒点头，他又笑道：“那为何只有个砚台？文房四宝还缺了三个呢。可依我看，即便是宣笔、宣纸、徽墨都齐备了，你也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写字。这么个金星砚不够，再加个迟暮鸢还差不多！”
“好啦好啦！这砚台送你了！”我嘟嘟囔囔地抢过包袱，看到那三包玉米饼就赌气拆了一包，拿了个饼就啃。
“那么重，谁要这劳什子！”谷候雪把我那精心挑选的砚台重新塞回包裹，顺手也拿了个饼吃。
一时无话。
跟着车子颠簸到一个岔口，闭眼许久的谷候雪忽然睁眼道：“下车。”
“啊？”
我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家伙自己一蹦蹦下车。我一时大窘，这车跑那么快叫我怎么跳啊？……？！不对！这包袱还有钱都在我手上，此时不就是逃跑的最好的机会？！啊哈哈哈……
我颇为得意地朝他摇了摇手说了句拜拜，结果得意了没多久谷候雪就像马一样地飞奔过来，一把将我从车上拽下。眼前天旋地转地在路上滚了N圈之后，我捂着鼻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刚摔下来的时候鼻子先着地，被砸懵了。现在除了头晕，鼻子也有点湿，我伸手摸摸鼻子，一看，都是鲜红的血，接着这鼻子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血流个不停。血流成这样倒也不疼，只是被人故意伤害心里非常恼火。谷候雪走过来，不客气地把我提起，一脸怒容却僵住了。一秒钟之后，一向无良的变态指着我的脸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大拍其腿，就差没趴在地上捶地板了。我只能低头捏住鼻梁骨，血一时止不住，地上的血迹就像血案现场。最后，许是他良心发现，谷侯雪边笑边从怀里掏啊掏，好不容易掏出一条白丝绣花手绢给我。只是他看我拿手绢擦鼻子时不笑了，那脸上的五官挤在一块儿，显是十分心疼的样子。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手绢要了回去，还又叠好放进怀里。我也没说什么，我又不是傻瓜，那手绢上的绣工极差，一看就知道是季湘季女神的大作，也一定是他十分珍视的东西。谷候雪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我擦鼻血，心疼是肯定的。但我不愿多想，宁可他多白我几眼，多揶揄我几句也比现在好，搞得我好像欠他人情似的……
正在我不计前嫌想问他接着往哪里走时，谷候雪突然伸了胳膊把我揽住，一跃跃进路边的低洼处，还使劲把我的脑袋往下按！我被他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尽管怒气冲冲却也不敢大声埋怨，虽然谷候雪平时做事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不过也不是全无道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一定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出现了。
“尽量屏住气！噤声！”
谷候雪低声叮嘱我，自己趴在地上探出半个头向路上查探。我虽满心好奇极想知道外面的事，不过也只得听他安排，努力放轻呼吸的声音，毕竟还是人生安全最重要。也就只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和笃笃的木杖似的声音渐渐靠近，慢慢也能听到些人声，看来来的人不少，难怪连谷候雪都躲了起来。忽然脚步声全部停下，整齐划一的敲击地面声轰隆隆地响起，混着人声喝喝，耳朵里轰隆隆的，连脑袋都震得嗡嗡响。这时谷候雪握住我的手，掌心渐渐觉得有些发热，头疼的症状竟也好些了。
“停！―――”
一声大喝，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立刻全部消失。
“好！我戴某先谢谢诸位兄弟前来相助！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理应首当其冲为武林除害，今日在此截杀白邪，死伤在所难免，若是不幸了，来日我戴某到了阴曹再向各位弟兄道谢！”话音刚落，外面就一片乱哄哄的起哄叫好声。
丐帮？戴某？是乞丐大叔？！怎么连他都来了？
忽然声音又没了，戴帮主又叫起来：“今日不光有我在此！孟老前辈恰好也在！有些入帮晚的兄弟们可能不认识，但若提起当年横扫千军万马的‘旋风仗’，兄弟们就知道是谁了吧？！”接着又是一片闹哄哄的乱吼，不少人在外面乱叫什么“丐帮神威”“旋风仗无敌”“白邪岂能料有今日～～”之类的口号，疯狂程度不亚于现在的粉丝后援团。不过这绰号真是傻到家了，谁取的啊？！（正是作者……囧）
一个浑厚老者的笑声这时响起，竟盖过了所有的噪音响彻云霄。外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就听得那个老者说道：“呵呵，什么前辈，我可还没老！只不过最近嘴馋，想出来溜溜。小戴，今天我与你先说好，后辈的事你们自己料理，我可不管！”
我听到这个声音，觉得有点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戴帮主的声音听上去很得意：“嗨～～～孟公在此，便是大幸啦！对付白邪我等绰绰有余，哪里需要孟公出手？！”
那姓孟的接着道：“嗯……不错……不过我前些日子与他交过手，他年纪虽轻，但论武功或许还在你之上。之前我只道季熏风武功差劲，所建暗香宫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没想到还真有些道道……”
“如此，诸位弟兄更要多加小心，只要我们在此布下阵法，谅那白邪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飞！”
“嗯。不过……”姓孟的声音忽然朝这边飘过来，“草丛里的那位英雄，你偷听那么久，如今能否现身一见？”
谷候雪的手忽然震了一下，吓得我的心脏差点停跳！那些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尽管我的小心脏在狂奔，尽管我的呼吸已经紊乱，尽管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去管它，但我的腿却不听话地带着它的主人从草丛里站起走了出去。
我背着包袱，心里战战兢兢，却强自镇定地看着眼前一干人等，然后重重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幅笑脸，招手道：“嗨～～～”――声音却吓得抖了……
“帮主！是个女的！”
一帮脏兮兮的乞丐分开一条道，走来一个中年乞丐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子，那个满脸胡子的果然是在华山上热心帮我们的乞丐大叔！另一个花白胡子瞧着眼生，应该就是那个“旋风仗”了。
乞丐大叔一见了我，微微一愣，眨了两下眼睛脸上就立刻开了花。他拍了记脑门，兴奋地指着我对姓孟的说道：“啊呀！你看你看！这就是我提过的莫小弟！哈哈！这小姑娘可豪爽得很，嘴巴也厉害得紧！那一家子更是古怪得有趣！哈哈……”
“可是华山上那莫名其妙的莫姓一家？”
“正是正是！”乞丐大叔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地继续说道：“那天这小姑娘女扮男装跟着她爹娘上山看热闹。她爹那～剑法真是……嗯！好啊！可我却从未见过那种剑法，那使得真叫莫名其妙，初一看绣花枕头似的，招式也散乱得紧，大大有违武学之道。可有时吧……逼得急了，忽然剑势凛厉满是杀气！轻轻一划就把我逼得非得回手自保不可，可我又不觉得那位莫兄想杀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鸟来……哦！还有她娘啊！嘿！长得那～跟天仙似的，看上去弱不禁风，内功却是一等一的强！唉，只可惜那天我与和尚道士一起中了连小薇的阴招，在华山半山腰上挂了两天，没见到她与白邪过招，据说还不太落下风！要是我老叫化年轻十岁，一定抢来当老婆！嘿嘿，莫小弟，你可别介意啊！实在是你娘太美，让人把持不住啊！”
“嘿嘿……”一提到女装版的老师，我的紧张感就全没了，笑嘻嘻地顺水推舟：“没事！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就算想抢，你也轮不到第一个！那些胆大包天的不是被我亲亲老爸教训了，就是被我亲亲老妈打得满地找牙。嘿嘿，乞丐大叔你可别介意啊！我知道你不会干那种事的！”
乞丐大叔听了，大笑几声，回头道：“听听！莫小弟这嘴巴可厉害啊？哈哈哈……”
旁边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咳嗽了几声，正色问我：“请问莫……这位莫小妹，适才你躲在草丛之中所为何事？”
“我……我……”我故意结巴几句，然后低头用脚画圈圈，我就是不说看你能奈我何。那乞丐上前一步朝我狠瞪，我又故意装作被吓到，缩起身子结结巴巴地支吾一句：“要你管我……难道你，你就没有蹲草丛的时候？”
乞丐大叔听了，习惯性似的眨巴几下眼睛，明白过来之后即刻朗声大笑：“哈哈哈……是啊是啊！你就没有蹲草丛的时候？哈哈哈……”
我嘟起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此告辞！”说完我就大大方方地扭头想走，乞丐大叔在后面大叫：“等等！等等莫小弟！你爹娘何在？老叫化可想死他们了！”
我随口便答：“那两人在扬州发腻呢！我娘生日快到了，我爸特意买了把扬州的百年古琴，我不想输给我老爸，就大老远地跑来给我娘买了块青溪的砚台。”
那姓孟的上前一步，表情非常和蔼、语气非常客套、内容非常假地问我：“哦？青溪砚的确有名，可否让我等看看莫小弟的眼光如何？”
果然被怀疑了。不过我也没说谎，本来那砚台买了就是想送老师，虽然沉，不过难得来一次买的纪念品，只要我不死，以后总有机会送出去。本该大方地给他们看，可我故意又后退一步，手捂上我身后的包袱，高声拒绝：“不要！这是我给我娘的礼物，就不给你看！”
又一个乞丐自作聪明似的出言相激：“嘿，不是不给看，是拿不出来吧？”
我的眉毛扬了起来，“想激我？没门儿！”
乞丐大叔心又软了，就像在华山一样替我打圆场：“嗨，算了算了，我看她的包袱挺沉，大概里面真的是砚台。就不要为难一个小姑娘了吗！”
“就是！”我朝那人瞪，转脸又朝乞丐大叔笑：“嘿嘿，还是乞丐大叔最明事理了！那我走了！”
刚转身，眼前“呼”地横下一根仗子，一个乞丐跳了出来，“不许走！起码，看过包袱里的东西才能走！”
我解下身后包袱，却不给他，自己抱得紧紧的，“不能看！生日礼物给别人看到不吉利！”那乞丐见我如此，果然伸手过来夺。我岂能这么轻易地让他抢去，只好做最后的抵抗，“喂！你是强盗还是乞丐啊？！乞丐是伸手要钱，强盗才伸手就抢！”
这时候乞丐大叔也不吭声了，我迫不得已连退几步，身后却被什么尖硬的东西抵住，正待回头，手里一空，包袱已经被人夺去。可那人出手太猛，包袱里的砚台又重，“呼”地穿过包袱口直飞出去，然后“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凄惨地叫了一声，忙跑过去，这时倒没人挡我了。
走近一看，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杀价才买到的金星龙砚已经碎成了几块，陈尸当场，即便我有心理准备，眼睛也有些酸胀了。我立刻捡了砚台的尸体，回头就骂：“混蛋！混蛋！不是想看吗？怎么现在不看啦？！啊？看呀！都来看呀！”我愤愤地把手中的碎块朝那堆乞丐猛扔过去，接着人堆里传出几声惨叫声，没想到竟然有笨蛋中招。事不宜迟，打铁要趁热！我朝脸色尴尬的乞丐大叔快步走过去然后手一伸，喝道：“拿来！”
乞丐大叔愣了一下，“啊？”
我眼睛瞪得发酸，“还我砚台！！！”
旁边又有一个乞丐上来道：“多少钱？十倍赔你就是。女孩子家怎生如此刁蛮？”
“钱？”我朝他怒瞪，“姑奶奶我有的是钱！他妈的我爹就是开钱庄的！那个砚台可是我跑遍了整个青溪好不容易才看上眼的！青色的金星石，上面雕的龙身上的龙纹都是天然的！金鳞青龙石砚，有本事你去找个一模一样的给我？！即便你找到了，我娘大寿也早就过了！有本事你让我娘再过一次三十大寿？！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我爹来抄了你们的乞丐窝！今后江湖上人人都会说，丐帮的英雄如何如何了得！专干拦路抢包，毁人财物的勾当！还专挑单身小姑娘下手！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脸在江湖上混！”呼……呼……刚才这口气长的，害我气喘吁吁……不过骂得好爽！
乞丐们都没声了，就连乞丐头子、还有那个姓孟的也不敢吱声。论情论事都是他们理亏，我就抓住这小辫子不放，一个个瞪过来，要他们这辈子都留下深刻印象。这时突然有个小乞丐跑上来，把几块砚台的碎片塞进我手中，唯唯喏喏地说道：“姐姐别生气了，粘起来还能用！以前的衣服也是我娘用破布粘起来的！很合身，还很舒服呢！”
我听了，心里阵阵发酸，又见他身子瘦弱，个头还不及我的腰，小脸蛋上都是污渍，头发也像蓬乱哄哄的稻草，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破破烂烂，偏偏那双仰望着我的眼睛又大又亮，难得的无邪清澈。小小年纪便混迹在这群乞丐堆里讨生活想来一定十分辛苦，我愈发的不忍心，忙把乞丐手里的包袱抢回来，把砚台的尸体放进去，跟着挖出里面牛皮纸包的玉米饼塞给了他。
小家伙捧了三包玉米饼，抬头战战兢兢地问道：“姐姐，这是……？”
我笑，摸摸他的头道：“是好吃的玉米饼。是姐姐谢谢你出了这个好主意的谢礼！你收下吧！”
脏兮兮的小东西笑开了，说了句“谢谢姐姐”然后就一蹦一跳地捧着三包饼跑了。我抬头，那两个乞丐头还是不敢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我目的只在脱身，跟他们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逼急了反倒没什么好处。
我耷拉下脸，先打破僵局：“……看在小孩子的面上，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走了。”
刚转身，背后乞丐大叔突然还想说什么：“莫小弟，今日之事……”
“唉……”我头也不回，随便向后头甩了甩手，“我不会跟我爹说的，你放心啦。”
“那寿礼……”
“大不了……配个琴穗喽？走了走了！唉～～～倒霉……”我边摇头边叹气，把包袱背上，在众乞丐眼前大摇大摆地走了。
一个人走了很久，那群乞丐早就看不见了。我叹了一声，这时身边又多了个人来，不用看我也知道那白花花的活见鬼一样的是谁。
“嘿，别说我作恶，你干起坏事来可也不差啊！”
果然上来就揶揄！
不过这话触到我心头痛了，我现在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只是嘴巴上不能示弱：“什么呀……我啊，就是吃准了那姓戴的乞丐头心软，要是换了那个颜律波，早就把我杀了了事。可我也不想的，但事情就这样了，我要是不骗他们，我们怎么能脱身呢？大不了，人情账上多一笔喽……”
“哼，刚才我本打算出去大开杀戒的，你其实是阻我的吧？”
我使劲笑了一声，“哈，你真搞笑！他们那么多人你凭什么杀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要是就你一个，说不定还真的蠢到去硬碰硬。你啊，就是因为有我才拉着我躲在一边的，但我不是累赘！有时不靠武力不动干戈也能解决问题么！”
谷候雪笑了，“嘿，你说话可真不老实。”
“这话该我说吧？”
正在此时，旁边树林子里忽然“哗啦啦”惊起飞鸟一片，跟着眼前忽然就跳出活脱脱的三个人堵在路中间：那姓孟的老头、焕然一新的石惊天，还有那个小乞丐。
呃，真是奇怪的组合。
谷候雪凑到我耳朵边上冷飕飕地吹气：“这回我看你怎么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他说完，我盯着他的脸看，他又对着我笑，那副诡异样我早就麻木了，不过历史上惨痛教训告诉我，这笑容背后肯定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伪被害者
